中日美三國中學生穿什么？

靳忠良

服裝，你覺得這個詞很有魅力嗎？下課的時候你們經常談論它嗎？由于工作的關系，我經常接觸國外中學生，也很注意他們的著裝，這次到美國和日本的中學去訪問，還特意留心了這兩個國家中學生著裝的特點，回來后再用心觀察了咱們的同學，哇！我發現真的挺不同。

美國，T恤衫，運動鞋，

舒適，隨便

我去美國IS0M中學訪問時正值冬天，下著大雪，可路上居然有不少男學生上身穿著大厚毛衣，腳蹬高腰旅游鞋，下身卻穿條短褲。我真擔心他會凍病，走過去問：“喂，朋友，你這樣不怕凍壞了自己？”他不解地看看我，搖了搖頭。

走進教室，看到女生們都穿著很奇怪的大毛衣，我走到一個穿黑毛衣的女孩面前問：“你為什么喜歡穿這么長的衣服？”女孩笑著轉了一圈，“長嗎？我看正合適！”我又仔細看了看那件毛衣，毛衣的下擺超過了臀部，兩只袖子超過了手臂，明明是長嗎，可她為什么說不？我又接連問了好幾個穿不同樣式長毛衣的女孩，她們說，這樣的衣服穿起來舒服，好脫，活動的時候也很方便，行動自由，她們都不喜歡冬天穿太緊的衣服，不過她們告訴我，夏天就不同了，穿得越少越好，越小越好。

春秋季，他們大多穿一身寬寬松松的棉織運動衫，女生更愛穿肥大的粗線毛衣。花花綠綠的衣服上都印著汽車、丑娃、字母等不同的圖案。幾乎見不到有穿一身筆挺西服或一身緊緊繃繃的美國西部牛仔服的。

到了夏季，他們的服裝就更隨便了。男生差不多都穿T恤衫，而且幾乎都是雞心領或圓領。有紅的、藍的、黑的，有粉黑相間的，也有白色加彩色文字圖案的。女生很少有穿連衣裙的，大多數也穿T恤，和男生稍有不同的是，她們更愛穿由不同鮮艷的色塊拼起來的T恤。遠遠望去分不出男女生，只覺得是一片彩色的海洋。

別看他們穿著短衣短褲很隨便，檔次的高低全在鞋上，那些看起來又厚又笨的運動鞋，無論什么季節都蹬在腳上。他們告訴我，運動鞋是他們服裝中消費最高的，一般都要70美元左右。許多人以穿“耐克”和“阿迪達斯”牌為榮，這些名牌一般要100多美元一雙。最近許多中學生流行穿“波普”鞋，這是美國雷波克鞋廠生產的最新產品，每雙售價高達170美元，仍供不應求。有的中學生一年中購買運動鞋的錢就達1000多美

在我的印象中，美國的中學生比較愛運動，所以推斷，他們愛穿運動鞋一定和運動的需要有關。結果并不是那回事，大多數學生說，他們很少進籃球場、網球場，有些人對體育一竅不通。他們很明確地說，穿運動鞋就是為了追時髦。

另一點是我沒想到的，別看美國中學生平時穿得隨便，但在正式場合，卻十分莊重。例如在唱國歌、開學典禮、合唱演出時，他們好像變了一個人：男生是西服套裝，打著漂亮的領帶；女生是素雅的連衣裙或套裙，皮鞋都擦得很亮，走路和站立的姿勢嚴肅而正規。

日本，校服＝禮服＝紀念服

如果說美國中學生的著裝像是一個無顏六色的百花園，那么，日本的中學生則更像是一片整齊的叢林。

日本中學生服裝的統一令人驚訝，樣式統一，顏色統一，鞋統一，襪子也統一，連發型都是統一的，男生一律板兒寸，女生一律童花頭，誰都不許留長發。我專門接待過日本早稻田大學附中的學生，當他們穿著整齊的校服，齊刷刷地站在我面前時，我感覺到了一種向上、昂揚的朝氣，男孩是黑色“陳真”服，女孩是黑色套裙，看上去極舒服。

因為有美國中學生邋遢而個性化的比照，我對日本中學生的統一著裝也生出不少疑問。我問一個女生：“大家都穿一樣的服裝，你不覺得單調嗎？”她笑著搖搖頭：“不會的，每個學校都有只屬于自己的校服。”站在一旁的老師告訴我，不同學校的校服常常能反映出這個學校的個性和檔次，有些很好的學校重金聘請日本著名設計師設計校服，連扣子都是世界一流的，校服的面料一般也很講究，大多是高檔毛料，每個季度一種，每種只有一套，一穿就是三年。所以校服在日本并不意味著千篇一律，相反它還能滿足中學生注重個性和喜歡追時髦的特點。

日本中學生的校服還有一點挺特別，女孩子一年四季永遠穿裙子。我曾問過一個女孩子，冬天穿校服是不是很冷，她說：“是很冷，可我們都得挺過來，這叫美麗凍人，我們凍習慣了，我們日本的姑娘很少有人得關節炎，就是冬天穿裙子練出來的。”

有一個叫杉山絹子的女學生告訴了我一個秘密，她說，校服是她們的禮服，更是她們的紀念服，中學畢業的時候，他們都用干干凈凈的布或口袋把校服包好，收在柜子里，珍藏起來。她說，許多人都要保存到成家立業，等自己的孩子長大后，讓他們看看爸爸媽媽當年在哪所學校讀書，穿什么樣的校服。校服是她們學生時代最寶貴的紀念物。

后來一位專門做校服生意的經理告訴我，中學生穿校服，在日本已有近60年的歷史，已經形成了一種特有的文化現象——校服文化。穿校服的孩子會受到特別的尊重和保護，而且人人以穿校服為美，許多學生在報考學校時，校服是否漂亮常常是很重要的標準。

不過，日本中學生的校服只在上學和正式的場合才穿，在家，出去游玩，串親戚等還是以穿休閑服為主。他們說，“這樣可以減少對校服的磨損，更顯出校服的鄭重。當然，回到家里也需要輕松一下啦。”

中國，五花八門，

無可奈何的結果

中國中學生穿什么，不用說，大家都知道。表面上看，穿運動服的多一些，可到學生中一問，并沒有多少人由衷地喜歡。有的說，因為買不到更適合學生的衣服，比如價格、樣式等。我曾問過一個男生，“你很喜歡運動服嗎？”“哪兒呀，懶得洗衣服，穿運動服經臟！”還有個男生認為，運動服里有很多名牌，漂亮，威風，買一身進口的得花好幾百，也夠排場。

近幾年不少大城市的中學也開始統一著裝，校服多了起來。不過大多數中學生不喜歡他們的校服。一位高二的男生拽了拽自己身上的綠色校服對我說：“您看這色兒，跟雞屎一樣，能喜歡嗎？穿在身上人都發綠。”有位初三的女生說：“我們女生更不愛穿，連個型都沒有，要是胖一點就跟大酒桶似的，特難看。”有個重點學校的同學說：“老師，您沒看呢，我們的校服就像紫藥水，感覺特怯，根本顯不出我們是堂堂重點校的學生，還不如不穿。不瞞您說，除了開會必須穿，連上體育課都懶得穿它。”

有人說北京的中學生愛穿時裝，甚至有時沒法從服裝上分清誰是老師，誰是學生。我還聽到不少人指責中學生的審美意識差。后來我發現，很多中學生穿的時裝并不是自己買的，相當些人是從叔叔、姑姑、表哥、表姐那里蹭來的，家庭經濟條件好的也自己買些。他們說，很希望自己的穿著進入中高檔。他們不喜歡美國人那種邋遢，更不喜歡現在大眾化的運動服和校服。他們說時裝穿起來能與眾不同，惹人注意，也可以根據個人喜好選擇，是沒辦法的辦法。

問了很多學生后，我發現，目前真正受中學生們青睞的還是在體育商店買一套中高檔運動衫和進口運動鞋。這成為他們互相炫耀，互相攀比，互相嫉妒的一大內容。但對大多數工薪階層的子女來說，這無疑是可望不可及的。最近北京有幾所職業高中換上了漂亮、莊重、挺刮的校服，引來不少外校學生的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