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度非凡的楚莊王

陸　旨

春秋初期，中國有諸侯國140多個，經過互相爭斗兼并，逐步形成齊、楚、晉、秦、宋“五霸”。楚莊王“并國二十六，開地三千里”，成為中原的霸主。

歷史上流傳著許多楚莊王勵精圖治、改革內政、任用賢能、虛心納諫的故事。這里講述三則，以饗讀者。

任用平民為宰相

楚莊王求賢如渴，連打獵時，他也要發現三方面的人才：敢于獵取虎豹的勇敢之人、能和犀牛拼搏的大力士、分配獵物不斤斤計較利益的寬厚之人。

有一天，令尹(即掌軍政大權的宰相)虞丘子對莊王說：“有一個賢才，不知大王肯不肯用他?”莊王說：“誰?你快把他的事講給我聽!”

虞丘子說：“他叫孫叔敖，是個普通老百姓，住在期思(今河南固始縣北)。”

對于孫叔敖的事跡，楚莊王早有所聞。這次聽了虞丘子的推薦，決定任用孫叔敖為令尹。

孫叔敖要當令尹的消息一傳開，老百姓一個個喜笑顏開，前來祝賀的人絡繹不絕，賓客盈門，大家正在喜氣洋洋的時候，來了一個身穿白衣吊喪的人。鄉親們很掃興，指責這個老丈不合時宜，不成體統，要把他趕走。孫叔敖卻恭恭敬敬迎上前去，請老人坐下賜教。老人說：“身份高貴而驕傲的人，老百姓會脫離他；地位很高專擅弄權的人，國君會厭惡他；俸祿優厚而不知足的人，災禍就會降到他的身上!”孫叔敖聽到如此金玉良言，連忙跪在老人面前求教：“您的話，我全記住了，還望指教!”老人繼續說：“位高眼要低，看著老百姓；權大心要公，切莫帶私心；祿多要節儉，不能貪財錢。”說完，老人起身就走。原來。這位老人就是化裝體察民情的楚莊王。

孫叔敖果然是個好官，虞丘子家人犯法，孫叔敖不顧推薦之恩，依法處死罪犯。孫叔敖還修建了多處水利工程，使楚國民富國強。而他自己出門坐馬拉柴車，吃蔬菜糙米，穿葛布衣衫，常面帶饑色。數千年后，人們懷念他的勤政為民，也懷念伯樂虞丘子、招納賢才的楚莊王。

原諒偶爾有過者

楚莊王親自率兵平定了貴族若敖氏的叛亂，在宮廷設盛宴招待滿朝文武百官慶祝勝利。從下午喝到掌燈。仍歌舞升平，宴席喧嘩。莊王酒意未盡，召來寵妃、宮中第一美人許姬，給功臣猛將斟酒助興，輕歌曼舞。忽來一陣晚風，吹熄了燭光，宴席間月色朦朧。這時，坐在許姬身邊的一個將領，偷偷地抓住許姬的一只衣袖，意欲調戲。許姬隨手摘下將軍的帽纓，走到莊王身邊，低聲狀告，請求點燈捉拿奸賊。莊王笑著說：“醉后失禮，不足為奇!”命大家取下帽纓，來個“無纓宴”。等到重新亮燈，誰也不知發生了調戲許姬的事。

三年后，楚晉會戰于泌(今河南鄭州附近)，鄭晉聯軍，包圍了楚莊王。一個將領，沖鋒陷陣，五次殺退敵人的圍攻，死命護衛莊王，終使楚王脫險，轉敗為勝。楚王特別賞賜這位將軍，說平常并未特別關照他，謝他救命之恩。這位將軍說：“我就是三年前在宴會上失禮而被許姬摘下帽纓的唐狡，我要畢生報你的不殺之恩!”寬容別人的莊王，博得了別人的效忠。

善于納諫“葬”寵馬

楚莊王愛馬如命。一天，他特別喜歡的一匹馬病死了。莊王非常傷心，準備按功臣的禮儀為馬入葬，命文武百官穿喪服為馬送葬。群眾認為此舉過分，紛紛勸諫。宮廷樂師優孟，嚎啕大哭，呼天搶地，顛顛倒倒，來到莊王面前。楚莊王說：“你這是怎么啦?”優孟說：“你這樣對待馬，太虧待了啊!僅僅宮廷百官吊喪，太冷落了啊!要下令全國的老百姓都披麻戴孝，用祭祀社稷的三牲(牛、羊、豬)祭祀，用玉石雕內棺，用梓木做外棺，并封馬為萬戶侯，每年春秋香火不斷，這樣人們才知道你是貴馬賤人的大王啊!”楚莊王如夢猛醒，豁然省悟：“我真湖涂啊!按你的想法，該怎么辦?”優孟說：“還是按‘六畜的‘葬禮去送它回蒼天吧，用鍋做內棺，用灶做外棺，用生姜和紅棗伴葬，用烈火給它超度，最后葬到人的肚子里去!”楚莊王聽了，覺得優孟說得有理，就按他的建議辦。人們都說：楚莊王有錯即改，雄才大略啊!

(責任編輯／韓春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