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人的客氣與通融

吳升華

出國之前，在我讀研究生課程時，英文老師曾說美國人一天要說上百句“對不起”“謝謝”之類的客氣話。當時我有些懷疑。來到美國之后，才覺得事實的確如此。一日早晨，我在兩人寬的小道上行走，后面一位美國老人跑步，從我后面超過我，回頭說聲“對不起”，意思是使我受驚或妨礙我走路了。在單位的電梯門口，當電梯門打開后，外面的人如果剛想跨入，發現有人出電梯則讓開，說聲“對不起”。在樓房拐彎通道中，如一個人走路拐彎時恰好遇上另一個人從對面走來，在拐彎處兩人都會說“對不起”。我坐市內公共汽車上班時，下車時看見每個人都對駕駛員說聲“謝謝”或“謝謝您為我駕駛”，或“have a good day(祝今天愉快)，”駕駛員也說相應的感謝話語，如果哪個人下車不講這些話則非常不禮貌。在商店、學校、醫院等處，常有那種可自動關門的彈性門，一個人推開后，如發現后面又有人要過來，則為他開門等數秒鐘，讓他過去后再松手讓門關上，一個人說“謝謝”，另一個人說“you are welcome(你是受歡迎的)。”在商店買東西，付錢后營業員為顧客找零錢或包裝商品，顧客說聲“謝謝”，營業員講“you are welcome”。有趣的是，若是有人在辦公室中打個噴嚏，也會引出許多話來。例如，我打一個噴嚏，同辦公室的那個美國同事就會說“god bless you(上帝保佑你)”，我必須講“謝謝”，然后她再說“you are wel。 come”。一個噴嚏引出四句話，這似乎已成為美國人使辦公室氣氛輕松的一種習慣。

美國人的通融及互助常使許多中國人感激不盡。有一個中國同學，開車在高速公路上行駛，車壞了，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無法打電話給維修公司來拖車。這時幾個美國人主動停車下來詢問情況，然后開車到遠處找電話，叫來維修公司的拖車后才離開。如果出了車禍或有人落水，則搶運受傷人員更是美國人義不容辭的義務。美國也有許多規章制度，但他們不會因為有制度就不肯通融。在美國的中國人常有這樣的體會，即美國人在不嚴重出軌的情況下，會為別人做些通情達理，與人為善的通融行為。例如，我有次去銀行辦事，當時正好是下午5時，銀行關門。我趕到時有一職員正在鎖大門準備離開，問我有什么事，我拿出存折講了要辦的事之后，他打開大門，打開電腦為我處理了事情，我感激不盡，連聲謝謝。一次我外出出差，回到所在城市米爾沃基時已是深夜，公共汽車上只有我一個乘客。我如果在某一車站下車，就必須步行20分鐘才能到達居住的宿舍。我在車上與黑人駕駛員閑談，他得知我是中國醫生及居住地點后，主動用車上的電話與總部聯系。問能否為一名中國醫生將公共汽車偏離線路以送我到家門口。當時總部回答說不行。駕駛員對我說抱歉。雖然這事他沒幫成。但這種主動通融助人的舉動使我感激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