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的電視娛樂

記者／小于

最老牌的綜藝節(jié)目之一《綜藝大觀》終于老到一步也走不動的地步了。慶祝它10歲生日的第200期《綜藝大觀》特別節(jié)目同時擔負了說“再見”和說“你好”的雙重責任。《綜藝大觀》的制作人員要讓這個曾經是王牌的節(jié)目走出“象牙塔”，用一種有格調的姿態(tài)。已經于10月7號播出的第 201期節(jié)目就是改造過的《綜藝大觀》的第一次亮相。只不過和手腳麻利的各個地方臺相比，央視革新的反應慢了一些。

綜藝節(jié)目改革的弄潮兒應屬湖南電視臺。1997年7月13日，湖南電視臺正式推出了一臺娛樂節(jié)目《快樂大本營》，很快它就成為同類節(jié)目中的佼佼者。無論從名還是從利的角度看，別的電視臺要是不嫉妒簡直是不可能的，他們也愿意自己能作出可以貼60多條廣告、觀眾還甘愿忍受廣告轟炸的節(jié)目。于是1998～1999成為“娛樂大戰(zhàn)年”，幾乎每個地方臺電視臺都有自己的綜藝節(jié)目。不過熱鬧隱患處處存在。

主持人！主持人！

以后跟進的所有節(jié)目應該說都參照了《快樂大本營》。不過，很快大家就發(fā)現(xiàn)，湖南電視臺的這一招自己用了不靈，一個原因是他們很難能找到何炅和李湘那樣的主持人。不管何炅怎么不受都市成熟男女的喜愛，但并不妨礙青少年去崇拜他、大媽大姨大嬸兒去疼愛他。而且，他年輕、身材輕盈、眉眼靈活、伶牙俐齒，本身就是做娛樂主持的不二人選。機智活潑的李湘和他珠聯(lián)璧合，他們的主持成為《快樂大本營》成功的最主要組成部分之一。有的電視臺如法炮制，找來年輕靚麗的男女，讓他們從穿衣到形體語言再到聲音語調上都去模仿李湘何炅，結果削足適履適得其反。一位河南的觀眾對河南電視臺制作的《蘿卜白菜》的評價很干脆：“不行”，理由是女主持人太嘰喳。可能是那位女主持人想比李湘更活潑吧。

收視率頗高的另一臺節(jié)目，北京電視臺的《歡樂總動員》傳來的最新消息是女主持人劉孜要被換掉。沒有聽說男主持人程前的位置有什么變動，雖然他受到的非議很多。同何炅相比，他有年齡上的弱勢（僅指主持娛樂節(jié)目），他以近40歲的年齡去做何炅一樣的事情，不免讓人肉麻，尤其是在今年國慶節(jié)《歡樂總動員》特別節(jié)目中，走出攝影棚的程前臉上的皺紋看了讓人不適應。真正致命的不是他的年齡，而是他和搭檔的不合拍，他的這一點最被觀眾詬病。可憐的劉孜一期節(jié)目說不了幾句話，惟一不受程前干擾的動作是和程前一起在耳朵邊搖著裝成電話聽筒的手，說“請別忘了撥打我們的熱線電話”。

有些地方臺不知是出于什么樣的考慮，找了中年男性來主持。不是說中年男人就不能主持，胡瓜就不年輕了，但是要在我們的中年人中找到像胡瓜那樣能和娛樂合襯的好比大海撈針。還有的主持人像是站錯了地方，周濤是其中之一。她所開的玩笑一聽就知道是在后臺練過的，而且她過于端莊了。《綜藝大觀》革新后，作為陳舊組成部分的主持人周濤也要離開崗位。主持《綜藝大觀》讓周濤出了名，但也損傷了她。

說不出的瘋狂

《快樂大本營》網上主頁對自己的節(jié)目是這樣介紹的：“ 節(jié)目的內容，以游戲為主，輔以歌舞、小品、相聲和少部分事先錄制的節(jié)目，這些節(jié)目主題強調貼近生活、貼近觀眾，以較高品味的娛樂形式給廣大觀眾帶來快樂，既不搞陽春白雪，也不為了取悅個別觀眾而搞過于庸俗的節(jié)目，欄目中有眾多的明星出現(xiàn)，但沒有追求明星效應，甚至下崗女工也請為座上嘉賓，欄目中安排了種類繁多的游戲，不以嘩眾取寵為目的，著重注重觀眾的參與，包括現(xiàn)場觀眾和電視機前觀眾的參與。”簡單點兒說就是大眾化娛樂。在這一點上港臺電視起步要早得多，湖南電視臺成功借鑒了他們的節(jié)目形式和理念。不過大眾化很容易就被曲解為庸俗化，刺激化。電視作為商品后，這樣的情況更常見。港臺的一些娛樂節(jié)目就是先例。幾年前，曾志偉主持一檔節(jié)目因為玩笑開得太過分，弄得沒有女明星愿意參加，他自己也很窩火。

《快樂大本營》紅火之后，有些編導為了趕超它，就把節(jié)目制作得更熱鬧，更刺激，認為這樣就可以吸引更多的觀眾。手段之一就是折磨佳賓們和主持人，比如讓他們喝下一大盆可樂，或者讓他們做高難度的動作，以達到他們出丑觀眾樂的目的，殊不知觀眾那廂雞皮疙瘩早已經起來。連追求“較高品位”的《快樂大本營》也不例外，有一期的“何李競爭”的內容是何炅和另一位姓李的主持人在水上比賽。大早晨，兩位主持人哆哆嗦嗦地站在水池子里面比賽憋氣，誰頭出來邊上的工作人員就用氣錘打他們的頭。兩位主持人均身材苗條，肋骨畢現(xiàn)，他們這樣的做法引起的憐憫更甚于歡樂。實際上，在娛樂別人這方面，自虐和虐他都是走向衰落的標志。相聲不再招人待見的原因之一就是因為演員們在沒什么可說的時候開始罵自己搭檔和自己及搭檔的所有親屬。

不知道是不是受《絕對隱私》暢銷的影響，很對娛樂節(jié)目發(fā)現(xiàn)了另外一個招徠觀眾的著數(shù)，隱私曝光。有個節(jié)目中這個欄目的名字叫《真情大復活》，它宣稱是受已經分手的一對男女中一方的委托，為他/她尋找另一個人，并且極力撮合兩個人舊情復燃。節(jié)目的播出形式是他/她在演播室里講述兩個人過去的種種，幾個主持人包圍著他/她，聽到動情的時候和講述人一同流眼淚，同時穿插另外一個拿著話筒走街串巷到處打聽的主持人的活動，他負責找到另一方，找到后就追問另一方是否余情未了，愿不愿意復合。湖南電視臺的一次節(jié)目播出中，被追到的一方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攝像機緊緊盯住回答他不愿回答的問題。幸虧這位的法律觀念不太強，而且受中國觀眾對電視媒體盲目崇拜的心理的影響，不然電視臺的麻煩就大了。

中國電視娛樂節(jié)目好像迷失了方向走入泥潭中，而且越是掙扎，兩只腳陷得越深，如果孤注一擲拼爭的話，又擔心反而不如現(xiàn)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