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之癢

好久不曾這么有激情了，為的只是一件旗袍。

我對旗袍的癡迷源于很久以前，小時候看電影，最喜歡看上海灘上的女人們，一襲旗袍裹身，或素雅或絢爛，把女人的身材拿捏得韻致無窮。于是想，身為女人而沒幾件真正的旗袍，真是枉此一生了。

記得大三那年夏天，我買到一塊白底、藍黑條紋的棉布，請二姨做了一件旗袍式的裙裝，多少個夏日黃昏，我穿上它夾幾本書，在校園的小路上走向圖書館，身后每每口哨聲、嘖嘖聲不斷。我不敢回頭，但心里得意無比。那學期剛學完攝影，同宿舍一位同學以我為模特拍了一張黑白照，題名《女大學生》，被選入系里的展板。照片上，我穿的就是那件裙裝，長發披肩，蠻像那么回事。

有一年出訪澳大利亞，一個春雨婆娑的夜晚到悉尼的中國城去吃飯。上到二樓，想不到迎賓小姐將中國旗袍演繹得如此有神韻旗袍上面綴暗花，叉開得一點不過分，莊重雍容，上身還罩一件黑色開襟毛衫，中長的燙發垂肩，配上她從容溫雅的微笑，真緩解了我們人在異鄉的惆悵。

那整個晚上，旗袍就在我心里牢牢地打了一個\"結\"，心想回北京后無論如何都要去尋一件旗袍了！

那天我在北京大柵欄閑逛，抬頭就望見一家綢布店。天很熱，我想象著絲綢帶給人的沁涼，于是就信步走進去，上至二樓，我一眼就發現了那件令我心動的旗袍，無袖，黑色，上面有大朵大朵金色的團花圖案，莊重嫵媚，正是我夢想的那種。試衣時已愛得不愿再脫下--鏡子里的自己長身玉立，光艷照人，黑的濃重，金的耀眼，頷首低眉之間，周身\"葳蕤自生光\"。旗袍元，我身上當時只帶了多元，怎么央求小姐，她都一副\"好貨不便宜\"的不妥協。情急之中，想起身上還有美元，于是跑到附近一家銀行要求換鈔。小姐說需要護照，而我護照已經過期，我只好心急火燎地跑回家取錢，買下了那件旗袍。

不久，長城飯店后花園有一個晚宴，我毫不猶豫地穿了那件旗袍去。我的美國朋友不斷地側目，瞇著眼睛欣賞我。他說，剛才看到我從湖邊的草地上走來時，他的感覺是\"\"可以譯為\"驚艷\"吧還說，他從沒覺得中國女人是如此之美我則半信半疑，也許是知道西方男士多有夸贊女士的紳士風度。

編輯 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