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9精品在线视频,手机成人午夜在线视频,久久不卡国产精品无码,中日无码在线观看,成人av手机在线观看,日韩精品亚洲一区中文字幕,亚洲av无码人妻,四虎国产在线观看 ?

佳人空谷意烈士暮年心

2001-04-29 00:00:00
炎黃春秋 2001年4期

臺灣“中央研究院中國文哲研究所籌備處”整理編印的《近代文哲學人論著叢刊》,都是很有價值的文史資料。我得到其第六種《臺靜農先生珍藏書札(一)》,收陳獨秀致臺靜農手札102封,又陳氏手書詩文稿及書藝等一卷,原跡影印,至為精美,我有個人特別原因覺得珍重。

臺靜農先生有《酒旗風暖少年狂——憶陳獨秀先生》一文(載《新文學史料》1991年第二期。以下簡稱《酒旗》)回憶道:

1937年“七七事變”發生,抗戰開始,仲甫先生被釋出獄,9月由南京到武漢,次年7月到重慶,轉至江津定居。江津是一沿江縣城,城外德感壩有一臨時中學,皆是安徽流亡子弟,以是安徽人甚多。而先生的老友鄧初(仲純)醫師已先在此開設一醫院,他又是我在青島山東大學結識的好友,家父也因事在江津,我家卻住在下流白沙鎮。這一年重慶抗戰文藝協會舉行魯迅先生逝世二周年紀念,主持其事者老舍兄約我作魯迅先生生平報告,次日我即搭船先到江津,下午入城,即去仲純的醫院,仲純大嚷“靜農到了”。原來仲甫先生同家父還有幾位鄉前輩都在他家,仲甫先生聽家父說我這一天會由重慶來,他也就在這兒等我。這使我意外的驚喜,當他一到江津城,我就想見到他,彌補我晚去北京,不能做他的學生,現在他竟在等著見我,使我既感動又驚異。而仲甫先生卻從容談笑,對我如同老朋友一樣,剛入坐,他同我說:“我同你看柏先生去”,不管別人,他就帶我走了。

靜農先生是1922年才到北京,初在北京大學國文系旁聽,繼入北京大學研究所國學門肄業,而陳獨秀先生已于1920年離北京去上海,所以靜農先生說“我晚去北京,不能做他的學生”。所謂設在江津的臨時中學,校名是“國立第九中學”。抗戰前,中學最高的只有省立而無國立(國立大學的附屬中學另是一事),抗戰開始后才有十幾個國立中學,都設在戰時后方幾省,是專門收容淪陷區和戰區各省的流亡中學生的,分別按省籍來收容,校名上并無“臨時”字樣,性質實是臨時的,所以抗戰后都沒有了。收容安徽學生的有兩所,一在湘西,起先叫做國立安徽二中,一在江津,起先叫做國立安徽一中,后來去掉省名,統一排列為八中和九中。這些國立中學,校舍設備雖然簡陋,但體制高,規模大,教職員名額多,專收某一省學生的,自校長至教職員也都是這一省人,教職員中間或有他省人也是很個別的。所以,九中設在江津,安徽人在江津的就很多,都是九中的教職員工及其家屬,九中學生的家長,以及流亡入川之后因同鄉關系投親靠友或輾轉介紹而來的。陳獨秀與九中并無關系,其所以定居江津,大概也是因為這里有幾個同鄉老友之故。靜農先生所說的鄧初(仲純)醫師,是我的姑丈,安徽省懷寧縣(今為安慶市)人,是陳獨秀的小同鄉,又是世交,自少年在一起長大的。抗戰前,鄧在青島山東大學任校醫,靜農先生在該校中文系任教,他們是那時結為好友的。靜農先生抗戰初流亡入川,以淪陷區大學教授的身分,被安置在國立編譯館(非正式人員),該館戰時館址起先在江津縣白沙鎮,靜農先生即在白沙定居。(后來編譯館遷走,國立女子師范學院在白沙辦起來,靜農先生應聘至該院任教,一直留在白沙至抗戰勝利后出川,此是后話。)白沙鎮雖屬于江津縣,但從重慶乘小火輪溯長江而上,天不亮開船,至江津縣城已是下午,再到白沙又約需四小時,所以江津縣城與白沙之間的經常聯系只靠通信。這就是陳獨秀致臺靜農這102封信的由來。

《酒旗》中說,他在江津縣城初見陳獨秀,是魯迅逝世二周年紀念之次日,那么就是1938年10月20日;如果紀念會不一定恰恰在10月19日舉行,相差也不會太多。這么推算起來,有意思的是,我與靜農先生都是在江津第一次見到陳獨秀,我見到陳獨秀大致只在靜農先生之后一兩個月。

1938年夏,我隨母親由安徽逃難至桂林;10月,廣州、武漢相繼淪陷,長沙大火,桂林震動,我又隨母親取道柳州、貴陽逃到重慶。到重慶后,聽說國立九中在江津招收安徽流亡中學生等情況,也就決定去江津。當時已知鄧仲純姑丈在江津開延年醫院。尤其是知道我的四伯父方孝遠先生已在江津,我們可以先在他家有個落腳之處,再從容租屋安家。大約1938年12月末,那天下午,我們母子從重慶到達江津縣城,直奔國家公館內四伯父寓處。這家姓國,宅院甚大,當地人稱為國家公館,外省流亡來的人士頗有幾家租住其中。我們一進門,見四伯父正陪一位客人閑談。四伯父命我:“叫‘陳老伯’。這是陳仲甫老伯。”又向客人介紹我們母子道:“這是舍弟婦和舍侄,就是孝岳的夫人和兒子。”陳獨秀“哦”的一聲,連忙表示知道我母親的身分。我大吃一驚,真是久仰大名,如雷灌耳,不料這么平平常常地得見。我那時只是個十六歲的中學生,但已經讀過《獨秀文存》,知道五四新文化運動的大輪廓,還在熱心讀馬克思主義之書,知道中國革命史上和中共黨史上的陳獨秀的大概。不僅如此,我還自幼習聞陳獨秀家與我們家是幾世通家之好,陳獨秀的父親陳昔凡先生與我的伯祖父方倫叔先生,我的祖父方君先生,以及鄧繩候先生,都是安徽學界文林同輩交游;陳獨秀與我的幾位伯父、我的父親以及鄧繩候先生的兒子鄧初(仲純)、鄧以蟄(叔存)又是同輩交游;我的六伯父方孝旭先生的夫人(方瑋德之母)是陳獨秀的表妹;我的父親與我母親在北京舉行新式婚禮時,因為邀請了新派兩大代表人物陳獨秀、胡適作為貴賓參加,致使我的外祖父舊派學者馬通伯先生憤而拒絕出席,只好由我的一個舅父代作女方家長。我帶著這么豐富的“信息”一見這位歷史性國際性的人物,眼前竟是這么平平常常的老人,簡直可以說很“土氣”。他的滿口懷寧方言,土腔土調,一點也沒有改,更不像個一世走南闖北的人。原來他當時也租住在國家公館,與我的四伯父在同一個小院內,似乎他居的是北屋,我的四伯父是西屋。我們還暫時落腳在四伯父寓中那些天,我每天都注意觀察陳獨秀一早在他所租的房間當中一個廳堂上散步的情形:他穿一件灰布面的長袍,兩手籠袖,在廳堂上來回走,先是緩步,走著走著快起來,后來就成了跑來跑去,每次都是這樣。他自然不會注意到我這樣一個中學生,沒有同我說過一句話。我卻注意到他同人說話時,間或目光一閃,鋒利逼人,同他當時的“土老頭”的整個形象不大一樣。我親見的陳獨秀,留在印象中的僅此而已。后來我向路翎談過,他在他的長篇小說《財主底兒女們》中,下卷第七章寫蔣少祖會見陳獨秀一場,反復寫陳“在房間里疾速地徘徊,從這個壁角跑到那個壁角”,又寫,陳眼光中忽而有“一種熱燥的烈性的東西”,都是吸收了我的講述。(整個那一場,以及其他細節與描寫,則是路翎自己結構和想象的。)現在看《酒旗》中也說:

他談笑自然,舉止從容,像老儒或有道之士,但有時目光射人,則令人想象到《新青年》時代文章的叱咤鋒利。

對于目光間或射人這一點,與我印象相同;至于舉止從容,大多數時間也確是如此,我只見過他在早起踱步時總是不自覺地由踱轉成奔跑而已,路翎的小說中寫成他對客談話時也如此,那不是我說的。

不久,我們母子另行租屋安家,我進了國立九中,校址在江津縣城的江對岸的德感壩,我平日住校,星期日才過江回家,去四伯父寓居不多,似乎再沒有怎么見過陳獨秀。現在看他致臺靜農第一封信,寫于1939年5月12日,寄信人地址已寫“江津黃荊街83號”,那是鄧仲純姑丈所開的延年醫院(同時也是住家)的地址(陳氏后來凡寄自江津縣城的信,基本上都寄自此址)。那時我還在江津,姑丈家我有時也去,竟不知道陳氏是何時從國家公館遷居黃荊街的。1939年秋后,我離開江津。1942年5月27日陳氏在江津縣鶴山坪逝世的消息,我是在重慶南溫泉看報(大約是《大公報》)知道的。報上的消息,登得很不顯著,說是送葬者只有寥寥十來個人,墓碑上刻的是“懷寧陳仲甫先生之墓”,記者顯然是同情地透露出哀其身后凄涼的意思。

1944年冬,我應聘到女子師范學院國文系教書,得以拜識心儀已久的臺靜農先生。他約略談過他在編譯館,陳獨秀在江津縣城時他們的交往,給我看過陳氏晚年著作《小學識字教本》,是靜農先生幫忙在編譯館印的,只是很簡陋的油印本。我于文字訓詁之學無所解,未借來看。我也沒有多打聽陳氏晚年的情形。那時,左翼陣營中,“托陳取消派”還是大罪名,1938年,康生等還公開誣指陳獨秀為“托匪漢奸”。我雖知道靜農先生純是以師生之誼與陳氏交往,(盡管那時我不知道靜農先生進北京大學并未趕得上聽陳氏的課,而靜農先生以此為遺憾,原以師禮事陳氏,乃是事實。)但我也知道已有人在重慶進步文化界散布流言,說他們是政治關系,說靜農先生是“托派”云云。靜農先生為此很氣憤。所以我避開這個敏感話題,現在讀陳氏這100多封信,藉此第一手的材料,得以詳知陳氏晚年生活的艱困,以及陳、臺師生之間的動人的關系,也可以說彌補了我本來愿意知道可以知道而未知道的缺憾。

1939年5月12日信,是現存的陳獨秀致臺靜農的第一封信,云:

靜農兄左右:

弟病血壓高五十余日迄未輕減,城中煩囂,且日漸炎熱,均于此病不宜,燮逸勸往聚奎過夏,云彼處靜、涼、安全,三者均可保。弟意以為連接校舍之房屋,未到暑假以前,恐未必靜,倘(一)房租過多,(二)床、桌、椅、灶,無處借用,(三)無確定人赴場買菜米油鹽等,有一于此,則未便貿然前往,兄意以為如何?倘兄亦贊成我前往,上述三項困難,請就近與鄧六先生一商賜知為荷,此祝

教安

弟獨秀手啟

五月十二日

陳獨秀是師輩,而信中稱靜農為“兄”,自稱為“弟”。《酒旗》中說:陳氏書贈臺氏父子的對聯、立軸上,“題款稱我父親為‘丈’稱我為‘兄’,我們父子當時都說他太客氣,其實他還大我父親三歲,這是傳統的老輩風范,而我卻不免有些惶悚。”大家都知道,魯迅寫給學生和相熟的青年后輩的信,一貫都是稱受信人為“兄”。上溯章太炎寫給魯迅、周作人的小簡,也是稱“豫哉、啟明兄鑒”,見周作人《知堂回想錄》。(順帶還可以說到,靜農先生長我二十歲,給我的信和贈送我的書藝題款上也一貫稱我為“兄”,自稱為“弟”;長我二十歲的胡風先生、聶紺弩先生也是如此。)信中說的聚奎,是私立聚奎中學,前身為聚奎書院,頗有歷史,是白屋詩人吳芳吉的母校,校址在江津縣的白沙鎮外八里許的黑石山,環境和校舍都還不錯,故陳氏想借住養病避暑,但又深以房租過多等事為虎,可見其手頭較緊。接著5月17日信中有云:

頃晤雪逸兄云聚奎周校長已回信來歡迎我去住,我亦決計去,房租一節,雪逸云不要;我以為多少總要出一點才好。用人雪逸云不必專雇,有學校工役代辦;我以為自雇一個(男工)較為方便。家具一層,雪逸云不大有把握,此事必須準備好,倘聚奎借不出,只好到白沙場小住一二日,購齊再去(床一、飯桌一、廚桌一、書桌一)。

末尾所開必不可少的家具單,如此寥寥四件而已,使人讀之凄然。下文又說,聞白沙另有一處房屋出租,“可否勞吾兄親去一看”;又說“或日內即赴白沙場在銀行小住一二日,住聚奎或另租屋,候見兄時再決定,如何?望即示知!”可以以此類生活瑣事殷殷相托,倚仗甚專,足見對這位同鄉后輩的信任親切,已非一般。5月21日又有信,說知道聚奎中學覓合適之屋不易,且病體不堪四小時輪船之擠鬧,已托人在江津縣城附近的鶴山坪租屋,白沙之行作罷。6月16日信說:

弟移來鶴山坪已十日,一切均不甚如意,惟只有既來則安之而已。據脈搏似血壓已減低,而耳轟如故,是未恢復原狀也。此間毫無風景可言,然比城中空氣總較好也。

老病棲遲,難得一個托身之所窘況如見。此后陳氏基本上住鶴山坪,間或返江津縣城,給靜農先生的信仍是寄自黃荊街83號,有時則寄自東門外中國銀行宿舍,未詳是誰的宿舍。直到1942年在鶴山坪病逝。

此集的信中,未有正面說到他當時是靠什么經常收入為生,只說到《小學識字教本》賣給國立編譯館的稿酬之事,下面另詳。而水如所編的《陳獨秀書信集》中,則有陳氏1941年8月6日致楊朋升函中云:

弟生活一向簡單,月有北大寄來三百元,差可支持,乞吾兄萬勿掛懷!(水如編《陳獨秀書信集》517頁,新華出版社1987年11月版。)

又1941年9月6日致楊朋升函中云:

弟月用三百元,生平所未有。居城中當多一二倍,已覺駭然,兄在成都用度竟多至十倍,倚薪俸為生者,將何以堪!(同上書518頁)

蔣夢麟在《新潮》中說:

[陳獨秀]抗戰期間住在重慶江津,生活一直由北京大學維持他,政府也要我們維持他。有一次我忽然接到他的一封信,說我們寄給他的津貼沒有收到,是不是已經停止了?我回信說沒有停止,照常寄的。大概抗戰時期,交通困難,郵兌較慢之故,沒想到我這封信發出后不久,他就死了。(蔣夢麟《新潮》第119頁,臺北傳記文學出版社1967年9月1日初版。)

這每月三百元,是學校要致送,而取得國民黨政府同意,還是政府所授意?是以什么名義支付的?是作為聘一名教授的薪俸,還是沒有正式名義的特別的“津貼”?蔣氏皆言之未詳。是從何時開始致送的,也未詳。陳氏1940年5月29日致臺靜農函云:

靜農兄:

頃見兄于廿五日致仲純書,憤怒異常,前有友人金君自重慶來江津看我,亦云聞之教育部中人告訴他,部中月給我三百元,今編譯館中又有云弟從部方領到稿費;想必都是部中有意放此謠言,可恨之至!請兄為我嚴厲辟之,是為至感!此祝

健康!

弟獨秀手啟 五月廿九日

昨上一函,諒可與信同時收到也。又及

倘陳館長亦聞此謠言,可將此函與他一閱!又及

此所謂謠言,不知是否當時教育部授意或同意由北京大學每月致送陳氏三百元,尚未實行,部中風聲已出,而陳氏本人尚未知,故怒斥為謠言。又,這之前一個月即4月29日陳致臺函中有云:

任北大講座固弟之所愿,然以多病路遠,勢不能行;為編譯館編書(不任何名義——原文如此,作者注),事或可行,惟館中可以分月寄稿費,弟不能按月繳稿,館中倘能信任,弟所受館中之錢,必有與錢相當之稿與之,不至騙錢也。

似乎已在醞釀北京大學之事,似乎是要聘陳氏為講座。據說,“西南聯大教師的職稱,有比正教授還高的一級,叫做‘講座’,全校只陳寅恪和劉文典二人。”(賀祥麟:《西南聯大憶舊》,載《出版廣角》1997年第一期》)不知是不是后來陳獨秀即以“講座”的職稱受聘,但實未到校,故一般人不知道。若依此推測,則北京大學每月三百元的致送,最早當不早于1940年5月,蔣夢麟所說“一直由北京大學維持”或未準確。據蔣夢麟回憶可見,直到1942年陳氏逝世,才停止致送;也可見陳氏逝世前不久,還在每月急切等待著這筆生活費,沒有如期收到就寫信催問。又,后來何之瑜1948年1月7日致胡適函中追述云:

……《古陰陽入互用例表》及《連語類編》兩種,這兩種是仲甫先生在民國三十年自加整理之后,擬交給北大出版的,因為當時北大月贈三百元,為仲甫先生生活費用之故。(《胡適往來書信選》下冊第306頁,中華書局1979年5月第1版)

可見北京大學的錢不論以何種名義致送,陳氏是把它作為工薪一類性質來接受的,他不愿無功受祿,所以1941年即逝世前一年,還抱病整理出兩部著作,擬交北大出版,以所受每月三百元,抵作工資或稿酬。

陳氏致臺靜農函中,幾次說到他的《小學識字教本》一稿售與國立編譯館的稿酬之事。1940年4月14日函云:

編譯館尚欠我稿費二百元,弟以為未交稿,不便函索,希兄向該館一言之。

同年同月22日函云:

編譯館尚欠我稿費二百元,稿尚未寄去,不便催取,兄能為我婉轉一言之乎?

同年5月15日函云:

稿已完全寫好抄過,……雖非完璧,好在字根半字根已寫竟,總算告一大段落,法幣如此不值錢,即止此不再寫給編譯館,前收稿費亦受之無愧也。

此項稿酬,大概是北京大學每月三百元之外,陳氏的重要生活費收入。這個《小學識字教本》,是陳氏晚年心血所注的著作。以專精的古文字學訓詁學的研究為根底,為小學生識字的啟蒙需要,作成此書,正如《酒旗》所云:“仲老在《新青年》時代摧腐推新,晚年猶為下一代著想,以此精神,能不令人感激。”其自敘云:

本書取習用之字三千余,綜以字根及半字根凡五百余,是為一切之基本形義,熟習此五百數十字,其余三千字乃至數萬字皆可迎刃而解,以一切字皆字根所結合而孳乳者也。上篇釋字根及半字根,下篇釋字根所孳乳之字,每字必釋其形與義,使受學者知其然且知其所以然,此不獨使學者感興趣助記憶,且于科學思想之訓練植其基焉。不欲窮究事物之所以然,此吾國科學之所以不昌也。

陳氏這一百多封信,絕大部分都是關于請臺靜農代找著此書所需的參考資料,關于請臺代向編譯館陸續交稿,關于交稿后又不斷有所改訂增刪,一條一條陸續寫信請臺代改,關于抄寫校訂,關于如何刊印,等等。刊印的事,幾費周折,中間有種種方案,遇種種阻力,最后僅能由編譯館油印數十部,陳氏只想得二十部而未可必。如上引1940年6月15日信中所云,實際只寫出上篇。關于這方面的內容,以及陳氏有關中國歷史、中國書法等片言只語的精辟之論,介紹出來,會有很大學術意義,但另需專篇,此文中只好從略。這里仍然回到陳氏晚年生活困窘之事。

記得1939年我還在江津上學之時,隱約聽到一個風聞,說陳獨秀當時,由蔣介石給以“軍事委員會參議”的名義,月支干薪,為其主要生活費來源,云云。不記得是從何處聽來的了,當時有些相信,以為第二次國共合作的大局面之下,周恩來尚且有“軍事委員會政治部副部長”的身份,郭沫若是“軍事委員會政治部第三廳廳長”,則以一個“參議”的空名安置陳氏,或亦有可能。但也不是深信,后來也沒有向臺靜農先生問過。現在讀陳氏這一百多封信,才知道那完全是謠傳。倘若陳氏當時有“參議”的干薪,何致如此困窘。而且,1941年9月16日函中有云:

前重慶有人托陳館長為某雜志覓文稿于弟,不知即顧頡剛近日主編《文史雜志》否?此雜志是中央黨部組織部所辦,或朱騮先私人所辦,兄如有所知,并希示知!

可見他很注意雜志的政治背景,要他投稿,他先要弄清雜志是否國民黨中央組織部所辦的,那么他怎肯拿軍事委員會的干薪呢?我當時輕信謠傳,固由未深知陳氏為人,亦未深思周恩來、郭沫若當時任軍事委員會的官是公開的統一戰線的抗戰工作的安排,陳氏若拿軍委會的干薪則是不明不白的政治津貼,性質上是不同的。

陳獨秀逝世于1942年5月27日,他的老友、我的姑丈鄧仲純先生5月19日致臺靜農先生手札,詳談陳氏的病況云:

弟以仲兄突然臥病,于十八日再到鶴山坪。仲兄乃因食物中毒而起急性腸胃炎,十七日晚曾一次暈厥,頗形危殆,今日雖經服藥,已較平穩,然以年逾六旬而素患高血壓者,究屬危險,實足令人惴惴不安為甚矣!

函末“又及”(次日所加)云:

今日仲兄較昨日更見好。已略有食欲,不作嘔,呼吸已平穩,精神亦稍覺安寧矣。仲兄囑轉達吾兄者,以后教本印稿,不必寄來校對,逕可付印。蓋因此次一病,必須數月之休養,方能恢復健康,決無精力校對,以免徒延日期也。弟大約再留山上一、二日,視仲兄病狀如何?弟原擬于上星期日(17日)赴渝一行,乃因仲兄病而中止也。

靜農先生將此信存放在陳氏信札一處,今亦原跡影印在陳氏信札之末,為報告陳氏最后情況的第一手材料。所謂病情較好,不過是一時的現象。此信之后的第七天,一代風云人物陳獨秀,就在荒山羈旅之中,在寥寥幾位終身好友的真切關懷中辭世。臨終前數日重病之中,還殷殷切記《小學識字教本》油印之事,可知他是連裝訂成冊的油印本都未能見到。當時葬在江津,后來遷回故鄉安徽省安慶市,現已為市文物保護單位。1985年11月,我到安慶市郊謁墓時,從墓碑上生卒年,才算出他在世只有六十二歲,而我那年已是六十三歲,已長他一歲。回想十六歲時見到他以來的種種事情,自驚虛度,一事無成;今又十二年,來讀他這些信札,又不禁有許多說不清的感想。忽然想起我舊作詩中有一聯云:“終是佳人空谷意,何妨烈士暮年心。”本與此無關,不知何以聯想到,既然聯想到,即截取為此文的題目。

主站蜘蛛池模板: 91久久偷偷做嫩草影院电| 精品国产成人三级在线观看| 91精品啪在线观看国产91九色| 中文字幕亚洲无线码一区女同| 91亚洲免费| 欧美国产在线一区| 喷潮白浆直流在线播放| 天天综合色网| 久久精品日日躁夜夜躁欧美| 欧美性天天| 日本不卡免费高清视频| 天天干天天色综合网| 毛片网站在线看| 久久91精品牛牛| 无码精品国产VA在线观看DVD| 国产综合亚洲欧洲区精品无码| 91久草视频| 欧美亚洲中文精品三区| 国产成人艳妇AA视频在线| 国产国产人在线成免费视频狼人色| 亚洲成a人片| 久久夜色撩人精品国产| 国产成人永久免费视频| 亚洲激情区| 澳门av无码| 国产黄色免费看| 99久久精彩视频| 国产激情无码一区二区APP| 国产高清无码第一十页在线观看| 免费 国产 无码久久久| a毛片基地免费大全| 日韩精品一区二区三区大桥未久| 青青久久91| 国产在线啪| 91视频青青草| 亚洲无码91视频| 又粗又硬又大又爽免费视频播放| 天天综合亚洲| 国产无码在线调教| 精品国产美女福到在线直播| 色老二精品视频在线观看| 欧美精品黑人粗大| 国产精品亚洲片在线va| 国产日韩欧美黄色片免费观看| 国产成人精品视频一区视频二区| www.91在线播放| yjizz视频最新网站在线| 高h视频在线| 亚洲成人网在线观看| 亚洲视频在线网| 夜精品a一区二区三区| 国产91av在线| 国产精品久久久久久搜索| 在线无码九区| 色偷偷男人的天堂亚洲av| 久无码久无码av无码| 日韩毛片免费视频| 3p叠罗汉国产精品久久| 毛片免费高清免费| 丝袜亚洲综合| 青草视频在线观看国产| 亚洲网综合| 国产91在线免费视频| 国产96在线 | 亚洲av色吊丝无码| 日韩欧美中文亚洲高清在线| 亚洲色图欧美激情| 国产欧美精品一区aⅴ影院| 欧美成在线视频| 一级高清毛片免费a级高清毛片| 九九精品在线观看| 99国产在线视频| 青青草原国产av福利网站| 亚洲综合色在线| 东京热高清无码精品| 欧美无专区| 人妻丝袜无码视频| 日韩激情成人| 亚洲天堂网2014| 亚洲综合片| 国产乱人伦精品一区二区| 欧美成人二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