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世紀的第一年黨的80周年紀念時,江澤民同志發表了長篇系統講話,核心內容是強調中國共產黨必須執行“三個代表”的綱領、路線和要求。我認真研讀之后,突出地感到,總書記是以“與時俱進”的精神來理解和推進馬克思主義理論的發展的,這對于那些到了20世紀80年代、90年代還堅持以教條主義態度來對待馬克思、列寧、毛澤東甚至斯大林的一些同志是一個重要的勸說和否定。
我特別感到,這“三個代表”的理論和號召,既是對黨80年奮斗史很好的總結,又是對黨未來長期奮斗的正確方向的啟示。因而它就具有承前啟后的重大歷史意義。這一高度而準確的概括,在黨今后的歷史上,必將起到很重要的長遠的積極作用。
七一講話,對于中國共產黨面臨形勢、任務的闡述,是正確的、符合實際的。例如,報告中說:“生產力不發達的情況總體上還沒有改變。不斷解放和發展生產力,依然是我們長期的中心任務。”這是深刻吸取了歷史上無謂夸大的教訓的。它可以使人們的頭腦不要發熱。同時也警告了某些貪多騖大、鋪張浪費、形式主義的作風。這就是說,我們必須永遠兢兢業業,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地奮斗下去才行。
總書記的報告中還有一個最根本的提法,就是“不斷發展先進生產力和先進文化,歸根到底都是為了滿足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生活需要,不斷實現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這一論點是太好了,中國共產黨已經存在并應該繼續存在下去的根本理由,就是這一點,而不是其他。中國共產黨員如果不牢牢信仰和實踐這一點,他就根本不是或不配是一個共產黨員。
“三個代表”的號召中,對于如何堅持馬克思主義的信念,有精辟的解釋。其中說,“在新的歷史時期,堅持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關鍵要堅持用鄧小平理論去觀察當今世界、觀察當代中國,不斷總結實踐經驗,不斷作出新的理論概括,不斷開拓前進。”我們那些在形式上十分強調堅持馬克思主義、堅持反對所謂修正主義的同志,恐怕是太缺乏與時俱進的精神了。我體會,“與時俱進”是“七一”講話中精髓所在,它對全黨同志都是極其重要的提示。
據我的一知半解,馬克思、恩格斯是把世間一切科學及知識分為實驗科學與歷史科學兩大部類的。恩格斯是把實驗科學、自然科學、實驗自然科學等名詞混用的,即現在統稱的自然科學。后來列寧也采用了這一提法,叫作精密科學與歷史科學。所謂歷史科學,是指“歷史性的科學”,并非專指歷史學,即作為一種歷史現象的學科之意,它包括我們講的一切人文科學與人文知識在內。這些理論、知識都只能是一種歷史現象,即在人類發展的一定時期內發生、發展,有的就逐漸淡化出局的一種歷史性學科。從廣義上說,馬克思主義也是一種歷史性的科學。它同化學結構式萬古不變不同,如果它不隨時代、情況的變化而發展、變化,它就會失去前進的生命力,因此,它也是屬于流水不腐這一范圍內的學科。約兩千年前的儒家典籍《禮記》中就說過,“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的話。馬克思主義若不“與時俱進”,就會僵化成為不切實際的教條。
馬克思特別是恩格斯,是絕對反對把他們的論點當成永世不變的教條看待的,恩格斯明確地認為馬克思主義只是一種方法。
在中國,對馬克思主義有“一要堅持,二要發展”的提法。如果準確而靈活地去理解它,這在原則上也是對的。但對這兩句話的具體解釋,就有極大的分歧了。有的同志強調只有先堅持,然后才能談得到發展。但是,若從實質上看問題,這個邏輯并不準確。如果一定要先全面堅持馬克思、列寧肯定下來的種種觀點,那還談得上什么發展呢?不否定一些過時的或者原來就不準確或不正確的東西,哪來新的正確的肯定呢?真正的堅持,是同發展分不開的。這就是說,沒有發展也就沒有堅持。堅持與發展,應該是同步的,即只有有發展的觀念才談得上堅持。不然,你所堅持的就是150年前書本上的馬克思主義和80多年前書本上的列寧主義了。現在有的同志十分強調,只有先堅持之后才談得上發展,不然,一切發展便都是所謂修正主義的。這種貌似正確的見解我以為是不能成立的。
恩格斯強調,馬克思和他本人只是創造了一種方法,他決不希望別人全部照搬他們的一切結論,而只是希望人們參照他們的“方法”去研究問題。恩格斯說:“有一種可笑的現象,就是在這里(引者按:指歐洲的一些國家),也像在美國一樣,有些自命為正統的馬克思主義者的人,把我們運動的思想變成必須背熟的僵死教條——這些人不論在我們這里,還是在你們那里,都是一個純粹的宗派,這很值得注意。”(1891年6月10日致左爾格信)
恩格斯在《英國狀況》一文中說:“結論如果變成一種故步自封的東西,不再成為繼續發展的前提,它就毫無用處。”恩格斯說得最明確的是:“馬克思的整個世界觀不是教義(引者按:教義,無誤。恩格斯大概是指宗教化之意),而是方法。它提供的不是現成的教條,而是進一步研究的出發點和供這種研究使用的方法。”(1895年3月11日《致威納爾·桑巴特》)
但是,某些同志似乎還未能實踐恩格斯的這些非常正確的勸告。應該說,恩格斯的這些提示,在馬克思主義的發展史上是極為重要的,鄧小平同志就是服膺這些提示的當代國際共運中的一個杰出代表。我們現在繼續走這條路,無疑是正確而明智的,對黨的前途是很有利的。
(責任編輯 宋 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