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裙的純真年代

街上布裙多起來了。常常沒走幾步就看到長發飄飄的女孩穿著棉布長裙，格子的、碎花的、裙邊鑲一圈白色的花邊。式樣簡單，但雅淡至極，穿著這樣的裙子心情都會寧靜下來。

這是我多年來最愛的衣服。

還是青澀女生的時候，服裝可比現在的女孩子單調得多。春秋天一律是毛衣當道，夏天一般也就是Ｔ恤。那時候我喜歡翻看時裝雜志里的少女裝，那些寬寬松松的衣裙浪漫得像夏天里的云霓，穿著它們的日本女孩子青春逼人，看了真羨慕死了。有一種長裙是用幾種布拼在一起的，普普通通的格子、小花、單色布，可拼在一起卻是驚人的美麗。這種式樣買是買不到的，就只有自己學著做。

十七歲那年的夏天，對照著裁剪圖，一口氣做了好多棉布裙，全是最心儀的式樣，做完后一件件穿上拍照，看呆了旁人，自己也得意得不行。

有些太花哨的，不太好意思穿到學校去，穿得最多的是簡約的白襯衫和綠裙子。白襯衫銅盆領，袖口和領子飾以花邊，兩邊胸前各打幾道褶。裙子是淺綠色的格子泡泡紗，中間有一排布的包扣，洗了很多次以后，泡泡紗變得柔軟無比。在那個純真年代，我做著甜美好夢的時候，就是穿著這樣的衣裙。

衣裙價廉，但穿著它的心情卻很奢侈。每天擠在公交車和地鐵的人潮中，穿著美麗的棉布長裙就覺得有些不倫不類。想象中，布衣布裙最好在初夏的田野里穿，讓青草的露珠打濕寬寬的裙擺，在雛菊和百合的芬芳中放飛心情。那種悠閑和自在，才對得起棉布衣裙。

布裙平凡，無論什么年代想穿一件漂亮的布裙，這樣的愿望總是容易實現的。可它又有著天生的浪漫氣質，只要穿上它，馬上就會離塵囂更遠，離陽光更近。

將來有一天，如果有一個可愛的女兒，到那時一定要做兩件相同的棉布連衣裙，小碎花，寬大的下擺，一大一小，和女兒一起穿著它，手牽著手一起散步。我想，這種場景就連空氣都會是香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