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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蔣介石的剿總司令到階下囚

2002-04-29 00:00:00徐慶全
炎黃春秋 2002年4期

大風起于清萍之末。1936年12月9日,在著名的“一二·九”運動一周年紀念日的日子里,西安廣大的愛國青年學生隆重紀念,并舉行大規模的示威游行。這自然瞞不過特務的視線,蔣介石在事前就已經得到了報告。他命令西安的軍、警、憲、特加強戒備,嚴密防范,不準學生游行,更不準接近臨潼,否則,格殺勿論!

西安的愛國青年學生的紀念活動和游行,仍然按預定計劃進行了。

令人擔心的事終于發生。原來,蔣介石聞訊,大發雷霆,下令鳴槍警告,以驅散游行的群眾,更不準學生走出城門一步。

在蔣介石的督促下,當局出動了大批軍警、馬隊,企圖把學生擋往。但學生們既然已經上了大街,還怎能后退,不顧天冷、路遠和危險,冒著凜冽的寒風,繼續前往臨潼請愿。蔣介石已布置自己的衛隊,在通往臨潼的路上架起了機槍,學生們如再前行,就準備進行大屠殺。

張學良為避免學生無謂的犧牲,急驅車追趕過來,誠懇勸阻學生不要去臨潼請愿。學生們悲憤陳詞,欲罷不能,萬眾痛哭,場面動人心弦。張學良也不禁流下眼淚,并向群眾傾吐了自己的肺腑之言:“各位同胞、同學,我張學良不是不救國的,我的心情是和你們一樣的,自從失掉東北四省,全國人民無論男女老少,無不罵我張學良,我何嘗不敢打日本強盜呢?上級不許我打,這種隱痛是一時不能對人說的。我不是愿做亡國奴的人,我與日寇有殺父之仇,是不共戴天的,我的最后一滴血,是要流在抗日戰場的,請你們大家相信我,你們的救國心愿,我不忍辜負,在一星期內,我準有滿足你們心愿的事實答復你們,請你們今天暫行回去,我不欺騙你們。同學們,我是國家的軍人,我不是蔣某人的走狗,如果逾期欺騙你們,我張學良愿意你們群眾在任何地方,把我處死。你們可能相信我吧!”

12月10日,蔣介石又把張學良召到住處,自然是斥責張學良不該為學生辯護。張學良已經無所顧忌了。他對委員長說:再打內戰,你這個委員長必將成為民族的罪人,袁世凱第二!

蔣介石也勃然大怒:全中國只有你一個人敢這樣誣蔑我!你這是犯上作亂!

張學良走后,蔣介石仍然憤憤不平。其實,在得知前一天張學良在對待愛國學生的表現后,他已經認為張、楊已不可相信了,并在當日給邵力子寫了一封密信,企圖為撤換張、楊造輿論,以期使這一計劃迅速實現。

蔣介石用毛筆在紅格的十行紙上向邵力子作了如下的秘密指示:力子主席勛鑒:

可密囑駐陜大公報記者發表以下消息:蔣鼎文、衛立煌先后皆到西安。聞蔣委員長已派蔣鼎文為西北剿匪軍前敵總司令,衛立煌為晉、陜、綏、寧四省邊區總指揮。陳誠亦來陜謁蔣,聞將以軍政部次長名義指揮綏東中央軍各部隊云。但此消息不必交中央社及其他記者,西安各報亦不必發表為要。

中正十二月九日

此時,蔣介石自然想不到,他個人的命運,乃至整個中國的命運,已經并不牢牢地掌握在手中了。

按計劃,蔣介石于12日離開西安。所以,11日下午5時,在他的住處舉行了告別宴會。張學良和楊虎城同時參加了。

在宴會觥籌交錯之際,東北軍和西北軍的所有部隊,已經處于秘密緊急狀態。7個小時以后,一場震驚世界的事變爆發了。

未屆不惑年齡的張學良,已經經歷過大起大落人生悲喜,也可謂久經考驗了。對于明天即將發生的一切,他那鎮定自若的神態,顯示了一個指揮若定的少帥的氣魄。有一件饒有趣味的小事,也可以看出此時此刻他的心態。

在與蔣介石的告別宴會結束后,張學良親自開著汽車從華清池送幾位軍政大員回西京招待所,當車行至激流滾滾的灞橋時,他忽然對他的乘客們說:“你們可要小心點,可不能得罪我張學良啊!”

幾位大員聽了,自然要大吃一驚:少帥怎么這樣說話?但表面上還是客客氣氣地說:“哪里,哪里,我們背后從不說副司令的壞話,巴結都還來不及呢,怎么會要得罪你呢?”

“是嗎?不背后搗我的脊梁骨,這就好。”張學良表情嚴肅,稍微停頓了一下,他忽然快活地笑了起來。

幾位大員問他為何發笑,他詼諧地說:“其實,我說的不要得罪我,你們還沒有聽明白,我主要是說,因為你們的命都在我手里攥著呢!”

幾位大員目瞪口呆,更加不知張學良這話的寓意了。

望著他們一臉糊涂的樣子,張學良倒笑了。他說:“你們還不明白嗎?你們都坐在我的車上,只要我的手一偏,汽車就會掉在橋下,那你們幾位不是就都完了嗎?”

幾位政府大員得知原來少帥是在跟他們開玩笑,這才松了口氣,都咧嘴笑開了。

當然,第二天他們才知道了這個玩笑的真正含義,不過,更讓他們感到震驚的是,連他們的“老頭子”也居然成了這個“玩笑”的主角。令他們感到幸運的是,張學良并沒有想到要他們的命。

在震驚世界的大事即將發生之際,張學良還居然有開玩笑的雅興,真有類似于“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周瑜的氣度了。

對于12日凌晨發動的兵諫,張學良與楊虎城做了周密細致的安排。其具體分工是:東北軍方面,以一○五師師長劉多荃為臨潼行動總指揮,一○五師第一旅兩個團在華清池周圍較遠地帶警戒,防止蔣介石的衛隊突圍;一○五師第二旅旅長唐君堯率孫銘九的衛隊第二營兩個連和王玉瓚的衛隊第一營守衛華清池頭道門的一個連(二道門以內由蔣介石帶來的衛隊守衛),擔任扣蔣任務。此外,還調回駐甘肅固原的騎兵第六師師長白鳳翔和在長安軍官訓練團受訓的騎兵第六師第十八團團長劉桂五參加行動,因二人槍法準確,必要時可以有效地對付蔣介石衛隊的反抗。十七路軍方面,以十七師五十一旅旅長趙壽山為行動總指揮,特務營營長宋文梅所部主要擔任扣留住在西京招待所等處的蔣系軍政要員的任務;孔從周的警備第二旅和李振西的教導營負責解除憲兵一團、省保安處、警察大隊、省政府常駐的憲兵連和飛機場駐軍的武裝,并占領飛機場,扣留作戰飛機,以及擔任西安各街巷口的警戒;炮兵團負責車站方面的警戒。為保證行動的準確、迅速,孔從周部還在西安城內按蔣系軍、警、憲、特駐地的位置,進行了軍事演習。以上所有準備工作都是高度保密的。張學良每天照常到華清池去晉見蔣介石,保持著內張外弛的局面,避免引起蔣介石的懷疑。

新城大樓的宴會結束時,已是晚上十點多鐘了,張學良、楊虎城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后,便匆匆返回各自公館,召開緊急會議,部署即將采取的重要軍事行動:

張學良回公館立即召集有關人員,宣布十二日凌晨舉行兵諫。部署停當以后,又召集東北軍在西安的高級將領和幕僚五十一軍軍長于學忠、六十七軍軍長王以哲、五十七軍軍長繆流、一○五師師長劉多荃、總參議鮑文樾、西北“剿總”秘書長吳家象、辦公廳主任洪鈁、第四處處長盧廣績、政訓處副處長黎天才、抗日同志會書記應德田和營長孫銘九(騎兵軍軍長何柱國臨時未找到)等人宣布兵諫決定。他對大家說:“我們東北軍亡省亡家,又背了不抵抗的罵名,為全國人民所不諒解,這幾年的悶氣,我們實在受夠了。究竟是誰不抵抗?‘九·一八’時,就是委員長來電報不準我們抵抗。幾年來的事實證明,不抵抗是根本錯誤的。十月間在西安,十一月在洛陽,最近在臨潼,我多次向委員長痛切陳詞,反復說明停止內戰、一致抗日的必要,要求他領導全國抗戰;只有先抗日,然后才能統一,不能先安內而后攘外;只要抗日,共產黨和紅軍的問題可以用政治方法解決。這些請求都遭到他的嚴詞拒絕,并且受到他聲色俱厲的斥責。現在他硬逼著我們去打內戰,不服從他的命令就要把我們調離西北而后消滅掉。我們實在忍無可忍了。我已經和楊主任商定,明晨六時臨潼、西安同時行動,用強制手段請委員長到西安城里,逼他抗日。我的指揮部設在新城,與楊主任共同指揮。”

接著宣布了具體行動的安排。張學良講完后,大家沒有表示不同的意見,只有于學忠問:“抓到以后,第二步怎么辦?”張學良回答說:“局面如何收拾,要看委員長怎么辦了,只要他答應抗日,我們還擁護他做領袖。”

話雖這么說,將領們心里仍不是很踏實,如繆流就提出:

“副司令是否決定把這事進行到底?”

“是的,我是不干則已,要干起來當然就不會半途而廢,是一定要干到底,即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張學良語氣肯定,同時也是滿懷信心地說。當然,對可能會遇到的困難和風險,他也并不隱諱,并坦率地承認:“我們是逼上梁山,不得不對他先禮而后兵的。至于更詳細的計劃還沒有,我們第一步是擁蔣抗日,第二、第三步還得走著瞧,要見機行事。”

那天深夜,張學良對整個臨潼方面的軍事行動作了統一部署后,又特地命令孫銘九和王玉瓚配合白鳳翔、劉桂五等前往臨潼捉蔣。

讓王玉瓚負責捉拿蔣介石,是張學良在11日下午4點多鐘告訴他的。他回憶說:十一日下午四點多鐘,張副司令在華清池同蔣介石談完話出來,走到頭道門時,我正在那里值勤。他對我說:“王營長,跟我回城里一趟”。“是!”我立即回答。說完,他上汽車走了。我隨后乘三輪摩托跟去。我跟到金家巷一號門外下車,走進院中就停下來。他看我沒跟上來,就說:“來!”我這才跟著他走進客廳。

我光顧跟他走,竟忘記了帶門。他對我說:“關上門。”

我關門后,立正站在那里。屋內就我們兩人。他上下打量我一下,目光嚴峻,態度鎮靜地對我說:“命令你把蔣委員長請進城來,要抓活的,不許打死他。”我立即堅定地回答:“保證完成任務。蔣的侍衛二三十人,池外憲兵也不過數十人,我以步、騎兩連三百多人的兵力包圍之,保證扣來。”他滿意地瞧了瞧我,并以深沉的口氣說:

“明天,你死我死都說不定,要有思想準備,要作好行動部署,你和孫銘九要互相協助,作好這件事……”

在這樣的關頭,張學良依然用這樣平穩的口氣來談論“你死我死”的問題,這種為國家為民族利益而舍身忘我的氣概,不能不令人感銘肺腑。

楊虎城當晚的軍事行動同樣是有條不紊的:

楊虎城當晚也召集十七路軍在西安的主要將領十七師師長孫蔚如、綏靖公署參謀長李興中、五十一旅旅長趙壽山、警備第二旅旅長孔從周等舉行緊急會議。楊虎城宣布了兵諫計劃,并說:“蔣介石不顧國家民族的危亡,一意孤行,堅持內戰。這次到西安來,表面上是要打共產黨,實際是想一箭雙雕,也要消滅十七路軍和東北軍。為了挽救國家民族的危亡,必須停止內戰,一致對外。因此,我已經和張副司令共同決定采取行動,扣留蔣介石,逼他抗日。”大家都表示同意。隨即按計劃分頭部署,待命行動。此外,還決定成立戒嚴司令部,孫蔚如任戒嚴司令;趙壽山兼公安局長;孫蔚如并負責擬定十七路軍所屬各部隊的布防及向西安集結的計劃;命令駐大荔的四十二師馮欽哉部迅速襲占潼關;警備第三旅襲占咸陽,解除中央軍萬耀煌部兩個團的武裝。

張、楊兩將軍分別向部屬下達了兵諫命令后,即各率部分高級將領匯集于新城大樓兵諫總指揮部,商定由黎天才、盧廣績、高崇民、王菊人、應德田、洪鈁等組成臨時秘書處,負責起草此次兵諫的通電。

兵諫是在12月12日凌晨2時開始,到5時結束的。按照原來的計劃,應該用不了這么長的時間,但是,中間有了一段小小的插曲,不禁令張學良大驚失色。

前去捉蔣的士兵與蔣介石的衛隊交火時,蔣介石聽到槍聲后,從床上一骨碌爬起來,來不及穿衣戴帽,只穿了件單薄的睡衣,即由侍衛人員攙扶著向后墻奔逃。當劉桂五、孫銘九等闖進蔣的住所時,已是人去屋空。但見衣帽、斗篷放在床邊,假牙、皮包仍在桌子上,被窩尚有余溫,汽車停在車庫里。這一切跡象表明,蔣并沒有可能走得太遠。正躊躇間,一個士兵在后山墻下發現了一只鞋子。劉桂五立即命令士兵,搜索酈山。

張學良聽到尚未找到蔣介石的情況后,一方面下令擴大搜索面,另一方面確實有些沉不住氣了。但是,即使在焦躁中等待,張學良依然表明自己的心跡。他對楊虎城和部將們說:“我們找到委員長,我一定勸他抗日,只要他抗日,我仍擁護他為領袖;如果找不到他,發生意外,將貽害大局,我張學良即成為千古罪人。我再割下自己的頭,請虎城兄送到南京請罪,絕不能因要求停止內戰反而擴大內戰!”其擲地有聲的話語令人敬佩,其肝膽照人之赤誠心,令人為之動容,其為國家和民族的利益不惜犧牲一切的愛國主義精神躍然紙上。

但是,張學良所預想的不幸現實并沒有發生,早上8時左右,從酈山傳來的消息,讓張學良、楊虎城終于一塊石頭落地:蔣介石已捉到了。

在捉蔣過程中,很多當事人給我們留下了參與過程或耳聞目睹的事實,蔣介石本人也寫《西安半月記》來記述此事。但是,在他的筆下,自己驚慌失措、東躲西藏的細節盡數隱去,代之以鎮定自若、從容以對大無畏形象。據說在聽到槍聲后,他即知“此決非局部之兵變,而為東北軍整個之叛亂,遂決計仍回轅再作計較。乃只身疾行下山。”還有什么“今日之事,爾有武器,我有正氣”諸如此類。因為當時當事人還沒有機會來予以揭穿,所以依然做了一回高大的領袖。

令人感到可笑的是,國民黨政府為他推波助瀾,“維護”“最高領袖”的尊嚴,并為蔣挽回點面子,曾把蔣介石后來離開西安的日子定為“民族復興節”,蔣介石在驪山藏身的虎畔石,取名為“民族復興石”,還在那附近修了個鋼筋水泥結構的亭子,名曰“民族復興亭”,又名“正氣亭”。全國解放后,人們恢復了歷史的本來面目,把紀念亭的名字改為“捉蔣亭”,現在改為“兵諫亭”。

蔣介石被扣以后,送到了新城大樓,由十七路軍特務營營長宋文梅帶兵看管。9時30分左右,張學良來到了蔣介石的房間。

見到張學良,呆坐的蔣介石神色突變。張學良對他說:“委員長,受驚了!”連說兩遍,蔣仍不答。張繼續說:“我們受全國人民的要求,發動這次事件,我們內心純潔,完全是為國家著想,不是為個人利害打算。現在,希望委員長能平心靜氣,勇于改正錯誤,聯合全國力量,堅決抗日,以爭民族生存,則學良和全國人民于愿足矣。”

蔣聽到這里,才開口說:“你既為了國家,應先送我到洛陽,送我到洛陽再談。”

張將軍繼續說:“今日之事,豈容搪塞了事。我們仍希望你勇于改過,群策群力,共赴國難。如果仍然執拗不悟,堅持己見,就只有讓群眾公裁了。”

蔣介石一聽由“群眾公裁”,自然會感到恐慌,立即對張說:“過去我待你那樣好,現在,你竟想把我交群眾公裁!你既然說是為國家,你還是把我先送回洛陽再談。”

說完后,蔣就閉目坐在椅子上,不再說話。張學良只好辭出。

到了中午,蔣忽然要和省主席邵力子談話,張同意。蔣見邵后,神態已較為平靜。蔣問邵:“你從什么地方來?”邵答:“從綏署衛士隊隊長室來。”蔣問:“錢幕尹(錢大鈞)在何處?”邵答:“錢胸部受傷,已入醫院治療。”

蔣又問邵:“西安發生的事情,你事先知道嗎?”邵答:“不知道。”蔣聽后便不再說話。

邵心平氣和地緩緩地對蔣說:“今天已經發生了這件事,希望委員長仔細考慮。由于日寇的不斷入侵,已經激起了國民的憤慨,如果政府還不想辦法去抵抗,自然會釀成變故。現在設法彌補,尚未為晚。”

蔣對邵說的話,始終未置一詞,中間長長嘆氣數次……

蔣介石在新城大樓兩天的時間內,張學良每次看他,他總是心神不定,當然也聽不進張的意見。楊虎城也來看望,并加以勸說,但蔣仍然固執己見。張學良為了安全起見,決定要蔣遷往高桂滋的公館,但蔣卻誤以為要殺他,一口回絕。

事變爆發的當天上午,張、楊二將軍向全國和南京政府發出通電,提出八項救國主張。在通電發出之前,張學良曾到西京招待所,向被扣留的南京軍政要員說明情況,談到此次行動,他強調說,純為國家民族,絕非為個人利害打算,一俟達成一定的協議,你們以及委員長都可以返回南京。接著,他拿出擬就通電全國的文稿,當眾宣布道:“各位,這是我給全國的一個通電。我來向各位宣讀,希望各位聽完之后,如果同意,便在上面簽一個名,我再拿著這個通電去找委員長。”說完他念道:

東北淪亡,時逾五載。國權凌夷,疆土日蹙,淞滬協定,屈辱于前,塘沽何梅協定,繼之于后。凡屬國人,無不痛心。近來國際形勢豹變,相互勾結,以我國家民族為犧牲。綏東戰起,群情鼎沸,士氣激昂,于此時機,我中樞領袖應如何激勵軍民,發動全國之整體抗戰。乃前方之守土將士浴血殺敵,后方之外交當局仍力謀妥協。

自上海冤獄爆發,世界震驚,舉國痛憤,愛國獲罪,令人發指。蔣委員長介公受群小包圍,自絕民眾,誤國咎深。學良等涕泣進諫,屢遭重斥。日昨西安學生舉行救國運動,竟唆使警察槍殺愛國幼童,稍具人心,孰忍出此!學良等多年袍澤,不忍坐視,因對介公為最后之諍諫,保其安全,促其反省。西北軍民一致主張如下:

(一)改組南京政府,容納各黨各派共同負責救國;

(二)停止一切內戰;

(三)立即釋放上海被捕的愛國領袖;

(四)釋放一切政治犯;

(五)開放民眾愛國運動;

(六)保障人民集會結社一切政治自由;

(七)確實遵行總理遺囑;

(八)立即召開救國會議。

以上八項,為我等及西北軍民一致之救國主張,望諸公俯順輿情,開誠采納,為國家開將來一線之生機,滌以往誤國之愆尤。大義當前,不容反顧,只求于救國主張貫徹,有濟于國家,為功為罪,一聽國人之處置。臨電不勝迫切待命之至!

念完后張學良又說道:“這電文下面簽名的已有兄弟和楊虎城先生二人,如各位同意,也在這上面簽個名。”

于是馬占山先簽,接著陳誠、朱紹良、蔣百里、于學忠、邵力子、蔣鼎文、衛立煌、陳調元、陳繼承、萬耀煌、何柱國、孫蔚如、王以哲、黃英斌、繆流、錢大均等均在通電后面簽了名。

這份通電立即向全國發出。

12日早晨5時,張學良在尚未捉到蔣的時候,即已給毛澤東發出了一封電報,內中說:

吾等為中華民族及抗日前途利益計,不顧一切,今已將蔣介石及其重要將領陳誠、朱紹良、蔣鼎文、衛立煌等扣留,迫其釋放愛國分子,改組政府,兄等有何高見,速復,并望紅軍全部速集于環縣一帶,以便共同行動,防胡(宗南)敵北進。

在西安事變前,張學良與中共多次會談,在此時此刻致電毛澤東,他顯然把中共看作是和平解決西安事變的可靠同盟軍。

雖然張學良、楊虎城捉蔣的目的是促其抗日,但是,蔣能否答應,此后局勢向何處發展,張、楊二人心里并沒有數。事變前下屬所問到的“下一步怎么辦”的問題,立刻擺在了面前。

可以肯定的是,這是張學良有生以來感到最為忙碌和最為焦慮的日子。

張學良、楊虎城的義舉,震驚了國內外,西安這個在歷史上曾經輝煌過的城市,再次成為世人注目的焦點。

毫無疑問,國際國內對這一事變的反響是強烈的,但是,對事變所持的態度則各不相同。以南京國民政府而言,就形成了主和、討伐兩派,且這兩派所扯的都是搭救蔣介石的旗號;而各地實力派雖有一部分人擁護張、楊的行動,但大多數因擔心內戰爆發而紛紛譴責張、楊,要求恢復蔣介石自由。

在國際方面,英、美從自身利益出發,雖然反對張、楊的舉動,但又不主張討伐張、楊,希望和平調停;蘇聯對張、楊的舉動大肆攻擊,但也持和平解決的態度;而日本呢,則希望借此機會挑起中國內戰,坐收漁人之利。

張、楊發動兵諫的目的,是逼蔣抗日。可是,蔣的不合作態度,使這一目的陷入了僵局。而此時,國民黨的中央軍正大舉向潼關進逼。

在這錯綜復雜的局勢面前,張學良保持了令人贊嘆的冷靜,他與楊虎城一起,首先將西安的躁動局面平靜下來。

事變后,張、楊即公布了一系列軍事、政治方面的重大舉措,撤銷了“西北剿匪總司令部”,成立抗日聯軍西北臨時軍事委員會,向世人昭示抗日的決心以及兵諫的心跡。與此同時,統一西安軍政領導人的思想,使他們理解兵諫,一致擁護抗日主張。

12月13日,張學良對總部全體人員作了一次講話,當年的與會者在多年以后回憶這次講話時,仍對張當時所表露的拳拳愛國之心記憶猶新。張在講話中說:“過去差不多一個多月的時間沒有到班,沒有同諸位講話。不到班,不同諸位講話的原因,實在是由于我內心不愿意作剿匪工作,在外侮日迫的時候,我們不能用槍去打外國人,反來打自己人,我萬分難過!我不愿意同我的部下說假話,違心的話。”

開場白過后,張學良談到了這次兵諫。他說,這次兵諫是蔣逼出來的,他與蔣的政治主張已無法和解。“我們這次舉動,把個人的榮辱生死完全拋開,一切都是為了國家民族!我們這次舉動,對于國家民族將要發生什么影響,我們真是再三再三地考慮,假如無利于國家民族,我們無論如何也不干,反過來說,我們一定要干!我們這次舉動,無疑的,對于國家的秩序或有相當的影響,但權衡輕重,為了拯救國家危機,是不得不如此,這樣作,對于國家終于是有好處的!”

因為是為國家民族,因為相信國家民族終可復興,所以,張學良要求總部領導認識到這一行動的意義,擔負起所應擔負的責任:“這次事件實關系我國家民族興亡,務望諸位集中全力,格外努力任事!都要下最大決心,獻身國家民族!我真不信我們中國不能復興!我們不信我們中國不能脫離日本帝國主義的羈絆!我們要承認過去的錯誤,我們絕不一錯再錯!”

統一上層領導人認識后,張、楊又在16日發表了《告將士書》,向東北軍、十七路軍全體將士說明兵諫的意義和今后的任務。在談到兵諫的原因時說:“我們為什么這樣發動?為爭取地盤嗎?不是!為泄私憤嗎?不是!我們反對政府的屈服的外交。國都要亡了,還在這里出死力地自相殘殺!所以才提出抗日救國運動的八項主張。”

雖然張、楊的這一系列舉措,對于穩定西北局勢,統一全軍將士的認識,起了重大的作用,但是,對于如何使兵諫朝著預期的目標發展,將士們是無能為力的,千斤重擔都落在了他們身上。他們把尋求對策的目光投向了延安。

張學良12日5時的電報雖然向中共通報了發動兵諫的事,但蔣介石是否捉到還沒有消息。隨后,中共在當天也得到了消息,蔣介石已成為張、楊二將軍的籠中鳥。這一消息在延安當然是群情振奮,“審判蔣介石”、“殺掉蔣介石”的呼聲,也不時傳入中共高層決策人的耳鼓。

但是,被這種激昂情緒感染著、激動著的中共領導人,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冷靜下來了。事變當天,他們一方面密切注視著事態的發展,另一方面向共產國際通報情況。同時,復電張學良,對他的抗日義舉表示支持,紅軍南下與張、楊部靠攏,為張、楊壯膽聲威。

第二天,中共中央在保安城張聞天的窯洞里,召開了討論西安事變的緊急會議。會議由當時中共總負責張聞天主持,因毛當時主管對國民黨的外交(即統戰)工作,所以,他首先在會上發言。

毛在發言中首先肯定了西安事變,他指出:“此事變是革命的,抗日的,沒有任何帝國主義背景,從此打破由蔣介石控制的局面。”對于事變后的結果,毛是這樣估計的:形勢的發展有兩方面的可能:一方面是南京政府有可能被日本拉過去成為親日傀儡政府;一方面各地實力派,南京政府各派,包括孔宋、黃埔、CC各系均有某些部分可能轉到西安方面來,在西安形成一個不叫政府的實質性政府,迫使南京政府直接統治的七省就范。基于這種估計,毛提出要“以西安為中心來領導全國,控制南京”。在談到如何處置蔣介石時,毛明確提出:“把蔣除掉,無論在哪方面都有好處”。但是,毛同時還認為:“蔣最近立場雖是中間立場,然在‘剿共’這一點還是站在日本方面的,這一立場對他的部下是矛盾的,所以他是被這樣的矛盾葬送了。”中間立場與親日派、降日派當然有區別,是可以爭取的對象。毛這樣看,自然也有爭取蔣一致抗日的意思。

周恩來的發言認為,蔣介石現在在張、楊手里,對蔣的處理最終要看張、楊的態度,他認為,“將來,(西安)或以陪都形式出現,(比建立實質政權)更為有利”。這是在委婉地表達不同意在西安建立政權中心的意見。

與周的委婉相比,張聞天的看法則比較直接。他說:“政治形勢很緊張,不斷發生全國性的政治問題,在抗日問題上表現最大的問題就是民族妥協派(指以蔣介石為代表的國民黨主流派)問題,在這一問題上總要發生一種突變。”因此,他認為:“張學良這次行動是開始揭破民族妥協派的行為,向著全國性的抗日方向發展。”

在這種形勢下,中共應采取什么樣的對策呢?張聞天認為:我們“不采取與南京對立方針,不組織與南京對立方式”,而要“盡量爭取南京政府正統,聯系非蔣系隊伍。在軍事上采取防御,在政治上采取進攻”。因此,中共中央努力的方向,就是“把局部抗日統一戰線,轉到全國性的抗日統一戰線”。

雖然在中共內部要形成統一的看法,還有待于事態的進一步發展。但是,作為當時黨內總負責的張聞天的意見,顯然具有重要的指導作用。而且,局勢的發展也很快證明,他的觀點是正確的。因為已到西安的周恩來發回的電報也提出了這一主張。

周恩來所帶領的由秦邦憲、葉劍英、李克農等同志組成的中共代表團,是由張學良的專機在17日接到西安的。

在西安金家巷張公館下榻后的當天晚上,周恩來與張學良就進行了深夜長談。從周恩來在談話后給中央的報告中,我們可以大致了解到當時張學良的態度。張學良首先說明舉行兵諫的原因,隨后,他又介紹了南京政府和各省的反應,宋美齡營救蔣介石,以及英、美的態度等等問題。他告訴周:“蔣介石最初拒絕商談問題,現在已允許商談抗日。說凡條件具備,他可以照辦。”同時,張表示:“只要蔣介石停止內戰,一致抗日,就釋放他,還擁護他做全國抗日領袖。”周恩來贊揚了張、楊發動兵諫的愛國熱忱,同意張對蔣的方針,并談了對事變的性質、前途和處理方針的看法。周說,西安事變是震驚中外的大事,蔣介石雖然被扣留,但是他的實力原封不動,西安已經與南京處在對立地位,因此,對蔣的處置要十分慎重。周又根據國內外形勢說明蔣有被迫抗日的可能性,同時指出西北的“三位一體”將是推動全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中堅。

與張學良長談后,周恩來在致中央的電報中明確提出了“保蔣安全”的建議:“為了緩和蔣系進兵,便我集中、分化南京內部,推廣全國運動,在策略上答應保蔣安全是可以的。但聲明如南京進兵挑起內戰,則蔣安全無望。”

隨后,中共中央在18日致電國民黨中央指出:“貴黨果如欲援救蔣氏,則非調集大軍討伐張、楊所能奏效,實屬顯然。”“即對于援救蔣氏本人,亦非武力所能解決。”向世人表明了中共反對武力解決的態度。

19日,中共中央召開政治局擴大會議,再一次討論西安事變的應對之策。

會議仍由張聞天主持,還是毛首先發言。與13日的發言不同的是,在西安事態漸趨明朗的此時,毛對西安事變的看法也有了很大的轉變。在發言中,他認為,目前存在著嚴重的內戰危機(黑暗的方面)和走向抗日的前途(光明的方面),兩個方面都在發展著。由于捉蔣,南京方面“把張楊一切抗日主張都置而不問”,反而“動員所有部隊討伐張楊”,內戰有爆發和延長的危險,自然會影響光明的方面。“我們主要是消滅內戰與不使內戰延長”,“在抗日派與親日派之間,我們應爭取中間的一派”。因此,他主張,要“力爭變國內戰爭為抗日戰爭”。

張聞天的發言,與13日的發言基調一致,但更明確了。他指出:“我們要盡量爭取時間,進行和平調解”,“不站在反蔣的立場,不站在恢復反蔣的立場,因為這一立場可以使蔣的部下對立,是不好的”。

這次會議,中共高層內部統一了看法,形成了兩個重要文件:一個是公開發表的《中華蘇維埃中央政府及中共中央對西安事變通電》,一個是黨內文件《中共中央關于西安事變及我們任務的指示》。這兩個文件,是中共和平解決西安事變、統一黨內思想和步伐的綱領性文件。

21日,張聞天根據會議精神,以中央書記處的名義致電周恩來,提出了關于時局和釋蔣的方針。

而在西安的周恩來,已經在作這方面的努力了。在17日與張學良談話后,18日上午,周恩來由張文彬陪同去止園拜會楊虎城。周先談了與張學良商談情況及中央和平解決的方針,還說如果蔣介石同意一致抗日,將仍擁護蔣為全國領袖。楊虎城本來估計,經過十年內戰,中共不會同意放蔣,因此對周所說感到出乎意料,但既然張學良、周恩來意見一致,他也就沒有表示異議。又說:中共“不記前仇,真是偉大”。但也坦率地談出自己的顧慮:一是懷疑蔣是否能抗日,二是怕蔣報復。他說:國共兩黨是平等的,而他是蔣的部下,蔣被釋放后,一旦翻臉,他的處境就困難了。周恩來針對楊虎城的疑慮,分析了國內人民要求抗日,美、英、蘇支持中國抗日和蔣介石抗日則生的處境,指出蔣抗日的可能性增大了,現在就要力爭他抗日。只要西北三方面加強團結,進而團結全國人民,蔣想報復也不可能,而且這次,沒有把握也不能輕易放他。

周恩來經過與張、楊兩將軍分別會談,統一了認識,確定了“三位一體”共同和平解決西安事變的方針。此后,張、楊兩將軍,特別是周恩來等共產黨人艱苦卓絕的工作,孔祥熙、宋美齡、宋子文等人的積極斡旋和蔣介石的反省,雙方終于得以坐在談判桌旁了。

12月23日上午,三方面(張、楊為一方,周為一方,宋氏兄妹為一方)在張公館西樓(當年張將軍就住在這座樓的三樓上)二樓進門左邊的會客室里首次舉行會談。

在此次談判前,張學良、楊虎城在蔣介石住所,與宋子文、宋美齡就八項主張交換意見。蔣介石提出兩項原則:一由宋氏兄妹代表他談判,他不出頭;二,商定的條件,他以“領袖的人格擔保”。回到南京后分條地逐步執行,在西安不簽字,不公布或對外有什么公開表示。

張學良從國家民族的利益出發,同意了蔣介石的要求。

談判從23日開始,到24日結束。在談判期間,周恩來與宋美齡也曾作了兩次長談:第一次,周首先說明中共沒有參與兵諫,并闡明中共和平解決事變的主張。然后,周從中國革命所經歷的困難和曲折談起,說明“九·一八”事變后,民族矛盾上升為主要矛盾,中共希望團結抗日,1935年提出抗日民族統一戰線,以后又變反蔣抗日為逼蔣抗日,但蔣介石對團結抗日要求始終不予理會,當前,是改變政策的好機會,望他們兄妹勸蔣回心轉意,這對國家、對個人均有好處。宋說:既然中共有誠意,應在政府領導下,共同努力。周說:只要蔣介石同意抗日,中共擁護他為全國領袖,并且指出除蔣介石外,全國沒有第二個適合的人。周又談到國防、經濟上的問題,對唯武器論和抗日長期準備論作了分析和評論。宋要求周勸楊虎城早日釋蔣。周應允。第二次談話時,宋明確表示贊成停止內戰,說:我等皆為黃帝裔胄,斷不應自相殘殺,凡內政問題,皆應在政治上求解決,不應擅用武力。

談判的結果是:(一)由孔祥熙、宋子文組織行政院。宋負責并組織使各方面滿意的政府,肅清親日派。(二)中央軍全部撤離西北,宋子文、宋美齡負絕對責任。蔣鼎文即攜蔣介石手令飛洛陽辦理停戰撤兵的事。(三)蔣回京后釋放“七君子”;西安方面可先發消息,宋子文負責辦釋放事宜。(四)蘇維埃、紅軍名稱照舊。宋氏兄妹擔保停止剿共,由張學良負責接濟紅軍。抗戰爆發后,紅軍改番號,統一指揮,聯合行動。(五)先開國民黨中央全會,開放政權,再召開各黨派救國會議,不開國民代表會議。(六)政治犯分批釋放,具體辦法與宋慶齡商定。(七)抗戰爆發后,共產黨可公開活動。(八)聯俄,并與英美法聯絡。(九)蔣回京后通電自責,辭去行政院長職務。(十)西北軍政由張、楊負責。此外,宋子文提出,只要蔣下令撤兵,就放他回南京。對此張表示同意,楊、周表示再考慮。至此,談判結束。

談判雖然結束,但蔣介石不在達成的協議上簽字,加重了西北軍和東北軍中部分將領的疑慮。在談判桌上,楊虎城對于放蔣回南京問題的答復是再考慮,這也明顯代表了西北軍的態度。但是,當時,即使在東北軍中,持這種態度的也大有人在。在23日下午召開的西北抗日聯軍設計委員會的會議上,很多人的傾向是,如蔣介石不簽署一份承諾文件,就很難離開西安。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局面如此嚴重,張學良自然心急如焚。經與周恩來商量,決定由周見蔣,再行商定聯合抗日之事。

24日晚,在張學良和宋子文的安排下,周恩來走進了蔣介石的房間。這是具有戲劇性的一幕。

周、蔣二人,過去算得上是同事,也算的上是上下級關系。孫中山創辦黃埔軍校時,蔣介石任校長,周恩來任政治部主任,彼此早就熟悉。十年前,國共兩黨關系破裂,二人就此分道揚鑣后,又各自成為本黨派的領導人。在周恩來踏進房間的一剎那,蔣介石在感慨之余,自然還帶有某種恐懼心理:這個自己十年來一直懸賞要其頭顱的對手,在目前的情況下,要取自己的頭顱可謂是易于反掌的。

關于這次見面,周恩來在1936年12月25日19時發給中共中央的電文中,有簡單的記述,現摘錄有關段落如下:

(乙)蔣已病,我見蔣,他表示:

子、停止剿共,聯紅抗日,統一中國,受他指揮。

丑、由宋(美齡)、宋(子文)、張(學良)全權代表他與我解決一切(所談如前)。

寅、他回南京后,我可直接去談判。

電報無法容納兩人見面時的那種戲劇性場面:周恩來顯然了解蔣介石此時的心態,因此,他首先要解除蔣的這種顧慮。他向蔣介石表示,中共目前絲毫也不想做出不利于委員長和南京政府的事來,只要蔣同意聯合抗日,中共愿意支持他作為國家領袖。

蔣介石對此當然感到欣慰,因而也端起了老上級的架子:你曾是我的部下,應聽我的話。

周恩來對此并不介意,反而明確表示:只要蔣先生停止內戰,一致抗日,不但我個人可以聽蔣先生的話,紅軍也可以聽蔣先生指揮。

談話間,周恩來向蔣介石分析了中國的形勢,強調指出:“非抗日無以圖存,非團結無以救國,堅持內戰,自速其亡。”同時,他又問蔣,何以總是不肯停止內戰呢?

蔣介石對此問題沉默不語,倒是在座的宋美齡打破了尷尬。宋說:以后不會再剿共了。這次多虧周先生千里迢迢來斡旋,實在感激得很。

蔣介石考慮一下,表示了三點:(一)停止剿共,聯紅抗日,統一中國,受他指揮。(二)由二宋及張學良代表他與周解決以前商談好的問題。(三)他回南京后,周可以直接和他談判。

氣氛自然緩和下來了。所談的話題也就多了。周恩來在問候蔣介石的身體和家人情況時,提到了他的兒子蔣經國。也就是在這次談話中,周恩來答應蔣介石幫助蔣經國從蘇聯回國的要求。

蔣介石與周恩來的會見,達成了停止內戰的協議,為和平解決西安事變奠定了牢靠的基礎。

周、蔣會面,蔣介石也表了態,談判的協議雖然沒有蔣簽字,但張學良以自己誠懇坦率的性格推及蔣,認為蔣有“諾言”并以“人格擔保”,不會食言自肥。面對著復雜的局勢,他主張盡快放蔣回南京。而宋氏兄妹也擔心夜長夢多,也多次要求。張學良決定親自送蔣回南京。臨行之前,他召集東北軍將領開會,對放蔣和送蔣想法作了解釋。談到他親自送蔣的問題時,他說:“我打算親自送他到南京。我這一著是抓住他的心,比你們想得高。這次事變,對他是很大的打擊,今后要擁護他做領袖,同他共事,所以要給他撐面子,恢復威信,好見人,好說話,好做事。親自送他去,也有討債的意思,使他答應我們的事不能反悔。此外,也可以壓一壓南京親日派的氣氛,使他們不好講什么乖話。”

接著,張學良又重申:“我為什么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把蔣扣下?為的是國內統一,一致對外。假如不把他放回去,國內會有更大的內亂,我就是天下的罪人,我就自殺。”“我們有本領請神,就有本事送神,不要搬石頭打自己的腳。只要于國家有利,就是犧牲我張學良,甚至犧牲東北軍也在所不惜。”

張學良的一番話,雖然使大家對放蔣回南京的問題沒有多大異議,但是,對蔣保證的條件能否實現,以及張到南京后是否安全,還是有諸多的疑問。有人問:“紅軍和楊主任的意見怎么樣?”張回答說:“紅軍的態度比我們還軟,楊主任雖有些不同意見,但他是顧大體的。”參加會議的人不好再說什么,會議就此結束。

其實,張學良要送蔣介石回南京,早在敦促蔣接受其主張時就已經決定了。在捉蔣后,張學良曾派李金洲前往山西,與閻錫山商談。1936年12月27日,閻錫山給孔祥熙的密電中,披露了這一細節:“頃漢卿派人來晉,面稱近來每天三次跪求介公采納其主張,如蒙允準,彼情愿隨公負荊請罪。”這里所謂“跪求介公”恐不足信,但“彼情愿隨介公赴京請罪”則表明張學良早有送蔣之心。

張學良要送蔣的決定,也早同周恩來說過。張在對東北高級將領講話時說,“紅軍的態度比我們還軟”,意思很含糊,誤使人認為,周恩來也同意張的決定。其實,事實并非如此。周恩來知道張要送蔣的決定后,不但不同意,而且還進行過勸阻:

25日,周恩來、博古在聯名簽發的致中共中央的電報中說:“宋(子文)堅請我們信任他,他愿負全責去進行上述各項(協議),要蔣、宋(美齡)今日即走。張亦同意并愿親身送蔣走。

楊及我們對條件同意。我們只認為在走前還須有一政治文件表示,并不同意蔣今天走、張去。但通知未到,張已親送蔣、宋、宋飛往洛陽。”

因為不同意“張去”,所以,周恩來曾經對張學良進行勸阻,張學良送蔣走時不通知周。對此,周恩來甚感遺憾。20年以后談起此事時,周恩來仍感痛心:1956年11月16日,周恩來在北京舉行的紀念西安事變20周年座談會上回憶說:“我那時聽說張送蔣走了,趕緊追到飛機場,想再勸阻不要去送,但我剛到飛機場時,飛機已經起飛了。”這里的一個“再”字,周恩來的遺憾之情已躍然紙上。

12月25日下午,張學良邀請楊虎城同他一起送蔣去飛機場。張、楊沒有同部下打招呼,也沒有通知周恩來,就與蔣、宋分乘兩輛汽車悄然馳往西郊機場。

在機場,蔣介石對張、楊說:“二十五日以后如果國內再有動亂,我負責任;我答應你們的條件一定負責實現,如果不然,你們就不要拿我當領袖。”說罷,登上了飛機。張學良也跟著上了飛機。

聞訊趕到機場的周恩來,望著天上的飛機,只能空懷一腔惆悵。

楊虎城回來后,東北軍的一個青年軍官得知張學良已上了飛機后,大聲嚷道:“少帥滿腦袋瓜子封建思想,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看吧,哪還有他的自由了,他永遠回不來了。”

這位軍官的看法自然代表了許多人,而事實也的確如此。張學良此別西安,雖然沒有“不可活”的處境,但卻50年遭幽禁,真的“永遠回不來了”。(未完待續)(責任編輯 致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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