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革命后,數萬白俄匪軍涌入新疆,西方列強在直接出兵對年輕的蘇俄共和國進行武裝干涉的同時,企圖把新疆省長楊增新拉到反蘇反共的陣營里,使新疆成為他們的反蘇反共基地。為此,極力利用逃到新疆的白俄匪軍給楊增新施加壓力。對此,楊增新堅持中立的外交方針,剛柔相濟予以處理。
拒絕向蘇俄出兵攻擊紅軍
十月革命后,當時的中國中央北洋政府追隨美、英、日等帝國主義國家對新生的蘇維埃政權采取干涉、敵視政策,仍然允許舊帝俄駐華外交官在中國活動,因此俄國駐迪化(今烏魯木齊市)總領事迪牙闊夫、駐伊犁領事呂巴勾結日本調查員成田哲夫、英國領事艾澤頓,走馬燈一般會見時任新疆省長的楊增新,聲稱現在英、美、日等西方列強的干涉軍隊已經在西伯利亞登陸,中國北洋政府也已向西伯利亞派出部隊,同西方干涉軍并肩作戰,你們新疆也應向蘇俄中亞地區出兵,協助高爾察克、杜托夫的白衛軍與蘇俄紅軍作戰。對此,楊增新冷靜地分析新疆所處的內外環境,決定采取“嚴守中立”和“不干涉主義”,拒絕出兵援助帝俄政府及其白衛軍。包爾漢在《楊增新統治時期的新疆——新疆回憶錄》中有如下分析:
“楊增新是個看重現實的人,他審度局勢,認為:一、俄國革命,情況復雜,新疆最好是置身局外,以免戰火延及,無法善后;二、外國慫恿新疆出兵俄國,別具肺腑,不能上當;三、新疆內部穩定不久,邊釁一開,勢必引起內亂。”
沙皇俄國駐伊犁領事呂巴見楊增新拒絕了列強的要求,就惡毒地挑撥中國和蘇俄關系,造謠紅軍很快就要進攻伊犁,幫助伊犁人揭竿而起反抗新疆當局的殘暴統治。他竭力在新疆與蘇俄之間制造矛盾,挑起事端。對此,楊增新態度冷靜,不受挑撥,嚴陣以待。
英國駐喀什領事艾澤頓氣勢洶洶去見楊增新,威脅他不要視西方列強出兵干涉西伯利亞的事實于不顧,及早向蘇俄出兵,用武力鎮壓俄國的“新黨叛亂”。
楊增新不怕威脅,振振有詞地說明他對俄國革命持有三個論斷:一是不受他人愚弄,擅自行動;二是對俄國事務只能堅持不干涉主義;三是不能幫助俄國舊黨進攻新黨。他胸有成竹解釋原因說:“領事閣下,我對俄國革命是這樣看的:俄國革命是起于貧富不均,不是武力所能遏制或消滅的;俄國新黨有大多數人擁護,勝利也將是必然的。”
艾澤頓拍案而起反駁說:“俄國新黨如燭遇風,不久就會熄滅!”
楊增新頻頻搖頭說:“我看不至于此。蓋真新黨必占優勝,古今中外,各國皆然,惟中國今日尚無真新黨發現耳。”
迪牙闊夫和呂巴又要求新疆當局允許帝俄軍隊假道伊犁、塔城邊境,攻擊伊犁境外的薩馬爾的蘇俄紅軍。楊增新識破他們的詭計,給伊犁鎮守使楊飛霞下達嚴格指示稱:“俄兵假道事,純是某國人運動,其意不在薩馬爾,而欲在伊犁境內活動,將伊犁破壞,某國好借詞派兵來伊犁干涉……某國人屢次在省提議,要派兵一師團分駐伊犁、塔城,協助邊防,幸中央與之議定,新疆國防由中國自行擔當,未售其計;又勸我出兵攻俄新黨,謂將來可以收回種種利權。不知新疆全省之兵,只有此數,無論餉械兩缺,無法補充,且外釁一開,土匪必乘機而起,內外受敵,豈不危險?”
楊增新始終不屈服于西方列強的壓力不向西伯利亞派兵,調遣軍隊、征用“蒙哈兵丁”,嚴守邊卡,達到“保境”、“保民”和“保商”之目的。
剛柔相濟處置白匪軍
伊萬諾夫白匪軍1918年在蘇俄紅軍追擊下逃竄到伊犁附近的邊界地區,通過帝俄駐伊犁領事呂巴向伊犁鎮守使楊飛霞提出入境要求,楊飛霞向楊增新請示處置方策。楊增新很注意研究蘇俄的外交政策,他根據國際慣例指示楊飛霞,對進入新疆的白衛軍必須在邊境收繳武器。楊飛霞遵令收繳了伊萬諾夫手下300名哥薩克官兵的武器,才允許他們及大批難民入境,安排在三臺一帶居住,每人發給10天的口糧。
經一段時間休整,伊萬諾夫串通呂巴去見楊飛霞,感謝新疆當局破費錢財對白衛軍和難民伸出仁慈之手妥善安排,為減輕中國的負擔,請求發還收繳的武器,允許伊萬諾夫率部打回俄國。楊飛霞嚴詞拒絕。呂巴趕到迪化去見賴在新疆的帝俄駐新疆總領事迪牙闊夫,請迪牙闊夫出面去找楊增新,要求發還伊萬諾夫白衛軍的武器,允許他們離開新疆“自謀生路”;楊增新一眼看穿了他們的詭計,當即斷然回絕。
呂巴和迪牙闊夫仍不死心,兩人聯名致電帝俄駐中國大使庫達攝夫,請他與北洋政府外交部交涉,詭稱新疆有哥薩克騎兵若干人,擬攜帶槍支軍械由伊犁經塔城,前往俄國境內的葦塘子,請北洋政府轉令新疆地方政府放行。
楊增新接到北洋政府的指示,立即回電揭穿呂巴和迪牙闊夫玩弄陰謀欺詐哄騙的伎倆,說明這些白衛軍有仇視、破壞中國之心,居心叵測,萬不可開門揖盜,收繳的白衛軍槍支絕不能發還,萬不得已,可以允許伊萬諾夫率領白衛軍徒步歸國。
經庫達攝夫多方活動,北洋政府竟然把早已被十月革命推翻的沙俄政府駐中國大使待如上賓,滿足了庫達攝夫的要求,給楊增新發布指示放行。楊增新接到這個指示極其為難,幾經思考采取“陽奉陰違”之策,密令伊犁鎮守使楊飛霞,悄悄把收繳的白衛軍武器破壞一部分予以發還,絕不能讓白衛軍拿到好武器,防止白衛軍借機鬧事,引起紅軍的不滿,給新疆留下后患。
楊增新又指示楊飛霞故意拖延把壞武器運往塔城的時間,使伊萬諾夫所部白衛軍出境時,無法拿到收繳的武器,只得在正規軍隊官兵押送下出境歸國。
1920年春夏之交,巴奇赤帶領萬余名白匪和5000余難民逃來塔城;杜托夫、阿連闊夫白匪殘部和難民萬余人逃來伊犁。楊增新采取的辦法是“嚴行禁止,勿令入卡”,“萬一阻止不住”,即按照前定的辦法,根據國際慣例解除武裝,然后供應食宿,妥善安置。
白俄匪軍被安置下來獲得溫飽之后,又偷偷在伊犁和塔城等地招兵買馬,準備死灰復燃。楊增新對此極為擔心,多次指示各地官員嚴厲制止,強調“若任彼進行,必致有害于伊犁。俄舊黨在伊犁召練兵隊,則新黨必將設法抵制,為先發制人之計,糾合該黨來攻舊黨,伊犁必受池魚之禍”,因此下令嚴禁。
1920年2月末潰逃來的安年柯夫、杜托夫、巴奇赤率領一萬多白匪軍,裹挾著6000名難民,趕著9000余匹馬竄入塔城。楊增新下令收繳槍支,巴奇赤等狡猾地只把部分武器交給中國守軍,一部分埋在中俄邊界附近的山溝里,一部分藏在馬馱、車轱轆或貼身的衣服口袋里。
楊增新得知此情,吩咐不要一下子逼得太緊惹出事端,要將情況搞清楚,暫時不過分追究。
楊增新下令把收繳的槍支成捆包裝,星夜運往省城迪化,然后將安年柯夫、杜托夫、巴奇赤三個匪首分散安置在額敏縣境內的游牧地區,讓他們住在蒙古族牧民沿著額敏河畔所挖的地窖或臨時搭起的簡易窩棚里。每人發給白面一斤,白俄官兵多給半斤。對他們帶來的9000匹軍馬,每1000匹為一群,分給蒙古族牧民代為放牧,給予一定的物質報酬,餓死或病死的戰馬憑軍馬屁股上的烙印作為報銷憑證。
楊增新下令對白俄軍官嚴格看管,把危險性最大而又不服管教的安年柯夫關進監獄。三年后經日本和美國駐新疆官員多方說情,才把他釋放出獄,轉押到甘肅省會蘭州附近的一個育馬場隔離監督。
新疆當局發現杜托夫暗中收羅分散在新疆各地的白匪軍士兵,又與境外的各種反蘇組織、英國間諜機構和中亞的一些匪幫接上了頭,陰謀策劃大規模反蘇活動,楊增新決心嚴厲鎮壓。
為穩妥起見,楊增新決定將這一情況通報蘇俄當局,允許派出肅反人員來到新疆將其擊斃。對其余白衛軍官兵,新疆當局則動員他們回國定居,僅伊犁即有3000白俄官兵陸續歸國,既減輕了對新疆的治安威脅,又對促進中蘇友好起了一定作用。
阿連闊夫為擺脫新疆當局的嚴密監視,私下與呂巴密商,然后向新疆當局提出前往印度自謀生路的要求。楊增新獲悉此情,首先把呂巴押送北京,阿連闊夫大怒,就密令他手下的華僑營長劉連科在中蘇邊境一帶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楊增新派出軍隊鎮壓,但卻不是劉連科的對手。
幾次圍剿失利使楊增新頭腦冷靜下來,覺得還是不與訓練有素的白俄匪軍發生武裝沖突為好,就指令伊犁鎮守使楊飛霞派人會見劉連科,曉以民族大義,教育他不要再跟著白俄匪軍“干傷天害理的事情,屠殺骨肉同胞對不起父老鄉親”,如果同意收編可以給他管帶之職,還可回山東老家與親人團聚。
劉連科看到跟隨白匪軍沒有出路,就帶領全營反正投降,還挖出阿連闊夫偷埋的槍支彈藥,斷了阿連闊夫搞暴動的重要武器來源。
為防止阿連闊夫在伊犁搞暴亂活動,楊增新派出一個營押送阿連闊夫所部1000余人前往省城迪化,安排在南梁的大營盤里。
阿連闊夫依仗有千余人的白匪軍,在迪化敲詐勒索,橫行霸道,還跑到省政府大叫大嚷,蠻橫地要新疆官方出面為他到塔城向巴奇赤討回一筆債務,否則就要徑自采取行動。楊增新得到報告斷然發出指示:“你告訴阿連闊夫,新疆省城缺糧,你們不能久住,中國政府對你們的照顧已經仁至義盡,不能聽憑你們任意行動!”
阿連闊夫大驚,急忙找日本調查員成田哲夫問計。成田哲夫告訴他此時不可魯莽行事,向他提供了兩個情報:一是謝苗諾夫已經率領千余名白俄官兵侵占外蒙首府庫倫,將在日本軍部支援下進攻西伯利亞;二是有一批軍火正由北京運往新疆,日本調查員要阿連闊夫順水推舟答應新疆當局要他東去的要求,到庫倫投奔謝苗諾夫,途中劫掠那批軍火作為給謝苗諾夫的見面禮。阿連闊夫大喜,決定依計而行。
于是,楊增新派出部隊押送阿連闊夫白匪軍離開迪化東行,到達新疆東部的奇臺縣城時,阿連闊夫看中了這個險要重鎮,決定先攻下奇臺縣城,收繳中國駐軍的武器彈藥,劫掠財物、車馬,裹挾民夫,再從烏倫古河北進入阿山,占據承化(阿勒泰)、麥卡布其海(吉木乃)、科布多等新疆要地,就可與塔城、庫倫的白匪軍連成一片,大干一番了。
于是,阿連闊夫指揮白衛匪軍對奇臺發動猛攻,奇臺守城司令張鳴遠一面頑強抵抗,一面向省城求援。楊增新急忙派出援軍,雖然解了奇臺的燃眉之急,但是雙方勢均力敵,處于僵持狀態。
開展靈活的外事活動
面對逃到新疆的兩三萬白匪軍,面對日本、英國、帝俄駐新疆官員的猖狂活動,楊增新深知僅憑新疆的有限且缺乏訓練的軍事力量無法取勝,因此強調必須開展靈活的外事活動,奇臺的僵持局面更迫使他注重外事活動。
楊增新一方面親自與英國、日本和帝俄駐新疆官員巧妙周旋,嚴密監視帝俄滯留新疆官員的陰謀活動,一方面派出外交特派員張紹伯、新疆教育廳長劉文龍等到奇臺助張鳴遠一臂之力,要他們盡快熟悉國際公法,盡可能以外交和平方式處理這場尖銳復雜的斗爭。
張紹伯和劉文龍遵照楊增新的指示,就冒險到白匪軍營會見阿連闊夫。阿連闊夫盛怒之下,命令部下把張紹伯和劉文龍拉出去槍斃。
張紹伯和劉文龍哈哈大笑,把阿連闊夫笑愣了,急忙詢問原因。
張紹伯說明白匪軍處于守城部隊和援軍蔣松林旅的包圍之中,尚且不能戰勝,何況中國的援軍將源源不斷而來,中國駐守元湖、布爾根等地的軍隊早已堵死了白俄潰軍北竄的道路,阿連闊夫這樣僵持下去只有死路一條,只有張紹伯和劉文龍才能救他們的命。
張紹伯的一番話打中了要害,阿連闊夫急忙給張紹伯和劉文龍松綁,請教活命之策。張紹伯代表新疆當局提出三項條件:一是交出武器,二是把阿連闊夫軟禁在省城迪化,三是白匪部隊服從新疆省政府的安排被押送入關。
阿連闊夫雖然覺得這三條難以接受,但是面臨大軍壓境的險惡形勢,不敢一口回絕,請求給予三天考慮時間,借此拖延尋求逃跑之策。楊增新指示新疆官員軍事進攻與外交攻勢雙管齊下,阿連闊夫只得命令白俄官兵把精良武器找可靠地點埋藏起來,將一些破舊武器交給新疆當局。楊增新指示張鳴遠把阿連闊夫軟禁起來,押往迪化關押,把他的白俄部下遣散安排在新疆各地,然后又將阿連闊夫引渡給蘇俄,經蘇俄政府公審后處以死刑。
聯合蘇俄紅軍剿滅白匪
楊增新認為逃到新疆的幾萬白匪軍武器精良,訓練有素,又妄圖恢復帝俄統治而不惜軍事冒險,因此對新疆治安形成巨大威脅。但是僅憑新疆地方部隊無力徹底鎮壓,便決定采取無條件聯合蘇俄紅軍共同剿滅的重大方針。
楊增新派出督軍代表劉希曾于1921年9月12日會見蘇俄西伯利亞革命軍事委員會代表伊·波戈金,簽署了《關于俄羅斯紅軍開入中國國境以消滅阿爾泰區白匪部隊之協議》:一是俄羅斯蘇維埃聯邦共和國紅軍開入中國境內,剿滅阿爾泰地區白匪部隊,蘇軍在軍事行動結束后立即撤離中國國境;二是中國軍隊負責防衛布倫托海地區及烏倫古河以東之后方,阻止白俄潰軍進入迪化地區;三是中俄野戰指揮部雙方交換代表,以協調作戰;四是中國在蘇軍開進中國領土一個月后,無償供給蘇軍糧食;五是若有必要,蘇軍無償供給中國部隊炮彈及子彈;六是蘇軍愛護中國財產,并交還被白匪所劫中國當局之武器。
1921年9月24日,蘇俄一支2000人的紅軍分三路由葦塘進入塔城境內,與楊增新率領的中國新疆軍隊聯合剿匪,在塔城“貿易圈”打了一個漂亮的殲滅戰,搜獲白匪軍950人,繳獲一批武器。蘇俄紅軍押解俘虜前往葦塘途中,遇到躲藏在樹林中的白匪軍的突然襲擊,雙方相持兩個小時,后來紅軍發動猛烈進攻,巴奇赤率領白匪軍朝額敏縣方向逃走,在額敏河據險而守,打退紅軍的進攻。
巴奇赤狡詐異常,他見紅軍騎兵戰斗力較強,就向擔負掩護任務的中國軍隊發動進攻,一舉打退中國軍隊,抓住一個姓崔的營長為人質,率領殘部敗逃到阿山(阿爾泰),準備以阿山為基地,與逃竄到外蒙古的謝苗諾夫白衛軍遙相呼應,伺機反撲。
巴奇赤率領的白匪軍一進入阿山,就遭到中國部隊的頑強抗擊,道尹周務學因作戰失利自殺身亡,楊增新任命張鳴遠為阿山道尹兼前敵總司令,繼續配合蘇俄紅軍與巴奇赤的白匪軍作戰。
蘇俄紅軍由齋桑分兩路進兵阿山。一支4800名的紅軍騎兵憑借優勢裝備,沿著額爾齊斯河發動猛烈進攻,巴奇赤、諾維科夫率領白衛軍拼命抵抗,雙方展開激烈決戰,中國部隊在關鍵時刻實施后路包抄,給巴奇赤白匪軍沉重打擊,相繼收復承化和布爾津。
在中蘇軍隊的聯合打擊下,巴奇赤和諾維科夫帶領的白匪軍由于屢次戰敗而喪失戰斗意志,白匪軍士兵為保活命,愿意做俘虜重返家鄉與親人團聚,紛紛繳械投降,中蘇軍隊一周間斃敵500余人,俘虜白俄官兵2000余人。
到1921年10月底,巴奇赤白匪軍被徹底打敗。楊增新大喜,派人犒賞蘇俄紅軍,然后蘇俄紅軍全部撤出新疆返回齋桑。至此,新疆境內的白俄匪軍被全部肅清。
正因為如此,陳慧生、陳超在所著《民國新疆史》一書中,在指出楊增新實施軍閥統治,分化、削弱、瓦解新疆革命力量和殺害革命黨領導人,使新疆危機四伏,矛盾日益激化的同時,對楊增新處理白俄竄擾新疆的方針措施,也給予客觀的積極評價:
“自蘇俄內戰以來,帝俄白衛軍殘部、難民逃至新疆的不下三四萬人,騷擾二三年,使新疆各族人民蒙受了重大損失。最后,楊增新配合蘇俄紅軍剿滅了白衛軍殘部,維護了國家的安全,使新疆避免了一場災難。”(責任編輯 吳 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