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女孩子玩拼圖,是在日本的一部電視連續劇《東京愛情故事》中,那個叫麗香的女孩用這樣的游戲,打發愛一個人的寂寞。一直記得,她故意把最后一片拼圖藏在心愛的男孩風衣口袋中,希望他知道,他手中握住了那段愛情唯一的玄機。
我始終覺得這樣的情節很美,即使故事的結局有些凄楚。也從那以后,我開始留意那種叫拼圖的游戲。那些看起來大致相同的一片片紙片,在一副美麗的圖畫里都有著自己不可或缺又不可放錯一丁點的位置,雖然看起來它們大多是一樣的,但卻有著最細膩的差別。就像一個人愛另一個人,都有早已注定的愛情位置,也許因為粗心和不經意而找錯,那么不管一同走了多久,最后還是要分開的。在越來越清晰的人生里,那種錯誤絕對沒有其他什么可以更改的方式。而且做這種游戲,一定要耐得住寂寞,不可以急躁,不可以粗心,也不可以急于求成,要在一片片幾乎雷同的色彩和圖案中找尋出細微的差別,并把它們放在屬于自己的位置里。
年輕女孩拼的第一副圖畫大多與愛情有關。大學時代認識一個女孩,那時她剛剛開始戀愛,很年輕,迷戀那種生生死死的愛情。一千塊紙片,全是黑白的顏色,她占據了宿舍唯一的桌子,以至于我們連寫信都要鋪在腿上。她拼了7個晚上完成了那副凄美而永恒的愛情圖畫——“泰坦尼克號”,然后把它送給她喜歡的那個男生,她以為這份愛情也會是永遠的。她的這份感情,當時被很多和我一樣的女孩子羨慕。
可是她很快就發現自己錯了,她愛的男生喜歡不同的愛情游戲,她不過只是其中的一種。后來,女孩把那副拼了7個晚上的圖畫索要回來,只用了一分鐘就撕碎了它。當一千張紙片從6樓紛紛揚揚撒下來,如同一場黑白色的花瓣雨,她用這樣的方式哀悼自己受傷的初戀。
可從那以后,女孩卻喜歡上了拼圖,她買回一盒盒不同圖案的拼圖,在戀愛或者失戀的晚上一個人在燈下拼對。她拼圖的速度已經越來越快,三千塊的組合也不會超過兩個晚上,因為她已經對那些幾乎雷同的圖片有了感覺,手指拈來就知道它們的位置,如同愛情,久了,不需要語言就可以知道那個人是否是自己要找的。
但還是寂寞,愛情和拼圖都是女人打發寂寞的一種方式。誰都看得出來,她再也沒有找到最初那7個晚上的快樂,盡管那時侯她總是出錯。
于是,也開始戀愛的我漸漸明白,拼圖也好,愛情也好,第一次總是刻骨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