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紅色是桃子多汁的甜液,在微風(fēng)中起舞一片香氣盈盈。
隔壁有人掛出了一身桃紅衣裙,高高的脖領(lǐng),寬寬的袖口,夜半中天還沒有收起來,遠遠看去,竟然起舞弄清影,在月色朦朧中隱約可見。
隔壁的那個人我是常見的,她不是很愛說話,所以彼此也沒太搭理。 那個女子比我大了幾歲,整日里穿著下恤牛仔,短短的頭發(fā),像個男生。她也會穿桃紅?那種疑問就像大石投進了深潭,一波一波蕩開的都是無可名狀的感覺。
會是哪種情狀,才可以令一個原本自由自在的女生,穿上這樣女性化的服裝呢?
于是我開始像狗仔隊悄悄注意她。常來她家的有個男生,長得很帥氣,人瘦瘦的,但奸像已經(jīng)有了女朋友,這個女生總在寂寞的等待。我有時候也會在街心花園看見她穿那身桃紅的衣裙,纖瘦的身材,微黑的膚色,穿這套衣裙分外可愛。而這時候,我總是看見另那邊走來的男孩子,只是跟在他后面的女孩令她有心碎的模樣。
這一身桃紅,是為他穿的嗎?那樣的為一個人改變自己,顛覆自己一向的穿著習(xí)慣,甚至可以默默將自己當(dāng)成朋友跟在他后面?那樣的桃紅,不是愛情像焰火焚燒后剝落的玫瑰花瓣,也不是沉浸在浪漫幻想中像冰淇淋泡沫的粉紅堆積,曖昧不清的感情、被沉淀的心的碎片,才會漸漸凝成這桃紅。
后來,再也沒有看見她穿這桃紅。是否那驚艷,已隨著時間的流失被埋葬?還是將桃紅深深地壓在了箱底,仿佛一看見,就想起那時的心痛?而冬天,只要再
過不久,就會隨著冰涼的風(fēng)吹進城市,這樣的心情需要多久才能重新變成披在身上的桃紅?
有天,我在包店里買了個桃紅色的包,是那種大大的可以裝下很多東西的包。每天提著它,我偶爾會在外面碰見那個女孩子,那個男生有時也會來,兩個人站在門外說著言不及意的話,彼此對笑,卻仿佛口是心非,讓人看了覺得心酸。依舊穿著白灰黑三色T恤的她,似乎已經(jīng)將過往的一切都忘記了,但是我知道,桃紅是心頭洗不去的澀,不管多久,怎么可能將它忘卻,那燦燦的、溫柔的桃紅?
我那桃紅的包,背了一陣,洗了一陣,漸漸不那么喜歡了。有時候我會不由自主地抬頭望望天上,似乎仍想找尋那套桃紅色的衣裙。月夜記得,那日桃紅的媚態(tài),飛舞在朗朗星空之下。而我也記得,有這樣一個女子,穿著桃紅的衣裙,羞澀地等一個男子。
一個夏天,我偶爾抬頭望,竟重新看見了那桃紅。她,是否又遇上了一個可以為他穿桃紅的人。那樣的歡喜,或者是甜蜜?漸漸的,衣架里掛出的不僅僅只是桃紅色,越來越多的色澤在半空中飛舞,而有一天,一輛加長的凱迪拉克停在門口,她終于也成了披白色輕紗的新嫁娘。
以后,不管是什么顏色,她一定忘不了曾經(jīng)的桃紅,見證了一次短短的癡戀,幸好,時間讓傷痛愈合,桃紅讓愛情重生。
編輯/芳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