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誰買的夾心威化,放了好久都沒人理會,看它寂寞小可憐,我有些同情它的尷尬場面。花了一天時間看完一部電視連續劇,夾心威化的包裝袋堆了一垃圾桶,剩下的全進了我的胃,滿口朱古力加威化的芳香,連飯錢都省下了。
說實話,夾心威化還是蠻好吃的,不知道哪個不識貨的人,隨隨便便將它買來,吃過幾支又將它丟下,怕是有了新歡,或者覺得它香濃不過人家,香脆不過別人?有了這樣一個自覺,突然發現,夾心威化可以給我五晚三日的快樂。辦公室里放一堆夾心威化,配上摩卡咖啡來喝,滴滴香濃,口口香脆,在抽不出空吃飯的中午,剛好填飽肚子。無所事事的晚上,在電腦里面下載好聽的MP3,一首接一首,同時一口口咬掉這夾心威化,牛奶、香草、朱古力,還有檸檬味,酸酸甜甜,一晃眼便已12點。
附近的麥當勞照顧上班族,非假日的早上,五塊錢的漢堡加一杯咖啡。每次當早餐吃,必定要帶一包夾心威化。
西區好多外國人,印度婦女穿著莎麗,露出古銅色黑黝的手臂,后面跟著兩個小鬼頭,兩眼又大又圓,頭發有一些黃,說著我聽不懂的話。
她們點薯條奶昔漢堡包,坐在我旁邊。小男孩的手指蘸了番茄醬,津津有味的舔了又舔。我喝咖啡不加糖不加奶,面前一個豬柳蛋漢堡,夾心威化蘸咖啡。
那個小女孩睜著又大又圓的眼睛,垂涎地看著我手中的威化,就像小狗看到了肉骨頭。
就像我小時候喜歡喝可樂,長大以后我妹妹喜歡喝可樂,小孩子總是喜歡一切長大以后不喜歡的東西。就像第一次牽同桌的手,那是一個肉嘟嘟的小胖子,怎么也不會想到,他長大了,反而瘦得像根排骨。夾心威化,我妹妹已經不愛吃了,她要七分熟的牛排和素培根、日本壽司店的壽司,沙西米要多一點。
是想要這個嗎?印度小女孩一邊吃薯條,一邊看著我。她們的話又急又喘,那是異國的語言,我永遠也聽不懂的那種語言。
我杯中的咖啡已經見底,豬柳蛋漢堡只剩下我不愛的半個面包邊,威化剛好還剩下三條。下午泡一杯伯爵紅茶,在燦爛的陽光下聞著芳香,優雅地小資一回吧。
只是在走過她們身邊時,我忽然停了一停,將兩根威化擺在小女孩面前。
我不知道她們臉上什么表情,只是撕了最后一根威化在口中咀嚼,那么香脆的威化。陽光暖暖地灑在臉上,和煦的風不停地吹。真好,可以在不喜歡許多東西的年紀這樣熱誠地愛上一根夾心威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