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縣為主”的若干弊端
□ 武漢:司波
(《財經》2002年6月5日號《農村義務教育難解之結》)
農村義務教育的直接負責人將從過去的“以鄉鎮為主”提升到“以縣為主”,這就是說,由縣一級的人民政府掏錢辦教育。這能否達到改善農村義務教育的目的呢?筆者以為很難。
首先,中國的現實情況是,縣級財政多數都很脆弱,僅支付教師工資一項,就會使縣級財政捉襟見肘。為了完成任務,各縣的對策還是到鄉鎮去找錢。所以,各鄉鎮雖被明著解套,實際上又被帶上了一個“暗箍”,有苦說不出。
其次,按照“以縣為主”的精神,各縣無非有兩種做法,其一是拿出一部分人力、物力、財力來執行政策,這樣成本增加,且效果不得而知;其二由各個鄉鎮代理,那樣改與不改就沒有什么區別。并且中小學基本分布在各鄉鎮,易產生政出多頭或者扯皮現象。所以,不論是縣級還是鄉鎮級的教育消耗,都是增加而不是減少了。
誰是農村義務教育的受益者?
□ 四川:小胡
(《財經》2002年6月5日號《農村義務教育難解之結》)
“農民出資為城市培養人才,國家撥款實際為外國選拔精英”,一眼看來,似乎有些不著邊際,但細細想來的確如此。
“誰受益誰投入”,應該是不容置疑的通則。然而,義務教育恰恰是一個很難界定其受益對象的事業。在我們老百姓看來,誰是農村義務教育的最大受益者呢?是城市。可農村義務教育的主要出資人是誰呢?是農民。
縣以下政府承擔了主要的農村義務教育投入份額,但大多數財政緊張的基層政府,投入的錢來自哪里?是農民的種種稅費、提留。是農民自己出錢,支撐著自己“享有”的義務教育的權利。可是農民兄弟們出資辦學的動力在哪里呢?恰恰是希望不再做農民,當上一個城市人以“光宗耀祖”。這難道不是“農民出資為城市培養人才”?客觀地說,我國的教育工作是做得相當出色的,不然每年怎能有如此之多的學生,成功地獲得國外名牌大學的邀請。 “國家撥款實際為外國選拔精英”,此言不虛。究竟農村義務教育的受益者是誰,誰該為吃力不討好的義務教育作投入呢?
農信社危機緣何形成
□ 武漢:李 軍
(《財經》2002年6月5日號 《農信社改革步履蹣跚》)
從目前情況來看,農村信用社的情況不令人樂觀。如信用社的不良資產居高不下,歷史包袱沉重;民主管理名存實亡,信用社往往由內部人控制,社員監督流于形式;地方政府經常干預貸款的發放等等。事實上,無論是農村信用社的巨大的歷史包袱還是現實的經營危機,都是有著復雜的歷史和現實原因的。
首先,國家在對農村信用社的政策定位上存在著“自相矛盾”的做法。具體表現為:農村信用社的服務對象特定化(主要服務于“三農”)與稅賦負擔同一化并存,這在事實上嚴重損害了農信社的合法權益和經濟利益。國家將農信社強制性地定位為主要服務于“三農”,而且農信社還不得以盈利為目的。這一做法實際上就是把一些本來應該由政府其他政策性金融機構承擔的為“三農”服務的社會職能,強制性地加于事實上為獨立核算、自負盈虧的農信社身上。但是國家貨幣政策和財政政策以及相關金融政策在具體執行過程之中又將農信社作為普通的商業性金融機構來處理,導致農信社實際上承擔了與一般性商業銀行完全一樣的稅賦負擔。國家并沒有因為農信社服務“三農”而給予一點“照顧”,這種做法實際上是“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世上哪有如此好事?
其次,幾大國有商業銀行在我國金融改革的過程中都不同程度地享受了國家對其巨額不良資產進行剝離的“特殊照顧”,而農信社由于國家模糊政策定位以及地方各級政府行政干預所導致的數目驚人的不良資產,國家卻分文未予剝離。農信社實際上成為一棵最需要國家關心但是卻沒人關心的“小草”。
最后,農信社實際上并沒有法人自主權,這一點可以說是農信社的一個致命傷。從目前各地農信社的經營運作的實際情況來看,農信社的人員選聘、大額費用的支出決定權實際上由省級以上信用合作管理部門定奪,農信社及其縣級聯合社實際并無實質意義的決定權,所以農信社作為獨立核算、自負盈虧的企業法人,其法人自主權并沒有得到有效落實。自己的命運完全掌握在別人手里,其所遭受的種種不公平待遇就是其法人自主權缺失的一種必然表現。
以上問題如果得不到及時有效的解決,很難想像農信社改革會有大的突破。
在失望中抱有希望
□ 蘇江濤
(《財經》2002年6月5日號 封面文章《貸款黑洞》)
發生在四川成都市信用聯社的違規貸款,最終按照它自身的一貫規律又一次轉移成了具有中國特色的、無人負責的、“下不為例”的壞賬。閱讀《財經》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現在接觸到所謂“大案”已經不像當初那樣震驚,有的時候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麻木了。漫漫長夜、重重黑幕總令人灰心喪氣。好在我們還年輕,好在還有像《財經》這樣孜孜不倦的為改善中國市場秩序而努力的媒體,這總算讓我們對市場經濟的健康發展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