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成七尊俄羅斯金像

有件事情比較有意思，我告訴一個朋友說：“大亨故事多。”他驚問：“俄羅斯還有大亨？”我又說：“俄羅斯大亨的最高身價是37億美元。”他一愣：“啊，比中國大陸的還要高？”難道不是這樣嗎？還是讓我們看看《福布斯》怎么寫，聽聽俄國人怎么說。

2002年3月1日，美國著名的財富雜志《福布斯》公布了第16屆全球富豪名單，但是全球只有497人入選，比2001年的富豪榜少了83人。2002年俄羅斯有七位富翁榜上有名，但是比2001年《福布斯》公布的人數少了一人。如果把2001年和今年的《福布斯》榜上公布的俄羅斯大亨名單加以對比，我們會發現一些有趣的事情。

排行榜之外的故事

霍多爾科夫斯基是位曾經靠盜賣暢銷書、電腦以及套娃、木勺、木碗和牛仔褲起家的大亨，1999年在莫斯科大亨排座次時僅為第五，可是現在，他已經坐上了頭一把交椅。他在《福布斯》上榜后，在公開場合一再“謙遜”地表示，在俄羅斯卓有成績的商人中，他只是一個小字輩。他的企業是1995年以前在國際集團“阿莫克”的直接支持下才建立起來的。不過他1995年和“阿莫克”集團公開決裂，并獨自支撐公司到現在。

阿博拉莫維奇是最近三年來俄羅斯財富積累最快的富翁之一。《莫斯科共青團》報的記者維羅尼卡告訴我說，他是“最有色彩的大亨”，因為他是俄羅斯當今大亨中惟一孤兒出身的人，同時，他是在石油和有色金屬兩個行業雙重獲利的人。阿博拉莫維奇最近宣稱，他是一個永遠不會討厭掙錢的人，因為，他掙錢的目的是為了改善他的家鄉七萬楚科奇人的生活。也許，他的家鄉父老應該相信他的承諾，因為根據莫斯科財產評估部門的資料顯示，他財產的主要來源是家鄉楚科奇的石油。

博格丹諾夫今年已經50歲，在俄羅斯，人們說起他來總是有點不可思議——好像是在說農奴制時期，一個佃農出身的后來被封了伯爵。想想也是，他原來不過是油田的鉆井工，后來竟然成為俄羅斯排名第三的大石油公司老板，確實太令人費解。

捷利帕斯卡是2002年俄羅斯富豪中的新生力量，因為2001年他沒有被《福布斯》提名，2002年他的總資產11億美元。他是目前俄羅斯官方最支持的企業“俄羅斯鋁業”公司的總裁，同時他與克里姆林宮的關系也是錯綜復雜的，他娶了原來葉利欽辦公室主任、現在依然在掌控俄羅斯部分大權的尤馬舍夫的女兒，而尤馬舍夫前不久又娶了葉利欽的小女兒塔季揚娜為妻。

幾家歡喜幾家愁

被從2002年世界富豪榜上刷下來的俄羅斯富翁也大有人在。Р.維亞西列夫——俄羅斯“天然氣工業公司”董事會主席，2001年總資產15億美元，《福布斯》世界富翁排行第336名，可是這次他落選了。還有一位落選人物是大家耳熟能詳的切爾諾梅爾金，2001年世界富翁排行第452名。他之所以暴富，原因很簡單，他的觸角伸展到俄羅斯天然氣、石油的權力部門已經很久了，當然，他的富有還與他在政府中任職，特別是當總理的記錄有關系。據我所知，切爾諾梅爾金實際上還是“天然氣工業公司”的創始人。

這里還有一個非常有趣的現象，為什么俄羅斯的超級富豪別列佐夫斯基和古辛斯基榜上無名？《福布斯》周刊的編輯承認，他們在做2001年的世界富豪調查的時候，至少在做俄羅斯富翁調查的時候，有經驗主義的一面，他們認為別列佐夫斯基和古辛斯基雖然一貫富有，但目前他們在俄羅斯算不上超級富翁。另一方面，對他們兩個人在國外的銀行賬戶存款和各種收益的調查遇到了困難，加之《福布斯》周刊的人員根本不可能親赴莫斯科，動用各種手段去了解俄羅斯富翁的情況。

《福布斯》的排行榜可信嗎？

面對俄羅斯相對復雜的社會環境，特別是幾乎所有寡頭全都具有黑社會集團背景的復雜狀況，《福布斯》周刊的副主編路易斯·克羅爾說，他們的編輯若想取得俄國大亨真實的資產背景資料，就得花上更多的時間和精力。那么，他們獲取有關資訊的渠道是什么呢？首先，《福布斯》周刊的資產鑒定專家詳細地統計了大亨所在公司現任和離任經理人的股份，并且以俄羅斯1994年以來開始的天然氣、石油業的私有化進程為依據，調查了與天然氣工業公司有業務關系的客戶公司的經理人以及他們的家人所持有的公司股份。其次，《福布斯》周刊還盡力從莫斯科公開的出版物上獲取相關信息，并且加以綜合分析。路易斯·克羅爾前不久還證實說，當時，他們的同事伯爾·赫列博尼科夫就是從公開的出版物上獲取材料，最終寫出了那本引發爭議的作品《別列佐夫斯基：是不是克里姆林宮的教父？》為此，別列佐夫斯基還把《福布斯》周刊告上了法庭，后來庭審過程拖了很久，現在赫列博尼科夫接著寫他的“別列佐夫斯基故事”，而案子卻已經不了了之。

我在莫斯科采訪的時候得知，《福布斯》周刊公布全球富人名單之后，莫斯科新聞界有人指出，《福布斯》的排名不可信，原因是其中有嚴重的個人傾向。但是，也有相當一部分俄羅斯記者認為，不管是否帶有個人傾向，《福布斯》公布俄羅斯富人名單都是件好事。《莫斯科共青團》報的副總編輯拉皮克認為，俄羅斯富人在90年代后期回到《福布斯》全球富豪名單（曾經有過中斷）這件事本身，說明西方國家已經關注到俄羅斯經濟的活躍現象。《福布斯》的副主編路易斯·克羅爾也有同感地說：“俄羅斯在燃料和能源方面資產的擴張是俄羅斯商人財富增長的基本原因。”

從2002年《福布斯》的結果來看，“尤果斯”石油公司的董事長霍多爾科夫斯基和“蘇爾古特石油天然氣公司”總裁博格丹諾夫的個人資產，都超過了美國石油巨子洛克菲勒家族的羅蘭斯·斯別爾曼和溫特羅普·伯爾，老大衛·洛克菲勒的資產比霍多爾科夫斯基多1000萬美元。由此可見，俄羅斯的富翁跨越了幾代人的積累時期，將100年的原始積累過程在短短十年完成了，難怪在美國的石油界最近有了新的流行語，他們夸贊一個成功人士的時候不再說：“你是一個真正的洛克菲勒。”而是說：“你是一個真正的霍多爾科夫斯基！”或者說：“你是一個真正的博格丹諾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