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日本,我們該不該激憤
近讀雷慶生先生的《冷靜思考,理智應對》一文(《世界知識》2002年第11期),對其中一些觀點不敢茍同。
眾所周知,中國人民從未做過傷害日本的事,但日本卻對中國進行了長達半個世紀的野蠻侵略。這還不算,二戰后的日本也一刻不停地傷害著中國人民的利益和感情。遠的不說,近幾年篡改歷史教科書、散布“中國威脅論”、首相和高層政要參拜靖國神社、侵占釣魚島、搞貿易摩擦等等,足以讓每一個中國人有切膚之痛。至于“日航事件”那樣的“小事”,就更是多如牛毛。對這樣一個普天之下打著燈籠都難找的惡鄰,難道我們連激憤也不該有嗎?但問題是,我們真如雷先生所說的那樣“群情激憤”了嗎?除去有識之士撰文呼吁,我從周圍人身上看不出一點激憤,新聞里也從未聽說過。如日本篡改歷史教科書,我們有沒有組織群眾到日本使館前示威抗議?沒有。倒是某明星穿著日本國旗制成的服裝做秀、某些人手拿日本軍刀照相一類的丑聞不時傳入耳中。顯然,對日本說“不”并沒成為“時尚”,“有些人甚至做出極端之舉”更是子虛烏有,倒是日本借“沈陽領館”事件著實極端了一回。雷先生以為,即使日本成為“普通國家”,也并非一定會復活軍國主義,那么請問:侵占釣魚島、闖到中國專屬經濟區擊沉“可疑船只”,叫不叫“軍國主義”?日本軍國主義明明已經復活,怎么還一廂情愿地說什么“并非一定會復活軍國主義”?雷先生還以為,“要努力建立一套既能對日本加以必要遏制,同時能夠長期有效滿足其合理要求的國際機制,才可能實現中日長期不再戰”。言下之意,好像日本有什么“合理需求”沒有滿足似的。日本的“合理需求”是什么?是把臺灣納入自己的掌下,是建立“大東亞共榮圈”?
對日本,可怕的并不是說“不”,更不是“群情激憤”,而是許多人抱著太多的不切實際的幻想和善良愿望,是許多人太健忘,總試圖自欺欺人地忘記那段悲慘歷史。相比之下,同遭日本侵略的韓國則要清醒得多,對日本也恨得多,但并沒有陷入“被動”。
“世界杯”與世界
編輯本期雜志,我多次想到剛剛結束的本屆\"世界杯\"。這倒不僅僅因為本期\"封面話題\"就是由\"世界杯\"直接引起的,還因為在\"世界杯\"上看到了對我們一直在雜志上談論的許多問題的折射。塞內加爾隊與法國的淵源、土耳其隊與德國的親密關系、球員為踢球而加入別國國籍、外籍教練率隊打敗自己祖國的球隊、球迷和民眾把帶領本國球隊沖擊戰陣的外籍教練奉為\"民族英雄\"......盡管人們依然為本國球隊投入了深厚的民族感情,甚至把球賽的成績與自己國家在國際上的地位聯系起來,但國際體育競技中以往那種強烈的國別認同已在悄然之中變化著。東亞三支球隊的主教練米盧、希丁克和特魯西埃是一水兒的外國人。這讓我們從體育這個角度感受到了全球化的強大力量,看到了民族意識與全球意識的交相輝映。再來看本期文章,\"中國人·日本人\"表現了擴大了的國際交往中的文化沖突與觀念碰撞,\"越南裔美國人\"在移民背景下講到一種\"融合的政治\",而\"兩個東擴\"顯示了一體化趨勢與單邊主義意志的內在矛盾。
\"世界杯\"多少反映了現實的世界,但現實的世界卻遠比體育復雜。賽場上的民族樊籬在打破,以色列的安全隔離墻卻在興建,而美國為防止恐怖分子在7月4日發動新的襲擊,也為要害部門加上了防護欄。杯賽期間,耶路撒冷和卡拉奇都發生了爆炸事件,而在杯賽結束前一天,朝鮮半島海域發生了軍艦交火......
--編輯室札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