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幣文化是我國傳統文化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在浩如煙海的歷代詩歌中,有不少反映錢幣與社會生活的詩篇。吟詠品賞這些詩句,別有一番情趣。
“貝”是我國最早的貨幣,計量單位為“朋”。我國最早的詩集——《詩經》中就有“菁菁者我,在彼中陵。既見君子,賜我百朋”的詩句。《詩經》中《氓》詩這樣寫道:“氓之蚩蚩,抱布貿絲,匪來貿絲,來即我謀。”詩意是,笑嘻嘻的男子,抱布來換絲,其實不是換絲,而是向“我”求愛。詩中的“布”也是當時的一種貨幣。
西漢時的才女卓文君在《白頭吟》詩中寫道:“愿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男女重義氣,何用錢刀為。”詩中的“錢刀”是指戰國時期出現的一種刀幣。據傳,司馬相如欲娶一美女為妾。卓文君知道后,借《白頭吟》詩勸夫“愿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暗示用“錢刀”買來的愛情不會長久。
“五株錢”和“開元錢”都是我國歷史上的長壽錢,大小適中,鑄造精美,深受人們喜愛,不少文人吟詩贊美。特別是我國古典詩歌興盛的唐朝,吟詠錢幣的詩人頗多。詩仙李白一面高唱“人生貴相知,何必金與錢”《答友人》,一面又低吟“黃金散盡交不成,白首為儒身被輕”《答王十二寒夜獨酌有懷》。詩圣杜甫則在《最能行》中說:“速今相就飲一斗,恰有三百青銅錢。”
唐·天寶年間尚書郎張謂有《題長安壁主人》詩云:“世人結交須黃金,黃金不多交不深。縱令然諾暫相許,終是悠悠行路心。”此詩言簡意深,利若一擊而中的匕首,刺向拜金主義的世風。如今,張謂如能復生,必有不少新的感慨!
宋代姑蘇城有一位姓李的民女,略通詩書,一次她拾得一枚破銅錢,便作了一首《詠破錢》詩:“半輪殘月掩塵埃,依稀猶有‘開元’字。想得青光未破時,買盡人間不平事。”詩中‘開元’二字是指唐朝開元年間鑄造的“開元通寶”銅錢。詩的前兩句描繪了破錢的形象,后兩句運用聯想,對銅錢未破時的情景進行推斷,說它被人當作“權錢交易”的寵物,制造了許多人間不平事,對物欲橫流、貪官當道的社會現象進行了有力地揭露和譴責。
元代錢幣研究者吳萊寫了一首關于古錢的詩:“我觀泉志頗識錢,古今錢品不一傳。歷代鑄錢史靡記,泉府積幣開其前。五銖半兩日已變,榆莢鵝眼爭相緣。重輕子母信有制,周郭肉好俱完全……”此詩告訴我們:自古流傳下來的銅幣很多,有關鑄幣的事,史書都有記載。并簡要地闡述了鑄幣的變遷和作用。
明代著名畫家唐伯虎在一首《言志》詩中吟道:“不煉金丹不坐禪,不為商賈不耕田。閑來寫就青山賣,不使人間造孽錢。”這首詩道出了作者的志向。
明代詩人沈周有一首《詠錢》詩,歷數了“錢”的功過,其詩云:“個許微軀萬事任,似泉流動利源深。平量市場無偏價,泛濫兒童有愛心。一飽莫充輸白米,五財同用愧黃金。可憐別號為賄賂,多少英雄就此沉。”詩人指出:個把微小的銅錢,擔負著無數次的交易重任,像泉水一樣流動給人們帶來源源不斷的便利;衡量市場物價公允不高不低,連天真的孩子都喜歡它;雖然不能直接飽腹卻勝過白米,若各種錢幣同時使用,方便交易,使黃金感到慚愧;可是有些人拿它行賄,就使世上不少英雄為之沉淪。作者以含蓄的手法歷數錢幣功過的目的,就是告誡人們不要行賄受賄,否則就會因此而沉淪。
時下,有的人為錢賣身亡命,有的人為錢忘恩負義、毀譽折節、茍活終生。袁枚的《詠錢詩》說:“萬物皆可愛,唯錢最無趣。生前常不來,死后帶不去。”勸君多品讀詠錢詩,擺正你與金錢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