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當代文壇進言之一

文學的雙重背叛

文學被冷落，原因很多，但最重要的卻是文學背叛了生活和讀者，也就是本文所說的雙重背叛。

自\"我們這個時代需要什么樣的文學青年\"大討論之后，最近《北京文學》又推出了\"全國讀者向當代文壇進言\"活動，作為一個虔誠的讀者和文學愛好者，我要進上自己的肺腑之言。

文學被冷落，原因很多，但最重要的卻是文學背叛了生活和讀者，也就是本文所說的雙重背叛。生活是創作的唯一源泉，想像是創作的重要源泉。如今的許多作家尤其70年代后出生的\"美女作家\"（當然也包括男作家），由于生活源泉先天不足，后天想像力又跟不上，只好大寫特寫自己的個人生活。而個人生活又以性生活為主體。福克納寫了一輩子郵票大小的故鄉成為經典作家，\"美女作家\"則陷入褲襠里車票大小的地方不能自拔，成為過眼云眼。

愛情是文學的永恒主題，性卻不是，性不過是文學副題。\"美女作家\"恰恰把它們本末倒置了，豈止本末倒置，簡直就是舍本逐末。有人哀嘆這個時代\"愛情不需要語言，完了，這是人類的共同退化，大家都不會愛了，只會做愛\"。同樣的，這個時代的作家也退化了，大家都不會描寫愛情，只會寫性；不會寫靈魂之愛，只會寫肉體之歡；不會寫血淚之情，只會寫分泌物。這既是對愛情的背叛，也是對生活的背叛。

如果說\"美女作家\"有什么想像力的話，那就是性幻想。性，說到底就那么回事，再怎么想像還是那么回事。她們缺乏莫言和羅琳（《哈利·波特》作者）那樣瑰奇的想像力。當然，缺乏想像力這是中國作家共同的尷尬和難題。想像力并非空中樓閣，沒有深厚的生活積累，就不可能具備天馬行空的想像力。吳承恩如此，卡夫卡如此，馬爾克斯亦如此。

由于缺乏想像力，我們的作家要么照搬生活，把真寫得跟假的一樣，要么大踏步后退，鉆進故紙堆里樂不思蜀。二月河就是其中的\"杰出\"代表。\"單從市場的角度來看，二月河無疑是成功的。但是，二月河的讀者越多，影響就越壞，因為他的作品背叛的不僅是生活，還有人性正義和歷史真相。\"（南北王／《文學的恥辱：二月河批判》）。

背叛了生活的文學是不真誠的文學，不真誠的文學是難以打動讀者心靈的。只有用全副心靈寫作的作家才可能打動讀者的心靈，用身體寫作的作家只能打動讀者的身體。

文學刊物發行量持續走低直至消亡，文學書籍銷量每況愈下，固然和電視網絡等媒體興起不無關系，但最重要的還是背叛了讀者，尤其是文學愛好者。眾所周知，文學愛好者是文學刊物和文學書籍的主要讀者。但是現在的文學編輯十有八九視文學愛好者為路人甚至\"敵人\"，對他們不聞不問。記得文學刊物鼎盛時期，編輯基本上能做到每稿必復或者每稿必退，市場經濟以來，文學刊物紛紛被\"斷奶\"，由于經費緊張，郵資一漲再漲，編輯不可能每稿必退，這完全可以理解。但是對于那些附了退稿郵資的作者也無動于衷置之不理，那就說不過去了。你\"不仁\"他也就\"不義\"，最直接的反應是，他再也不訂閱你的刊物了。這方面《北京文學》做得很好，只要作者在信封上貼上刊物的標簽并在信封內附上相應的退稿郵資，每稿必復。筆者投了五次稿，都有回復，有一篇小說還被留用了。雖然是有償服務，但服務費用并不貴，且服務質量上乘，訂一年刊物就是了，倒也深得人心。但是從今年開始，《北京文學》只在每季度首期刊物上印一個標簽，也就是說文學愛好者一年只能投4篇稿（去年和前年是6篇），是不是發行量上去了，就開始漠視起文學愛好者了？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不退稿不回復也罷了，最為惡劣的是，現在的編輯基本上不看自由來稿，唯名家稿和關系稿是問。我認識的一位小說編輯倒是每稿必拆，拆開后先看作者的通訊地址，如果是農村的，絕對不看。他認為農村作者的水平普遍低下，不值得浪費時間。這不僅是明顯的無知，也是赤裸裸的歧視。余華曾經說過，他非常幸運，他那個時代的名家不多，敬業的編輯基本上都是從自由來稿中選稿，如果換在今天，很可能就被埋沒了。確實，現在的編輯大都是勢利眼，寧愿用名家的三流稿子，也不用無名作家的一流稿子。他們的刊物也不是辦給讀者看的，而是辦給他們自己、辦給圈子里的人看的。這樣的刊物豈有不死之理？越是沒有市場的刊物就越是冷落文學愛好者，而越是有市場的刊物就越是青睞文學愛好者。比如《佛山文藝》和《短篇小說·原創版》，他們不薄名家，但是更厚無名作者。

冷落文學愛好者，這是編輯對文學最深刻最惡毒的背叛。

不僅編輯背叛讀者，名家同樣背叛讀者。

比如劉震云。出名之前，他的小說是那樣的流暢那樣的好讀，出名之后，他就像當了大官的領導，越來越脫離群眾越來越遠離讀者了。他的鴻篇巨制《故鄉面和花朵》曾經紅極一時，評論界好評如潮，可真正能讀下去的讀者卻不多。張煒也是如此。莫言也提出，不應\"為老百姓寫作\"，而是\"作為老百姓寫作\"。這些觀點的核心，都是強調寫作的本我性。不是\"為什么人\"的問題，而是\"作為什么人\"的問題。從理論上講，不無道理。但有一點是不容置疑的，作家如果遠離讀者，讀者必然會遠離作家。名家因為已經名利雙收，才敢\"背叛\"讀者。評論家孫紹振先生說得好：\"有追求的人，不能在一切方面都討好讀者。可是在沒有什么名聲的時候，不能像大師那樣去折磨讀者。打天下的時候，不能不考慮對讀者的號召力。\"

我最后想說的是，文學沒必要迎合生活和讀者，但千萬不能背叛生活和讀者，否則詩歌的今天就是小說的明天。小說被讀者唾棄，當代小說家也就難逃被讀者遺忘的命運，不管你多么著名。

354100 福建省光澤縣坪山橫街104信箱邱貴平

\"寫字\"與\"寫作\"

\"寫字\"與\"寫作\"截然不同。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寫字，但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寫作；寫字是體力勞動，寫作是腦力勞動；寫字是為了記錄，寫作則加入了思想；寫字是淺層次的，寫作是深層次的。

如果說吃飯是為了基本生存的需要，那么文學則是精神生活的食糧。現代人對于文學的漠然，并非是文學\"形式\"的落伍，而是文學\"內涵\"的稀缺。

一本好書、一段好文字，能夠讓我認真讀下去，是因為它能刺激我的靈魂，即使是一位小人物、一段小情節、一個小啟示、一點小感動，引發的是更深層次的一種理想、理念、態度、觀點，這便是文學的內涵。

我屬于文字\"通吃\"的那種人，但這幾年發展起來的網絡文字著實給了我不小的打擊。才發現，在這個信息爆炸的年代，讀文字也要有個選擇，這就是多樣化需求年代到來的標志，更體現了一種個性化的人文精神。

僅就文學而談，當代文學最大的特點就是\"寫字\"而非\"寫作\"，這大概源于商業化的發展，使得書籍的出版也含有\"商業運作\"的微量元素，這樣的文字因效率提高而降低了質量，因此，在網路上，很多\"寫字的人\"僅自稱\"寫手\"而非作家。畢竟，我們應該尊重現代文壇上還有余秋雨這樣的作家存在。

\"寫字\"與\"寫作\"截然不同。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寫字，但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寫作；寫字是體力勞動，寫作是腦力勞動；寫字是為了記錄，寫作則加入了思想；寫字是淺層次的，寫作是深層次的。

現在，包括我在內的很多人，都在學習語言，其一是在這個全球化的社會里需要交流；更主要的一點是：希望可以讀一些西方的原版書籍，這種\"跨文化需求\"因何而生呢？

中國是文明古國，有著悠久的人文歷史，有著先進的思想觀念，然而，我們仍停留在以四大發明為驕傲與自豪的基點，從這里看，我們的發展呢？后人就不再有創造了嗎？文壇也一樣，現代文壇的發展在一定程度上已經偏離了軌道，\"寫作\"很多時候被定位為\"寫字\"。寫字的人只是簡單記錄自己的一些事、和自己有關的一些人，若與其無關，讀起來則平淡無味，大概感動的只有他自己吧！于是乎，很多人不再去讀\"寫手\"的文字，擺脫這種無奈而用閑暇的時光選擇了：唱歌、跳舞、看電視……一切娛樂過后，還要搭上一句：\"無聊！\"是生活無聊嗎？不是，是因為這樣的選擇并沒有讓他吃'飽'---精神饑餓是現代社會的普遍表現。

所以說，這個社會需要文學，需要大量優秀的文學，這是人們在努力挖掘人類特殊領域需求的同時，忽視的一片巨大的商機，這個社會需要太多為文學而奮斗的人，因為我們需要精神，需要特色的文化，需要一種文明古國延續的文化，這需要去思想、深刻地思想，而非簡單地記錄，畢竟，作家不是速記員，我們需要的是有深度的文字，用生命寫出的文字。

100075 北京市豐臺區鑫福里小區3#1006雅 子

寫自己理解的生活狀態

文學其實不一定非得承擔\"載道\"的責任，有時候只需要把故事講得好看，不必\"發人深省\"，讓讀者看完之后，奉送包袱一個。

我是一個生于70年代的人，對當代文學的了解限于不定期購買的《小說月報》，有時候在新浪的網站上看看\"小說連載\"和\"網友原創\"。我不敢說自己是一個文學愛好者，但比起我周圍的同齡人，我算是對文學多一份關注。

從購買的次數上統計，5年前我幾乎期期都買，現在我只在上飛機前買，為了應付長時間的飛行。怎么說呢？很難在眾多的作品中找到貼近自己生活的。最直觀的感覺是，寫當代生活題材的寫手，很少理解這個時代。

見到印成鉛字的文章，寫手起碼也是中年人了，他們筆下的現代人，多數沉悶而猥瑣，缺乏對時代的把握，像一個人把所有的mp3，vcd，dvd一概稱為\"威西帝\"。例如，號稱描寫都市生活的《廢都》，這個廢可是作各種理解，但怎么看都不算頹廢。

另外一些小資，寫一些寶貝文學來標榜自己所謂的生活，年輕人要墮落，離不開\"吃喝嫖賭抽\"，場景無非是酒吧，網絡，床上，作料不過是咖啡，香煙和幾次未遂的自殺。我不敢說這就是主流的生活狀態，就算是叛逆吧，可是在叛逆的道路上也不可能走得太遠，因為最后還得回歸。

還有相當多的一部分師從張愛玲和亦舒，字里行間，遣辭造句，學得有三分像，人家畫了一朵花，他在那里精工細雕，可是沒有越出半步。尤其學亦舒之風更甚，男女主角一個個賽著世故圓滑，談吐也皆為短句，可是看不出作者的一點處世原則。

文學其實不一定非得承擔\"載道\"的責任，有時候只需要把故事講得好看，不必\"發人深省\"，讓讀者看完之后，奉送包袱一個。寫生活中的事，作者即使沒有親歷這種生活，也要有底蘊和駕馭故事的能力，不要求\"高于生活\"，起碼也要求自己和時代同步。當然，寫自己能夠理解的生活狀態，如果能夠\"直指你的內心\"，也就錦上添花了。

100024北京廣播學院148信箱8號樓 劉 彬

名氣·人氣·才氣

作家過分依賴名氣，坐吃山空，才力會枯竭的；有才氣沒有創作的銳氣，不斷地復制自己，過分商業化，人氣會越來越衰退的。我們希望作家拿出自己生命熔鑄的上乘之作，使我們的文學異彩紛呈！

有位朋友常指著一些文學刊物上的名家作品對我說，如果這是一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寫的，你說還給發不發？不發！這作品寫得太差勁了！為什么名人的作品寫不好也發呢，那是名人有人氣呀。

時下文壇上一個常見的問題，那就是一些名作家的平庸、貧乏之作不斷地甚至頻繁地與讀者見面。雖然說一位作家創作高峰是有限的，而且也不能要求哪位作家篇篇作品都是經典、高質量的，但不能否認，一些名人的劣等作品發表的確產生不良的后果。

一些文學青年初學寫作，往往喜歡咂摸、模仿名家的作品。現在文學刊物上有的名人作品除了語言稍見功力以外，故事老套、內蘊蒼白、乏味，如果別人有意識地跟著學，簡直誤人子弟。對于一些喜愛這個作家的讀者，往往一篇平庸之作就從此改變了對該作家的看法，呀，這不是江郎才盡嘛！

對于文學刊物來說，發表名人的作品往往在短時間內會增大發行量，但從長遠看，低質量的名人作品的發表對于該刊物來說簡直是飲鴆止渴！許多讀者沖著名人的大作買了刊物，結果一讀，這濫呀，讀它不是浪費時間嘛。這么差勁的文章還發！讀者不僅對作家的創作水平而且對該刊的辦刊水準都表示懷疑，長此以往，還會買這家刊物嗎？一些沒有名氣的投稿者會覺得這家刊物有點勢利眼，名家的名氣代替了作品的人氣，我比他寫得還好呢你怎么不發呀，下次有了好稿子就不往這家刊物投了。

名家的名氣與實力并非成正比的，有的作者脫穎而出是與某種歷史條件以及時代契機密切相關的，時過境遷以后，作家的創作模式、思維方式如果沒有較大的改變那往往是難脫窠臼，作品的拙劣、思想的陳舊、形式的枯燥是無法避免的，這樣的作家不妨歇一段時間筆，體驗生活、沉潛積淀后再創作。

有的作家不乏才氣，創作力也很旺盛，但是在我們這個喧囂浮躁的時代，受物欲的誘惑，急功近利，時間不長，一本書出來了。自己復制自己，缺乏創新，沒有了銳氣。靠名氣吃飯，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不管書的廣告做得多好，讀者不是傻瓜，買的人可以奔走相告這本書沒勁，別買了。

經得起歷史淘洗的文學精品是\"磨\"出來的，沒有敏銳的感知、超拔的才氣、深厚的學養、生命的熔鑄，寫出來的作品是難得有震撼力的，我們的作家搞創作應該有寧缺毋濫的精神境界。一部好的作品可以跨越時空擁有讀者，作家的人氣還會不旺嗎！

作家過分依賴名氣，坐吃山空，才力會枯竭的；有才氣沒有創作的銳氣，不斷地復制自己，過分商業化，人氣會越來越衰退的。我們希望作家拿出自己生命熔鑄的上乘之作，使我們的文學異彩紛呈！

100872中國人民大學7－01研劉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