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黨內民主認識的重大飛躍

編者按:黨內民主問題，歷來是黨的建設的一個重大問題。黨的十六大在總結黨的歷史教訓和新鮮經驗的基礎上，明確提出了“黨內民主是黨的生命”的論斷，這是我們黨對黨內民主問題認識上的重大飛躍。本期“專題研究”組織了三篇關于黨內民主建設的文章，以饗讀者。

[摘 要]黨內民主是執政黨建設與發展的根本要素，是保持黨的先進性、增強黨的生機活力的強大政治力量。確立黨內民主是黨的生命的政治理念，堅持黨員是黨內民主的主體，著重于黨內民主制度化的建設，反映了中國共產黨對黨內民主認識的飛躍及實踐的堅定與成熟。

[關鍵詞]黨內民主；主體地位；制度化建設

[中圖分類號]D262-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2426(2003)06-0023-02

黨內民主是科學的民主觀念和制度在黨內生活中的有機統一，是推進黨的發展、增強黨的創造力、凝聚力和戰斗力的強大政治力量。十六大報告對黨內民主的闡述，反映了全黨對黨內民主認識的重大提升與飛躍，是今后全面建設和發展黨內民主必須堅持的重要理念。

一、黨內民主是黨的生命

黨內民主是黨的生命，是黨的十六大在總結歷史經驗的基礎上，從黨的性質和時代高度作出的新概括。這一概括將黨內民主同黨的生存發展緊密聯系起來，確立了黨內民主在黨的建設中的根本地位與決定性作用，體現了黨的先進性的根本要求。共產黨是現代民主政治發展的產物，創立伊始，就把爭得民主、實現最充分的民主寫在自己的旗幟上。中國共產黨作為中國工人階級及中國人民和中華民族的先鋒隊組織，產生于中國民主革命運動中，發展于爭取民主自由、創建民主制度、實現民主理想的艱辛奮斗中。黨所追求的人的自由而全面發展的社會正是民主政治的最高境界。相比于其他的政治組織、群眾組織和人民團體，中國共產黨對民主價值的追求能動性更強、自覺性更高，伴隨著黨的整個奮斗過程。黨的性質和奮斗目標，決定和要求黨必須、也只有以自身的民主結構、民主形象出現于世界政治舞臺，才能體現出自身的先進屬性?？梢哉f，黨的先進性同黨本身的民主性是緊密聯系在一起的。民主是黨的奮斗目標，其自身的民主性則是黨區別于其他政黨的重要標志，是黨的內在本質特征。堅持和體現黨的先進性，就不能不堅持和維護黨自身的民主性。離開了黨自身的民主性，不僅黨的先進性難以保持，最終的奮斗目標也難以實現。

中國共產黨經過28年的浴血奮戰，在人民的支持下取得了全國執政地位，建立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的政治制度。這是歷史的選擇、人民的選擇，也是中國社會發展的基本要求。我們應該尊重這一選擇。然而，這并不意味著黨就理所當然地永遠居于執政的寶座。因為選擇權始終是在人民手中。過去和今天的選擇并不能夠代表將來。對于中國共產黨而言，要使人民的選擇長久不變，其根本在于黨內民主的發展力量。我們已經越來越清楚地看到，執政確實可以使黨更充分地推進社會發展、實現黨的奮斗目標，但執政地位也往往使黨承載著人民更高的期望，承擔著社會發展的更大責任。能否準確反映人民的意愿、滿足人民的要求、兌現對人民的承諾，成為黨能否繼續獲得人民認同支持的重要條件。同時，我們也看到，黨長期執政面臨的最大危險是脫離群眾，最容易出現的問題是黨內成員追求安逸，惰性增大，以權謀私、與民爭利。如何使黨適應變革的社會形成不斷創新和發展的動力乃至壓力，如何提高黨的自我更新和完善的能力，始終保持自身的先進屬性，也是一個涉及黨的自身發展、關系黨的執政成效的重大問題。要回答這樣一個問題，就不能不看到中國共產黨作為執政黨所具有的一些特質，即黨的先鋒隊屬性及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的政治制度，決定了它對自身問題的解決主要是通過對自身建設的加強與完善，是通過自身的力量來解決自身在發展中的問題。那么，在自身諸多的力量中，黨內民主無疑是最根本最重要的力量。一方面，黨內民主為黨依靠自身力量解決自身問題提供了組織和制度性的保證；另一方面，它的發展也為黨憑借執政的地位優勢和自身的民主力量、有效地推進人民民主和社會全面進步提供了安全通道，尤其為協調黨與社會、與人民的關系，有效提高執政黨治理國家和整合社會的合法性程度提供了政治保證。顯然，要鞏固黨的執政地位，提高黨的執政水平，黨內民主是一個不可輕視的政治力量。離開黨內民主，中國共產黨創立的獨特政黨制度的獨特優勢就無法發揮出來，黨作為工人階級及中國人民和中華民族先鋒隊的先進性特質也就無法體現。歷史的經驗教訓充分表明，黨內民主是黨的生命線，直接關系到黨和國家政治生活的全局，關系到黨和國家事業的興衰成敗。從這個意義上講，黨內民主決定著黨的命運，決定其未來有無發展及發展的大小。堅持黨內民主，就是維護黨的生命；而忽視以致背離黨內民主，就會危及黨的生存。

二、黨員是黨內民主的主體

黨員是黨的主人，是黨內民主的主體，黨章賦予黨員的民主權利神圣不可侵犯。這是現代政黨在推進黨內民主發展中應具有的理念，也是十六大報告突出表達的思想。從理論上講，黨內民主的實質，就是在黨的政治生活中，全體黨員一律平等地直接或間接地決定和管理黨內事務的制度。中國共產黨是一個擁有6600萬黨員的大黨，全體黨員都來直接處理全黨事務特別是高層的事務顯然是困難的。因此，黨內民主的間接形式在我們黨的政治生活中體現得更明顯一些，但這并不意味著黨內民主的主體不是廣大黨員而是少數領導人員。如同人民是國家的主人、國家的一切權力屬于人民一樣，黨員是黨的主人，在黨內政治生活中當家作主，黨的一切權力屬于黨員。體現黨內民主的諸多原則，如平等原則、公開原則、討論原則、選舉原則、多數決定原則以及監督原則等，也都是圍繞黨員在黨內的主體地位而確立的。作為黨內民主的主體，黨員民主權利的運用、保障和實現是黨內民主得以發展、體現的首要和根本。離開了黨員民主權利的充分行使和切實保障，黨內民主是不存在的。按照黨內民主的要求，黨員的民主權利就是全體黨員平等地參與管理黨內一切事務的權利，包括黨員對黨內事務的知情權、參與權，對黨的決策的討論權、表決權，對黨的工作的建議權、倡議權、批評權；對黨內各項選舉活動的選舉權、被選舉權；對組織給予個人處分決定的申訴權、辯護權和意見保留權；對黨的干部的評議權、監督權和罷免權等等。對于這些黨章賦予的黨員民主權利，黨的任何一級組織直至中央都無權剝奪，它是黨內民主得以發展的最基本的條件，其正確行使和運用是黨員對黨內政治生活全面參與的重要體現。

然而，從現實中看，黨員在黨內政治生活中的主體地位體現得并不明顯，黨員的民主權利也沒有得到充分運用和切實保障。相當一段時間以來，廣大黨員在黨內政治生活中常常處于被動的位置。聆聽指示的多，參與意見的少；貫徹執行的多，決定問題的少。分析黨內民主建設中這種重視黨員義務、輕視黨員權利的現象，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對黨員在黨內民主中的主體地位認識不足，因而實踐中自覺不自覺地把黨員放在了黨內工作的客體位置上，只注重向黨員提出各種要求，卻忽略了黨員作為黨內民主生活的主體所應該擁有和行使的權利，以致黨員權利得不到重視和保障。久而久之，黨內政治生活中一些不正常的現象被正?；?，民主關系出現倒置:報告工作變成了布置工作，審議報告變成了學習報告，黨員積極性的“能動”發揮變成了領導干部的主觀“調動”。由于在黨內生活中處于被動地位，黨員對黨內工作積極參與的熱情受到抑制，對組織的關注程度降低，黨員的主體意識趨于淡化，黨組織的活力缺乏內在驅動。

實踐告訴我們，黨員的基本權利是黨內民主運行的法律和政治基礎，黨員民主權利的實現程度，標志著黨內民主的發展程度。切實尊重和保障黨員的民主權利，使黨員真正以黨內主人的姿態參與黨內事務的管理，是黨內民主健康發展的基石。正因如此，黨的十六大報告強調，發展黨內民主要以保障黨員民主權利為基礎，反映了黨內民主的內在要求，表明了黨員在黨內民主建設中不可動搖的主體性地位，體現了全黨在民主觀念上的重大進步。

三、制度建設是發展黨內民主的關鍵

黨內民主不是政治運動化的過程，而是一個制度化的過程。馬克思、恩格斯在創建工人階級政黨的實踐中，把民主的基本思想、原則引用到黨內政治生活中，開創了黨內民主制度。這使黨內民主從一開始就不僅僅是思想意識和工作作風問題，更重要的是黨內民主制度的建設問題。黨內民主發展、走向成熟的關鍵，就是要實現黨內民主的制度化、程序化和法制化。然而，很長一個時期，在黨內民主建設中，我們一度把共產黨組織的先進性同民主制度的建立劃等號，誤以為共產黨的先進屬性會使黨內民主自然生成，因而忽略了對黨內民主制度及實現形式的探索，實踐中往往偏重于民主的思想意識教育和作風建設。民主制度建設成為黨內民主的薄弱環節，黨內民主在發展中顯得格外脆弱。事實表明，黨內民主建設反復出現問題，固然與黨內一些成員民主意識不強、民主作風差有關，但更主要的是黨內缺乏一整套切實可行的民主運作制度，使民主思想、原則難以在實踐中體現出來。

伴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經過對歷史經驗的深刻總結，我黨對于民主的理解日益深化，提出“制度是決定性因素”的重要觀點，將制度建設納入黨內民主建設的體系中。至此，民主已經不再停留于激昂的語言和恢宏的構想上，而是更加注重于具體的制度架構、運作程序和路徑的選擇。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我們黨努力加強制度建設，黨員的權益比過去有了更多的保障，黨員參與黨內事務、對領導機關和領導干部實行有效監督的渠道越來越多，黨內決策的民主化程度大大提高，萬馬齊喑的局面已被打破。近幾年我們黨又陸續頒布了一系列發展黨內民主的條例、準則和規章，在健全黨內民主制度方面邁出了新的步伐。但是，從總體上看，黨內民主制度仍不夠完善，突出表現為制度的彈性系數較大，約束力不強；制度間的相互聯系不夠緊密，還存在模糊地帶；有些制度看起來明了，運作起來卻無所適從；有些制度運作上雖天衣無縫，結果卻不能完整體現民主原則和精神，缺乏縝密的程序和科學的機制予以保障。因此，今后發展黨內民主應著重在規范化和程序化建設上下功夫，尤其要圍繞黨內政治生活的透明度、黨員對黨內事務的知情權、參與權、監督權，以及合乎法理的黨內權力授受關系，來建立黨內民主制度，努力形成一套行之有效的、嚴密完備的、能夠充分反映黨員和黨組織意愿的黨內民主機制，以此保證黨內民主生活的正?；瑢崿F黨內民主的規范化、程序化。

黨內民主的健全和發展，不再僅僅是以往所要求的民主作風的發揚或領導者的開明，而是體現出一種更深層次的政治制度化要求:即在執政黨內，形成一種既順應民主化歷史走向，又符合國家和社會發展需要的政治價值形態，并建立起能夠容納和促進政治民主化發展的組織和制度。十六大報告對黨內民主制度建設的論述、強調及實踐思路的確定，正是這一思想的鮮明表達。它突出體現了制度建設在黨內民主發展中的關鍵作用，標志著我們黨在民主發展道路上走向成熟。

責任編輯 魏子揚

[作者簡介]儲霞(1963—)，女，遼寧沈陽人，中共遼寧省委黨校副教授，主要從事馬克思主義執政黨建設理論教學與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