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到湖南采風。帶回這本朱小平的《21世紀湖南女性文學發展史》,很嚴肅的理論著書,他介紹說作者朱小平是鐘叔河先生夫人朱純的侄女,書務必瞧瞧。
我就瞧了瞧。
其實我一直弄不清楚什么叫女性文學,是女性寫的文學作品,叫女性文學,還是寫有關女性的作品無論男女寫的都叫女性文學,不好界定。林語堂先生有篇陰險的文章叫《讓娘兒們干一下吧》,他說:“有美國某夫人,是什么女權大同盟的主席,名字似是Mrs.Inez Hayne,已記不清了。她得著神感似的說:男子統治的世界,已弄成一團糟了。此后應讓女子來試一試統治世界,才有辦法。以‘統治世界’的男子之一的身份而言,我是完全贊成此議的。我原并不想要治天下,治了半世,也有點倦意了,我愿意把天下禪讓出來,交給任何有勇氣接收這種責任的傻瓜。我真愿意看見女人勤勞工作于船廠,公事房中,會議席上,同時我們男人卻穿著下午的輕俏綠衣,出去作紙牌之戲,等著我們的親愛的公畢回家,帶我們去看電影。這就是我所謂美妙的主意。” 所有器宇軒昂要干一下的半邊天看了這些笑嘻嘻的文字,都得有點泄氣吧。
林老先生這些調侃是指天下,但我覺得值得熱愛文學的女性傳閱學習,面對男人的笑嘻嘻的調侃,女人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們才不生氣呢,我們也笑了。作為女性我絕沒有反對女性文學的意思,相反,我認為文學本來就是該留給女人玩的,讓男人們文以載道去吧,女人要的是文學的享受和花樣。所以才有身體寫作、美女寫作這些名堂出來。女人寫作的確給文學帶來了娛樂性,這也沒什么不好,不怎么識字的影視明星的瞬間戀情都能上報紙,花樣寫作的女人搶點版面總不算媒體的退步吧。林老先生的話可以讓大家讀理論書籍的心情如此這般放松下來,放松,放松,再放松,一直放松到有人開始討論男性文學了,再偷笑。
上面寫的這些跟朱小平的書沒什么關系,都是讓林語堂的話給放松出來的胡言亂語。
回到《21世紀湖南女性文學發展史》。我編名人專欄版,和湖南籍男作家聯絡多些,感覺多數豪爽俠義,湘女作家,腦子里一時短路,全因著這個好奇,開始翻看朱小平的著書。原來真的不僅湘女多情,還湘女多才啊。陳衡哲、謝冰瑩、白薇、丁玲、楊沫、彭慧、馬憶湘、陶承、劉堅、朱仲麗、廖靜文、陶斯亮、鄭玲、畢方、葉夢、蔣子丹……還有海外的湘女,瓊瑤、龍應臺……這么豪華的陣容確值得著書立傳了。從這個名單上看,也可以說明為什么作為報紙編輯我對湖南籍女作家一時記憶短路,相比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甚至上世紀初湘女在文壇上的輝煌,近年沒有特別吸引眼球的女作家和女作家事件,這是實事,但不一定是壞事,寂靜可能蘊藏著沉默的果實,這是一份祝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