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雅玲金融隨筆
隨著國際政治與軍事問題的惡化,一場美國對伊拉克的戰爭,不僅形成國際關系格局的轉變,而且也加大國際金融市場的動蕩,使世界經濟前景愈加難以判斷,并可能加劇國際摩擦與矛盾,更加不利于世界經濟金融穩定與調整,不樂觀性愈加突出。對當前國際問題的分析判斷
醞釀許久的美國對伊拉克戰爭于3月20日爆發,國際金融市場呈現平和應對、相對穩定的局面。外匯市場美元對歐元和日元匯率當天微弱下跌,隨后美元上升趨勢加強,美元兌其它貨幣匯率普遍走升,并較為平穩,整個外匯市場明顯形成支持美元向上,投資氛圍傾向美元。同時全球股票市場,則出現一段時間以來少有的上漲趨勢,其中美國道·瓊斯股票價格指數,從7000多點上升到8000余點,一周漲幅達到836%,為1982年10月8日當周漲872%以來,20年中最大單周漲幅;納斯達克更躍上1400余點水平,從戰前至今延續了9天的上漲周期;今年至今,美股道瓊斯和納斯達克指數分別上漲了22%和64%。為此,其帶動并影響全球股市普遍性上升明顯,歐洲、日本以及新興市場國家和地區股市均呈現上行價格。目前美國對伊拉克的戰事依然處于較為激烈狀態,但國際金融市場的表現卻與預期相反,穩定與平和性明顯,并沒有出現金價和油價的上升、美元匯率的急劇下跌,恐慌性沒有加大,卻有所抑制。其主要原因在于三個方面。
1、戰略與策略鋪墊及消化的效應——美伊戰爭已經醞釀數月,并伴隨全球經濟不景氣和美國經濟的不確定,而逐漸加大金融市場恐慌性的投資與投機運作,尤其使給予投機的空間條件愈加充分,進而出現美元兌歐元和日元匯率向下明顯加大。原因一方面是美元信心不足,其經濟基本面不支持明顯,經濟脆弱性打壓加重;另一方面則不可排除美國戰略性與技術性的運用手段,以提前消化戰爭爆發可能對美元資產或美國經濟產生的更大沖擊,以投資超前縮水技巧的效應,從而達到穩定戰時心理恐慌,以免對美元投資形成更大的沖擊,實現了應對突發事件的戰略與策略運用,進一步顯示美國政策協調、技術嫻熟和戰略超前的主導影響力。
2、市場技術與價格周期調整的契機——美國對伊拉克開戰時間,從某種角度也適宜了金融市場技術與金融商品價格指數的調整周期,進而在戰爭爆發后,并沒有出現美元投資的急劇下降或恐慌性拋售,且支持美元資產走高加大。其中比較突出的是與預期相反的金價和油價出現明顯下跌走勢,分別波動在320美元和27美元,是今年以來的相對較低水平。原因一方面在于全球經濟金融普遍不景氣中,美國經濟實力、美元資產份額以及美國國際影響,依然對國際金融市場具有重要作用;另一方面則是市場技術、價格調整周期的必然反應,金價、油價以及歐元、日元相對上升持續的時間周期,處于減壓和消化泡沫之中;而戰爭爆發時間恰好適宜了市場價格自然調整周期,以及技術盤整時段,進而對美元資產支持性時機有利,使美元穩定性體現。
3、國際比較優勢加大美國的依存——隨著去年至今國際緊張局勢的嚴重,外匯市場一直呈現美元貶值趨勢,其兌歐元匯率從去年底的10496美元收盤價位看,最低水平為11084美元,美元貶值近6%;而近期歐元向下明顯加快,一天內從10988下跌至10792美元,戰爭爆發當周在106美元波動;預期較長時間的美伊戰爭爆發并沒有影響拉動歐元明顯走強,一方面如上所說,戰爭預期的心理或技術上準備已經相當充分,而戰爭真的爆發,市場的準備與應對都顯得平和,進而外匯匯率走勢波動并不大;另一方面則是歐元貨幣本身貨幣、財政政策、經濟基本面不協調與不支持的實際反應。從中可以看出,匯率的依托依然與經濟增長或基本狀況具有直接聯系。主要原因依然在于美歐日三大經濟體的對比效應,相比較而言,無論經濟增長預期、經濟基本面表現、投資信心扶持或貨幣政策駕馭,美元的優勢依然明顯。日元依托經濟的難以調整,使市場淡漠與失望依舊;歐元區則明顯處于下行區間,經濟增長向下調整,失業、通貨膨脹、財政赤字等對經濟數據,乃至匯率心理具有影響的層面,都顯現惡化走弱趨勢,與歐元走強不諧和、不搭配明顯,歐元的憂慮也隨之加大;而美國目前經濟難有明顯起色,消費信心指數創下20世紀90年代初期的新低,經濟指標并沒有樂觀預期,其中與美國戰爭準備和投資心理不安具有密切聯系,但美國經濟實力、美元市場份額、美國金融主導依然占據有利居多空間,進而扶持美國經濟和美元強勢的氛圍與條件,促進美元穩定向上顯現。對歐元進程的反思剖析
但外匯走勢與股票趨向具有各自支持的因素和原因,而更為值得關注的是戰爭中美歐資本流動中貨幣的競爭與較量。美國對伊拉克戰爭不僅具有強烈的政治目的、軍事意圖,同時也具有明顯的金融利益與需求。回想歐元啟動初期的科索沃戰爭,不僅只是政治與國際關系意義上的較量,同時也嚴重打壓與傷害著歐元的貨幣意義與作用,進而導致歐元連續三年的疲軟波動,從起步初期的117美元一路下跌至083美元;科索沃戰爭間接的打擊與油價直接的影響,是歐元磨難的根本原因。而面對現實,美國對伊拉克的戰爭,其中除國際政治與關系層面的分歧外,對歐元區而言,恐怕最終的結果將會進一步沖擊歐元匯率,更多戰略意義在于經濟利益對金融實際的影響。
自歐元出臺之后,美歐之間實力較量與規模競爭愈加激烈,但美國始終是主導信心和心理的主動者,而歐洲處于被動和無奈的地位。尤其是歐元持續三年多的疲軟狀況,不僅來自歐洲內部自身因素的牽制,更有國際環境不利于歐洲狀況的影響。總體看,歐元出臺前后經歷了有利、不利、再有利、再不利和初步穩定的四起四落。
1(1998年9月—1999年3月)歐元出臺前,美國經濟風險上升,從而拉動歐元信心增強,進而導致歐元在1999年起步時定價明顯偏高,并且在啟動初期一路上揚。
2(1999年3月—1999年7月)歐元啟動之后,科索沃危機的打擊以及美國經濟、股市的強勁壓制,使歐元的貨幣信心和貨幣形象受到創擊,從而導致匯率一路下滑難以恢復元氣。
3(1999年7月—1999年11月)由于美國經濟風險因素增加、憂慮加深,從而使歐元區的經濟信心和表現提升,并促進歐元匯率走勢趨于穩定上揚。
4(1999年11月—2000年10月)由于美國經濟風險化解明顯,而歐元區政策協調艱難,國際環境的變化明顯牽制歐元走勢,從而歐元刺激歐元疲軟加劇,其間歐元曾經創下問世以來的最低水平。
5(2000年10月—2001年1月)2000年第四季度,美國一些著名的企業集團的經營預期普遍下降,從而導致美國經濟風險加大,經濟憂慮加重,而歐元地位明顯上升,歐元匯率穩定向上明顯;美國經濟明顯減速,美股波動加大,美元資產受到信心與心理的沖擊,而歐洲經濟相對穩定、結構與政策效益穩定,進而使歐元匯率趨于穩定,雖有波動,但向上及穩定趨勢基本顯現。
6(2001年1月—2001年6月)美國經濟的略有好轉,伴隨美聯儲降息作用的引導與牽制,歐洲央行面臨較大的壓力與挑戰,利率調整處于較為被動和失效狀態,進而牽制和打壓歐元匯率再度下跌明顯,歐元弱勢持續出現。
7(2001年6月—2002年5月)美國經濟減速明顯,經濟衰退跡象明顯加大,美國經濟研究局宣布美國經濟在2001年3月進入經濟衰退。美國經濟迷茫動蕩走勢,給予歐元機遇與挑戰,歐元波動性明顯加大,尤其是面對歐元的全面流通,歐元貨幣匯率與貨幣信譽地位有所提升,歐元波動中顯示走強跡象。
8(2002年5月至今)美國經濟復蘇跡象不明顯,經濟不確定性繼續加大,并伴隨國際局勢和世界經濟緊張與不景氣的氛圍,美國經濟和美元匯率縮水與貶值明顯,比較突出的在于國際資本流動傾斜于歐元資產,投機性因素推波助瀾。而美元強勢貨幣中靈活貶值技術上升,歐元走強趨勢持續并不斷加大。
隨著國際政治、經濟的變化與調整,歐元暫時優勢已經有所轉變,美歐之間的貨幣競爭依托依然在于經濟比重、市場份額,其中對比性是較量的重要依據。而從美國經濟減速轉折之后,歐元出現暫時性相對優勢明顯,既穩健的經濟增長、自主協調的貨幣政策、嫻熟持續的利率調控以及經濟結構數據的轉變,如失業、財政、貿易等方面好于美國的狀況。但是美歐之間的密切性、經濟全球化的負面效應,使得美國經濟的不利影響轉嫁沖擊歐元區明顯。當前十分突出的在于美歐之間利率的差異,使歐元利率暫時的優勢在縮小,貨幣升值帶來的降息壓力,將不利于吸引資金有利手段維持,并且通貨膨脹率的上升壓力,使利率上下之間愈加艱難。最新數據顯示,歐元區2月份的通貨膨脹率在原來23%的水平,修正為24%,成為11個月來的新高。因此,仔細回顧歐元升值的過程與速度,可以看出,美元戰略鋪墊與技術運用中打壓歐元的長遠意味,歐元暫時優勢將會逐漸轉化并消除,歐元未來的風險不可低估,潛在的調整壓力將會不利于歐元匯率穩定。對美伊戰爭影響和結局的判斷
1991年的海灣戰爭與2003年的美伊戰爭,從經濟層面都是以石油作為主線競爭,而在經濟全球化和金融一體化的當今,伴隨國際金融作用的日益突出,石油之外,加進美元強烈的金融資產競爭,使美元和石油同時成為當前美伊戰爭的兩大重要籌碼,并直接牽動困惑全球經濟金融運行。圍繞美元和石油兩大籌碼的價格競爭、跳動,各國政府與各個市場,乃至各類國際區域經濟、金融機構、組織,都密切關注、評論、協調與調整,石油供給與儲備、美元資產轉換與調整的政策、策略,使得美元和石油已經成為全球“無形”的準貨幣和經濟流通的“主動脈”,并遠遠超出其價值內涵本身的意義和作用。一段時間以來,全球經濟低迷、減速與調整,以及當前舉世關注的美伊戰爭,都緊緊扣住美元和石油,并誘發全球性的動蕩和風險,沖擊干擾國際資本流動和投資信心的維持,加大投機氛圍的鋪墊與實施。
因此,從金融研究的思路判斷,美伊戰爭將可能對國際金融形勢產生三種影響:第一是國際金融心理恐慌加大,美元投資信心脆弱性,進一步加大全球金融市場動蕩局面,進而有可能加速戰爭短期結束,以穩定美國經濟和美元信心;第二是國際貨幣競爭加劇,主要貨幣國家和地區的矛盾上升,經濟對比和金融“瓜分”嚴峻性,將以戰爭為較量籌碼,進而戰爭持續延續,成為大國關系爭奪份額、調整經濟的的手段;第三是國際金融穩定的需要與經濟復蘇的維持,反戰情緒的上升與戰爭目的難以達到,形成戰爭中斷的和談局面將不排除,進而形成有利于經濟金融調整的良性國際環境。但從目前看,美伊戰爭對世界經濟金融的影響,負面效應明顯。經濟全球化發達國家的主導、此次全球經濟調整發達國家的主導以及美伊戰爭發達國家的主導,都加大國際金融調整的難度,對貨幣信心和投資信心的沖擊更加嚴重,值得關注、研究和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