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像印度這樣龐大而差異性很大的國家如何能實現融入世界經濟所需的靈活性呢?2002年后上任的印度總統阿卜杜爾·卡拉姆強調,該國每個邦都要從根本上打造全球競爭力。
1947年獨立后多年,印度仍是一個貧窮的大國。一屆又一屆的政府采取了旨在使中央政府成為增長和發展火車頭的政策,但它與世界其他國家的經濟往來卻受到極大限制。
印度現在的人口已多得多,而且仍處于貧窮之中——但不像原本那樣貧窮。十幾年前,它推行新路線,加快了發展,減少了貧困。外貿自由了,政府對國內投資的許多控制取消了。也許更為重要的是,許多知識分子和決策者的思維轉變了,更加面向市場,包括與世界經濟的進一步融合。
這是印度發展的一大突破。正如諾貝爾獎得主詹姆斯·J·赫克曼在其最近對統一后德國不景氣的經濟進行分析時所指出的,新的技術和貿易機遇提高了保持現狀的成本。赫克曼表示:“在下一代,世界貿易的贏家將是那些擁有受過良好教育的勞動力,能靈活反應的國家。”
但是,像印度這樣龐大而差異性很大的國家如何能實現融入世界經濟所需的靈活性呢?2002年后上任的印度總統阿卜杜爾·卡拉姆強調,該國每個邦都要從根本上打造全球競爭力。通過強調印度政策的聯邦性質,他直接提出了一個問題。這個問題是全球化時代經濟改革爭論的核心問題。
有人擔心,一個國家的某些地區會大步向前,而其他地區則貧窮落后。這種擔心不僅在印度很普遍,在中國、南非、墨西哥和巴西均如此。比如,在印度,班加羅爾和孟買可能會成為在思想觀念和成就上與世界發達工業化國家不相上下的“飛地”,能牽引它們所在的邦——卡納塔克邦和馬哈拉施特拉邦——走向繁榮。而比哈爾邦和北方邦則可能會依舊落后,貧困加深。
20世紀90年代的研究似乎證實了這種黯淡的假定:隨著經濟差距進一步拉大,印度各邦之間的人均產值出現了不平衡。如果這種趨勢繼續下去,印度作為一個聯邦民主國家的存在和穩定就不可避免地出問題,因為落后的邦人口眾多,占了議會選區選民的多數。
這樣的結局,盡管令人不安,但也并非不可避免。的確,20世紀90年代的經濟改革使各邦政府在制訂自己的政策時獲得更大的自主權,其采取的措施差別很大。此外,中央以下的經濟開放和全球化的主要結果之一是邦政府之間在國外直接投資方面的激烈競爭。此前,外國直接投資集中在某些地區。
但邦與邦之間不平等的拉大對印度并非生死攸關。其理由如下:
GDP等產出數據并沒有表明會出現長期的差距(盡管很顯然,資金流——包括國內資金和外資——對增長至關重要);
國內勞動力的流動可能會產生一定的抵消作用,雖然這在產出數據中表現不出來;
其他發展指標,如印度人發展指數(包括識字率、嬰兒死亡率、飲用水安全、牢固的住宅以及正規教育、貧窮率和人均支出)等,并沒有顯示出不平等的擴大;
如果只關注各邦,就會忽略低一層存在的問題:有證據表明——雖然證據有限——目前邦一級的決策權分散化能進一步提高整體經濟狀況。
在擺脫貧困方面,印度中央政府仍扮演著關鍵角色。將政府資金轉到邦政府,是全體公民要求基本公共服務的權利。但是,要實現這一點,印度中央政府必須更加自由化。它必須實行耗費公共資源的國有企業的私有化,整頓金融業,并實行金融業私有化。政府對金融的控制仍很強,因此邦一級幾乎沒有財政紀律可言。簡化政府間轉賬系統,將使手段和結果更加明晰。
這些改革措施仍難免掛一漏萬,但它們對中央政府與各邦緊密協作,成功應對全球化給印度帶來的重大潛在危險大有幫助。卡拉姆總統呼吁“培養各邦競爭力,使它們能在國內和全球勝出”。這是正確的。現在,印度必須付諸實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