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拉西馬基斯是希臘的一位吉卜賽人。雅典奧運會之前,他認為可以參加希臘的服務隊,利用奧運會的機會掙點錢。所以在開幕式之前,他準備了600美元的希臘旗幟飾品,想在開幕式場外出售。可僅僅一會兒,警察就來踢翻了他的商品,沒收了他所有的商品后,又將他關押了一夜。“他們為什么要關押我們?照這樣下去,我不得不去偷。”今年23歲的杰拉西馬基斯生育了5個孩子。此后,當世界將聚光燈集中在雅典的時候,這些吉卜賽人卻從人群中消失。
流浪者遠離奧運
警察抓住杰拉西馬基斯后要求他遠離奧運會比賽區場所。現在他住在雅典以南的科隆諾斯地區,每天下午在一個大賣場附近喝啤酒。這是一個受欺凌被踐踏的貧民區,毒品泛濫成災。10多位吉卜賽人告訴記者,早在奧運會開始之前兩個月,警方就開始對他們采取嚴厲的措施,對在雅典大街上正常賣花的和在莫納斯提拉基跳蚤市場賣二手貨的人進行罰款和驅趕。
全希臘大約有15萬~20萬吉卜賽人,其中許多人是講土耳其語的穆斯林教徒。在希臘這個東正教占傳統優勢的國家里,人們向來對這個強大的鄰國和前宗主國非常憎惡,因而生活在該國的土耳其吉卜賽人忍受著雙重的種族欺壓。他們中有一半人無家可歸,許多人住在帳篷里,沒有家私,不享受生活用電。他們在住房市場上面臨著巨大的歧視。不過今年夏天以來,他們的處境有些改觀,例如,治安警察收留了一些人,讓他們住到希臘專門為吉卜賽人開辟的被稱為“athingganos”的地區,然而這個地名本身就是一個遭貶損的標志。雖然警方發言人稱,警察并沒有故意將同文化的其他民族作為安全防范的靶子,但是,奧運會帶動了建筑業、服務業的繁榮,創造了成千上萬的臨時就業機會。而吉卜賽人卻成了被遺忘的角落,他們被排除在這片繁榮之外。
生活沒有目標
在OAKA綜合體育館附近原有150名吉卜賽人居住,2002年他們被驅趕后不得不背井離鄉。街上的吉卜賽小商販到處流竄,生怕被警察罰款或被抓捕,而過去警察對他們沿街叫賣則視而不見。23歲的阿穆德帶著妻子和兩個孩子以車為家,走到哪里住在哪里。警察告誡他們在奧運會期間不能讓警方看到他們出現在公眾場合,因此他們時常住在波爾圖市靠海邊的遠郊,他們悲觀地說:“房子對我們來說根本沒有指望。”騰賽爾在公開場合稱自己為薩基斯,這樣希臘人就不會認出他是穆斯林教徒。他認為自己是一位愛國者,參加了希臘陸軍。但是當其他希臘人忙于發奧運之財時,他和他的父親卻陷入了更加貧窮的境地。到1999年,騰賽爾和他的父親已付不起房租了,后來因要建奧運會場館,他家和50多戶居民一起被趕走了。而由于官方食言,沒有及時為拆遷戶蓋起新居,現在他們仍然分散居住在各地,有的在雅典機場北面扎寨,有的流浪于城市的南部地區,還有的分散在海邊的希臘煉油廠附近。家庭帳篷在公路和工廠倉庫之間延伸,房子則是用救難材料搭建的,再用廢棄的廣告布和廣告牌當墻體相互隔開。卡拉哈里奧一家7口人已在這樣的臨時帳篷里居住了10多年。他們好幾次要搬到雅典以東的山區去,那兒涼爽,可是每一次都被警察趕走了,家中18歲的女兒埃麗妮剛剛結婚,丈夫在愛琴海的一個島上做導游,父親因為與另一個吉卜賽部落發生爭執而坐牢。她靜靜地坐在門口涂指甲,無奈地說:“我們的生活沒有目標,我們在這個世界上的路正越走越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