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劫大案在“新錦江”對面發生

價值6萬余元財物被劫

1993年3月5日凌晨2時，盧灣刑偵隊接到瑞金二路“金欣”時裝店業主何偉報案：當晚8時許，他被4個不明身份的人從店中劫持至一偏僻地區的公房內，被搶走約6萬元的財物。他本人已回到了店中。

接到報案，我當即率技偵人員趕赴何的店中了解案情。據何某自述：3月3日晚8時左右，“金欣”時裝店來了一中年男子借電話打呼機，此人還問了店里的電話號碼。何告訴了他，他記在了一個小本子上，后來沒等到回電就走了。

3月5日下午，何某接到一個電話。對方自稱是“花都”的某某，經常到“金欣”來買衣服，想給何某介紹生意。他說有個臺灣老板是他的朋友，這個臺灣老板在“波特曼”酒店搞時裝展銷。展銷結束后，有一批展品要脫手，問何是否有興趣。何表示有興趣，此人說晚上8時左右，有兩個朋友開車來接何。

8時左右，一輛紅色的“桑塔納”出租車停在何某店門附近，然后有一個人進店來叫何某。因事先約好，所以何毫無疑心。看到出租車頂燈上有“農工商”三個字，何某馬上跨進了車內。他上車后發現車內除了駕駛員以外，還有兩個人，一個就是3月3日晚借電話用的那個人，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另一人和到店內找他的人上車后將何某夾在后排座位當中。車子沿瑞金二路朝北開，至威海路右轉彎朝東行駛。何發現與到“波特曼”酒店去的路線背道而馳，便叫了起來。這時坐在何兩邊的人各拔出一把匕首頂著何的腰部，威脅何不要動。坐在副駕駛位置的人則回頭告訴何，何曾叫人打傷其表弟，現在要擺平他。何不服，欲掙扎，一人用刀刺傷了何的左膝蓋，然后另一人又用事先準備好的“大力神”封箱膠帶紙將何的雙眼及嘴巴封住，并用一條毛巾將何的雙手綁住，然后將何硬塞在前排座位后側。車子繼續行駛，到一地方后，車子停下來，又上來了一人，叫車子往楊浦方向開；又開了一段時間，車子停下來，4人用車內的白毛巾蒙住何的頭部將其挾持至一房屋的二樓或三樓屋內。臨上樓前，何曾聽到一人付給駕駛員車錢。

進屋后，4人讓何坐在地上，稱他們是從青海改造回來的，現需要一筆錢，威脅何拿出10萬元，否則就要他的命。何稱剛進過貨物，店內只有1萬元現金。在何的苦苦哀求下，4人同意何拿出1萬元錢，然后，其中兩名犯罪嫌疑人動手搶走何的隨身物品，其中包括：“勞力士”手表1只、鉆戒2只、港幣1000元、日幣10000元、人民幣3000元，共計價值53000余元。之后，犯罪嫌疑人又叫何某用隨身攜帶的手機通知店中：生意已談成，馬上叫人去取定金1萬元。曾在何店里借電話的人去何的店里拿1萬元錢；另3人又將何挾持到乍浦路勝利電影院附近下車，等候取款人的消息。在離開那間公房前，何的眼睛和嘴上的封箱紙被撕掉，他們讓何低頭走出那屋。在等取款人消息時，何說口渴，其中一名犯罪嫌疑人買來了4罐“粒粒橙”飲料，給了何一罐，其余的每人一罐。4人站在路邊喝完飲料，把空罐扔在路旁。不久，何的手機響了，是取款人打來的，意思是1萬元錢已到手了。接電話的說“老地方見”后便掛了機。之后，3名犯罪嫌疑人跳上一輛出租車走了；何自己也叫了一輛出租車回到店里。接著，何某就向淮海中路派出所報了案。

何某基本上能描述出4名犯罪嫌疑人的體貌特征、衣著情況等，但他并不認識他們，并且沒有任何生意上的糾葛。

打破常規，提取疑犯指紋

聽著何某的敘述，我的心越揪越緊：3月5日實施搶劫，3月3日就有人來踩點，打探店里的電話號碼，犯罪嫌疑人有4個，還說什么從青海勞動改造回來的，劫得財物高達6萬余元。我在盧灣區干刑偵工作十幾年間從未聽說過數額如此巨大的搶劫案件。

20世紀80年代初，當我從部隊退伍回到上海時，面對種種可選擇的工作，最終擋不住“抓壞蛋”工作的神秘與誘惑，一頭扎進了公安隊伍中，當上了一名刑事警察。從此所有的艱苦、勞累都不在話下，因為在艱苦、勞累的背后，有抓到犯罪嫌疑人時的痛快淋漓，有破獲案件后的無比喜悅，更有為盡力保衛人民生命財產安全不受侵犯的自豪感。90年代初，在盧灣公安分局刑偵隊摸爬滾打了10年的我，被領導推上了分局刑偵隊隊長的崗位。

有大案發生，我的血液一下子沸騰了起來，我已嗅到了要打一場硬仗的火藥味，我的腦子飛快地運轉著。聽完被害人的陳述已是3月6日凌晨3時45分了。按照常規作法一是安排何去醫院驗傷，二是向上級領導匯報案情，三是與同志們一道分析案情。但我沒有按照上述慣例去布置工作，而是當場決定做兩件事：

一是派偵查員迅速到勝利電影院售票處附近的路邊尋找4只“粒粒橙”空罐。要不天一亮環衛人員就出來清掃馬路，再找到它們就困難了。

二是派偵查員帶著傷勢不太嚴重的何某坐車，讓他回憶犯罪嫌疑人劫持他到車上后所走的路線。因為被害人有較強的記憶力，他可能會記起所走的路線，找到案件的蛛絲馬跡。

早晨，派出去工作的兩路人馬回來了。第一路去勝利電影院附近的偵查員果然在黎明前尋找到了4只“粒粒橙”空罐。經技術處理，在空罐上提取到了犯罪嫌疑人的指紋。第二路的同志帶著何某轉了一大圈，但由于劫持時何某被蒙上了眼睛，出租車又多次掉換方向，最終未能找到劫持地點。

出租車司機是惟一目擊者

3月6日早上，忙碌了一夜的偵查員誰也顧不上休息，依然忙進忙出，只是每人臉上都增添了幾分嚴肅。當我向分局領導匯報了“3·5”搶劫案案情后，分局領導個個神情凝重。中心城區發生如此大案，領導們都知道此案的分量。

同時，這起惡性案件也引起了市委、市局、區委、區政府領導的高度關注。市委王力平副書記，市局易慶瑤、毛瑞康副局長，區政府韓正區長聽后，都對此案的偵查工作作了重要批示。分局領導當即決定，由分局副局長倪瑞平同志掛帥，由我具體負責，抽調精兵強將成立了“3·5”專案組，傾注全力投入偵破。

從案情分析，被害人與犯罪嫌疑人之間沒有明顯的生意糾葛，也沒有其他利害沖突或感情糾葛，這起惡性大案的發生沒有通常存在的因果關系；犯罪嫌疑人在案發前兩天摸清了何某的電話號碼，了解到何的進貨需求，誘其外出訂貨，似乎還有一個未出場的神秘人物在暗中操縱。此案可定為一起有預謀的智力與暴力相結合的綜合性犯罪案。在案情分析結束時，我果斷采取以下幾條措施：

1．從作案過程來看，此案有預謀、有分工，作案的目標相當明確，因此其中很可能有一個熟悉何某情況的人在幕后指使。所以一方面要被害人何某再回憶是否有仇人、利害關系人、錢貨不清人等；另一方面，組織偵查員走訪何某周圍的人，側面了解、搜集情況，力圖從中發現疑點。

2．從作案手段分析，犯罪嫌疑人作案手法老練，蒙眼睛、捆雙手、換轎車等頗有心計，估計這伙人有前科，有的還可能是“老官司”。根據手中已提取到的他們的指紋，迅速進行指紋比對，希望從中發現線索。

3．接何某的紅色桑塔納出租車司機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他是歹徒實施搶劫過程中的目擊人，在途中，他多次問劫持者車怎么開；到了目的地，犯罪嫌疑人又付了車費給他，說明他并不屬于犯罪嫌疑人一伙。

我認為在這三項措施中，查找出租車司機最為重要。因為此案除被害人與犯罪嫌疑人之外，目擊者就只有出租車司機一人，而且他到過實施搶劫的現場附近，找到他，案件偵破就有了一半希望，專案組應當將這作為主線牢牢抓住不放。

3月7日，專案組偵查員坐鎮“農工商”出租汽車總公司。在該公司保衛部門的協助下，召開了總公司所屬24個車隊隊長會議，通報案情，布置協查工作。該公司紅色桑塔納車有500多輛，涉及司機1000多人，車隊遍布全市各區及市郊結合部。怎么辦?根據被害人描述的犯罪嫌疑人的體貌特征，我們邀請了上海鐵路公安處的張欣同志畫了三幅犯罪嫌疑人的模擬像，然后制作好帶有畫像的《協查通告》，派偵查員一個車隊一個車隊去張貼。偵查員的工作十分到位，不是將《協查通告》交到隊長、分隊長、調度手里就完事，而是親自張貼在車隊交款處的正面墻壁上。因為，駕駛員每一次出車后，都要到交款處上交指標款，這樣每個司機就都能看到。偵查員足足在全市跑了3天，跑遍了“農工商”出租車總公司凡有紅色桑塔納車的車隊及車分隊。這名司機終于被我們找到了，他姓陳，在車隊交款處看到《協查通告》后，就找到了我們。

據他回憶：3月5日晚7時許，他開車在寶山路271號門口被人攔下，隨后有3個人上車，說要到“新錦江”打來回。在車子啟動時，跑來一人，對坐在車內副駕駛座位上的人講：事情辦好后給他打電話。車子開到“新錦江”對面的一家店門口停下，后座上兩個人下車，一會兒帶了一人(即何某)出來。3人上車不久，后座發出扭打聲。聽一方的話里意思是另一方得罪了他們的人，現在要討回公道。他以為是他們之間發生了什么糾紛，還勸了架。他們叫司機把車開到寶通路244號弄口，又上來一個人，個子較矮，相當結實，但不是原先未上車的人。在這伙人的指點下，車子開到彭浦地區汾西路260弄41-50號附近停下，付了車錢后，就將何某帶進其中一幢樓去了。具體哪幢樓，他未看清。

“3·5”搶劫案水落石出

聽完出租車司機的描述，我和隊友們特別高興。9天9夜的連續工作，終于使案子有了眉目。有同志倒在沙發上，準備好好睡一覺了。作為隊長，我理解每天最多睡兩三個小時的戰友們，實在太累了！但現在還不是美美睡大覺的時候，因為犯罪嫌疑人不會因我們的睡覺而停止活動。

我布置得力干將帶著出租車司機去“3·5”案犯罪嫌疑人實施搶劫的線路，同時將案情偵查突破的詳細情況向領導作了匯報。根據最新獲取的線索分析，寶山路、寶通路和汾西路是重點，寶山路和汾西路之間應該有一條線串起來。在這條線兩頭可能有犯罪嫌疑人居住，抓住任何一頭作為突破口，都可使案子明朗化。我們清楚地意識到，在本案中，有一個暗中操縱的對象，不在寶山路一頭住，就在汾西路一頭住。專案組及時調整力量，兵分兩路，一路在寶山路地區調查與汾西路260弄內有聯系的對象；另一路到汾西地區，與當地派出所取得聯系，對41-50號以及周圍幾幢房屋展開逐樓、逐層的調查，重點調查房間主人的情況和尋找案件其他線索，特別是犯罪嫌疑人用過的封箱膠帶紙以及出租車上遺失的白毛巾。3月16日夜，對汾西地區20幢房屋的144戶進行了3天3夜的調查和搜索后，偵查員終于發現在汾西路××弄×號202室門縫處有一條封箱膠帶紙，從陽臺向屋里望去，發現室內空地上有一堆封箱用的膠帶紙和出租車上遺失的白毛巾。

經查，此室戶主為醫院護士宋某，她的丈夫姜永興時年38歲，有過15年的服刑史：1974年7月因犯有流氓罪被判處有期徒刑5年；1979年12月因犯搶劫罪被判處有期徒刑10年；1989年9月從青海刑滿釋放回滬后一直無業。此人有重大嫌疑。看了姜永興的照片，何認出他就是3月3日到店里借電話用的人，即3月5日晚坐在紅色桑塔納副駕駛位置上的那個人。

3月17日凌晨，我們依法傳喚了姜永興，姜交待了3月5日伙同程世平、唐步泉、張國強、應永偉搶劫“金欣”時裝店業主何某的犯罪事實。1993年3月初，姜永興、唐步泉、張國強、應永偉4人在寶山路371號即程世平開的芳芳餐廳里玩。程世平與他們談起盧灣區新錦江賓館邊一個叫“金欣”時裝店的老板何某很有錢，且膽子小，于是，幾人商定將何騙出后動手搶劫。3月3日晚，程世平帶著姜永興來到時裝店附近，程將何某指給姜，由姜永興一人進店以借用電話作幌子而得到了該店的電話號碼。3月5日由程世平打電話騙何說“波特曼”酒店里有一批展銷樣品。何答應后，當晚由姜永興、唐步泉、張國強、應永偉4人直接出面，用事先攔好的出租車將何挾持到閘北區汾西路××弄×號202室。他們用封箱膠帶紙蒙住了何的雙眼和嘴巴，又用出租車內的白毛巾綁住了何的雙手，而且想好了用糾紛爭吵的假象蒙騙司機。在姜永興的空房內，張國強、應永偉手持隨身攜帶的匕首逼迫何交出10萬元現金，揚言不滿足要求就將何殺死。后看到何的手上有不少值錢的“貨”，而且皮夾里有不少“票子”，方在何的苦苦哀求下，講定由何用隨身攜帶的手機通知店里，生意已談成，馬上有人去取定金1萬元。隨后唐步泉、張國強動手搶走何的隨身物品。而后由姜永興去何店里取錢，唐步泉等人則將何押解到外面攔車至虹口區乍浦路勝利電影院旁。取到錢后，3人才將何放了。事后，贓物贓款由程世平分配，姜永興和應永偉各得4300元現金，唐步泉和張國強每人拿了一只鉆戒和2100元現金，程世平自己拿了2000元現金和“勞力士”手表。

投其所“好”，其余疑犯全部歸案

根據姜永興的交待，程世平是該案的策劃者。程世平，男，32歲，個體戶，在寶山路371號開了個芳芳面館。3月17日晚，我們依法傳喚了程世平。18日傍晚，程世平交待了“3·5”搶劫案全過程，與姜永興的交待基本吻合。

據程交待，唐步泉、張國強、姜永興、應永偉都無正常經濟來源，常常到他的芳芳面館混吃混喝。4人中，唐步泉是程世平哥哥的同學，他們早就認識，唐步泉于1993年1月在新疆服刑被保外就醫返滬后，因無經濟來源常來找他。后來他又介紹了姜永興、張國強、應永偉等人來芳芳面館。

另據程世平交待，“3·5”搶劫案前，2月份他們曾在浦東實施過搶劫。那次除了“3·5”搶劫案參加的5人之外，還有朱新輝和吳阿富。當時的案情是這樣的：朱新輝因賭博輸錢而欲報復聚賭人完某，于是他指使吳阿富轉告張國強，要求張國強趁朱新輝與完某聚賭之機搶劫完某財物。1993年2月18日晚，朱新輝同完某等人在浦東新區賈家角趙家宅彩賢里×號聚賭，吳阿富在外策應。當賭博開始后不久，吳阿富用傳呼機通知張國強前來搶劫。張國強當即糾集了唐步泉、姜永興、應永偉乘出租車前去與吳阿富會合，程世平知道后也跳上另一出租車隨同前往。到了聚賭地，張國強持匕首將完某劫持至出租車內，唐步泉則手持匕首威脅欲上前勸阻的賭徒。在將完某劫持到程世平住所的途中，張國強劫取了完某隨身攜帶的4000元人民幣及價值人民幣6400余元的金項鏈一根、金戒指一枚和飛亞達男表一塊。為防止完某認出程世平家地址，張國強又用完某的衣服裹住完某頭部。到了程世平家后，唐步泉從完某身上搜出一張信用卡，并向完某索要了該卡的密碼。程世平、姜永興隨即持卡外出取款。程、姜未取得現款又回到程家后，張國強等人繼續向完某索要財物，完某被迫寫下了一張欠張國強20000元人民幣的“借據”。之后，張國強、唐步泉又將完某劫持至其住所搜尋財物，完某又被迫拿出20000元人民幣的定期存折交給張國強，張等人答應完某次日用20000元人民幣現款“贖回”存折及金飾品等財物。唐步泉趁機從完家劫取金戒指兩枚、耳環一副、上海牌手表一塊。

程世平用完某的信用卡提取人民幣5000元，張國強將劫得的金項鏈一條、金戒指一枚、飛亞達手表一塊及定期存單歸還完某后從完處索要了人民幣10000元。此次搶劫作案共劫得價值人民幣26700余元的財物。其中，張國強連撈帶分共得人民幣15800元；唐步泉分得1000元及金戒指兩枚、耳環一副、上海牌手表一塊；姜永興分得人民幣400元；程世平分得人民幣800元；當然朱新輝、吳阿富均有所得。

2月份搶劫作案分到的鈔票很快就用完了，這伙人又竄到程世平的芳芳面館商議“搞大一點的，各人可以多分點錢”。想來想去，程世平想到了何某。幾年前在一個朋友家里搓麻將時，兩人相識。就這樣，幾個人共同制造了“3·5”搶劫大案。

張國強，男，36歲，無業。1982年6月因犯過失殺人罪被判處有期徒刑2年；1984年1月服刑期間因犯流氓罪被加處有期徒刑7年；1990年5月刑滿釋放。

唐步泉，男，39歲，勞改服刑人員。1974年12月因犯盜竊罪，被判處有期徒刑5年；1981年5月因犯慣竊罪、搶劫罪被判處有期徒刑14年；1983年4月服刑期間因犯流氓罪被加處有期徒刑3年6個月；1986年1月、5月及1987年2月均因犯脫逃罪，先后3次被加處有期徒刑2年、5年及1年8個月；1992年12月因病被保外就醫，從新疆返滬。

應永偉，男，39歲，1979年因犯搶劫罪被判有期徒刑15年。

3月19日，經分局長簽署，偵查員懷揣一張拘留證，飛速撲向犯罪嫌疑人張國強、唐步泉、應永偉藏身處。然而這些犯罪嫌疑人早已聞風而逃了。

半個月下來，“3·5”專案組的成員沒睡過一宿安穩覺，沒吃過一頓安心飯。原想把犯罪嫌疑人全部抓獲后休息兩天，但我和隊友們又不得不一頭扎進追查犯罪嫌疑人的茫茫人海中。

1993年的5月，有人反映他們圈子里有個綽號叫“唐夾里”的就是唐步泉，并針對唐步泉、張國強的嗜好編了一句順口溜：“夾里好色，國強好賭”。我立即開竅，為什么我們不“投其所好”？查唐步泉就從他的情婦處著手，找張國強就到賭臺上去尋。我隨即調整偵查方向，果然發現了唐步泉的情婦姚某。5月14日，我們挑選了30名精兵強將，便衣打扮，在主要路口織成了一張大“網”。當腰圓臂粗的唐挎著情婦出現時，我們的偵查員出其不意，從兩邊沖上去推開姚，挾住唐便往預先停著的車子里拖，等唐反應過來猛烈掙扎時，我們早已銬住他的雙手將他塞進車內。唐步泉落網后，又通過唐的BP機了解到張國強的蹤跡，并于當夜在靜安賓館將正在賭博的張國強抓獲。

應永偉作案后即逃往外地，后來在“網上”追逃時落網。

唐步泉、張國強被擒歸案后，除證實了上述兩案外，另查實張國強還是浦東新區公安局通緝的一起流氓斗毆案中的犯罪嫌疑人。

1993年12月17日，上海市中級人民法院作出判決：

1．被告人張國強犯搶劫罪，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犯故意傷害罪，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犯流氓罪，判處有期徒刑10年，剝奪政治權利3年；決定執行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2．被告人唐步泉犯搶劫罪，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3．被告人姜永興犯搶劫罪，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4．被告人程世平犯搶劫罪，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