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下班的時候,來了一位老者,是我遠房的親戚,來托我辦事的。事情說完,他要往回趕。正是午餐時間,哪能讓他餓著肚子回家?我的家離單位較遠,以往中午都以快餐對付,今天只能去附近的小餐館將就了。
辦公室里還有三位沒有走,索性拉他們一塊兒去。他們推辭了一番,最終還是接受了我的邀請。
在一家小餐館,叫了幾個特色菜,就著少許啤酒,我們吃得有滋有味。臨了,服務員端上一盤點心——這是這家小餐館的特色:白送的添頭!可我們都已飽了,每人勉強吃了一個,盤子里還剩下5個。
“味道不錯,浪費了挺可惜的,打包帶回家吧。”大良的話一出口,我們三個都笑了—這個大良,什么時候能改掉這掉價的“小男人氣”呀!
服務員送來了方便袋,我們都幫著往口袋里放點心,同事小李笑著說:“來,這個,帶給嫂夫人。”大良沒有糾正,點點頭,“謝謝,我妻子很喜歡吃這種點心。”他很認真的神態,招來了我們的哄笑,但大良習慣了,并不在意,只管低頭放置好那個袋子,像侍弄個寶貝似的。
親戚一直默默地看著這一切,他回頭問我,“你們笑什么,這樣做有什么不好嗎?”見我們并未上心,仍然抿嘴竊笑,他說:“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
一代畫家徐悲鴻,每次去開會的時候,回來都會帶三塊糖,兩塊給孩子,一塊給妻子廖靜文。他把妻子和兩個孩子一樣地對待,廖靜文也默默地享受著這種特殊的愛。直到有一天,他開了一天的會,晚上又去出席一個招待外賓的宴會,就在這個宴會上他腦溢血了,就再也沒有回來。他死了以后,在他的身上摸到了三塊水果糖—他預備帶回家給妻子和小孩吃的。他的妻子為之感動終身。
徐悲鴻對妻子的愛之所以讓妻子刻骨銘心,便是他把妻子當作孩子來寵,把愛傾注在尋常的小事、小物什上。妻子子妻,待妻如子,妻復何求?妻子同寵,夫復何求?”
感慨良久,親戚豎起兩個指頭:“我們男人有兩大不是,一是不會寵孩子,只做幕后‘英雄’,很少有人給孩子送禮物;二是不會疼妻子,愿意為她們買貴重首飾,卻從不肯給她們送小禮物。大愛無形,至愛無微,瑣屑小事可能有損‘大男人’的形象,但這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應該有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