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美女碩士，巧戰(zhàn)洋上司的性騷擾

遭遇一次“文明”性騷擾

2001年7月，我從北京一所大學(xué)畢業(yè)后，考入美國哥倫比亞大學(xué)工商管理學(xué)院攻讀碩士學(xué)位。2003年10日上旬，學(xué)校推薦我到紐約一家名為克斯特爾的商貿(mào)公司實習(xí)。克斯特爾是美國知名公司，如果他們愿意聘用我，我畢業(yè)后就能夠合法申請在美國延期居留。這是許多中國留學(xué)生夢寐以求的事情，因此我十分珍視這次實習(xí)機會。我脫掉了休閑裝，換上高雅得體的職業(yè)套裝，又去了平時不敢奢望的高檔美容院做了美容，然后非常自信地趕往克斯特爾公司總部。

盡管我穿著中規(guī)中矩的職業(yè)套裝，但因為體形豐腴、皮膚白皙，我仍然顯得漂亮性感。公司負(fù)責(zé)亞太區(qū)域銷售事務(wù)的副總裁韋爾，一見我便兩眼放光，他高興地對我說：“歡迎你，劉露小姐，你來自中國，熟悉那里的情況，我相信你一定能夠給我很多幫助。”我禮貌地回答：“韋爾先生，非常感謝你給我提供工作機會，我一定會努力工作。”于是，我成了韋爾的商務(wù)秘書。

韋爾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美國男人，有時喜歡故作幽默地說幾句笑話。韋爾的辦公室分為3個部分，外面一間20多平米的辦公室是接待秘書工作的地方；中間一間50多平米的，是我和另外4個商務(wù)秘書的辦公間；最里面一間是韋爾寬大豪華的專用辦公室。我的日常工作是分類處理公司對外關(guān)系事務(wù)部從各種渠道收集來的亞太區(qū)域商業(yè)資料，然后將重要的資料整理打印后送交韋爾參考。我是5個商務(wù)秘書中惟一的中國人。

2003年10月中旬的一天，韋爾通知我給他送一份關(guān)于中國紡織品環(huán)保標(biāo)準(zhǔn)的資料，這是我第一次進入韋爾的辦公室，我有些忐忑不安。

我雙手將資料遞給韋爾。韋爾看了看資料，問了幾句工作上的事情后，話鋒一轉(zhuǎn)，又問我喜歡美國的哪些風(fēng)景旅游區(qū)。盡管我在美國生活了兩年多，但因為經(jīng)濟的原因，很少出去旅游。我一愣，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韋爾遞給我一本印刷精美的旅游雜志，笑笑說：“劉露小姐，可能你以前學(xué)習(xí)緊張，沒有時間出去旅游。公司經(jīng)常會有出差的機會，以后你多出去走走吧。這本雜志介紹了很多著名的風(fēng)景區(qū)，你好好看看，希望你喜歡。”我心頭一熱，韋爾真是善解人意，他明明知道我是一個窮學(xué)生，沒有經(jīng)濟能力去旅游，所以措辭委婉地說我沒有時間，還熱情地向我推薦旅游景點。

我拿著這本雜志回到自己的辦公桌，隨手翻了翻，忽然看見雜志里面夾著3張全裸體的性愛照片。盡管這種照片在美國很普遍，但韋爾送給我，顯然有試探我的意思，這是一種比較“文明”的視覺性騷擾。珍妮小姐經(jīng)過我的身邊時一眼瞥見雜志，她神情復(fù)雜地望了我一眼，說：“哎呀，好漂亮的雜志，是總裁送給你的吧？”其他人馬上朝我張望，他們的臉上帶著各種各樣復(fù)雜的表情。我知道他們眼神背后的心思。漂亮的珍妮一年前從委內(nèi)瑞拉移民來美國，韋爾不時騷擾她。為了保住這份待遇優(yōu)厚的工作，她只好委曲求全，同事們均有耳聞。我從珍妮的話里聽出了弦外之音，靈機一動，把雜志遞給她，說：“珍妮小姐，既然你喜歡，那就送給你吧。”

防蚊油擊退“色蚊子”

我有些犯難了。能夠在克斯特爾這樣著名的大公司工作，確實是難得的機會，但第一次和韋爾單獨接觸就遭到他的試探和騷擾，以后如果長期在這里工作，我怎么能夠做到既不得罪他又能安身自保呢？羊不能等著狼來吃，我決定采取巧妙的方法回敬韋爾的騷擾。我相信像韋爾這樣有身份的人，絕對不會像無賴一樣胡攪蠻纏。只要我態(tài)度堅決明確，他的那些“美國化的生活習(xí)慣”也必會有所收斂。至于韋爾這次“文明”的視覺性騷擾，我暫且原諒一次，不去點破他。

2003年圣誕假期后上班的第一天，我去給韋爾送一份資料。他坐在辦公桌前看文件，接過資料朝沙發(fā)指了指，示意我坐下，我猶豫了一下便坐在沙發(fā)上。談完工作事宜，韋爾似乎很隨意地問我：“你知道現(xiàn)在的美國總統(tǒng)是誰嗎？”我說：“小布什。”韋爾接著問：“小布什之前呢？”我回答：“克林頓。”韋爾說：“劉露小姐，你說得對，他們都是很不錯的總統(tǒng)！你也很棒，對美國歷史很有了解。”我笑了笑沒有做聲，我覺得韋爾說話真幽默，答對這么簡單的問題，怎么能談得上了解美國歷史呢？

接著，韋爾轉(zhuǎn)換了話題：“劉露小姐，那本旅游雜志你看了嗎？喜歡嗎？”我想給他留一點面子，于是委婉地說：“我還沒有看呢，珍妮小姐喜歡那本雜志，她先拿去了，我想我會喜歡雜志里面介紹的風(fēng)景。”韋爾靜靜地盯著我，像是在琢磨我的話，也像是在揣測我的心理活動。也許他把我的話當(dāng)作了矜持，他微微一笑站起身子，來到我的面前，意味深長地說：“喜歡就好，喜歡就好。”

我注意到，他的右手插在褲子口袋里，盡管他沒有冒昧接觸我的身體，但他曖昧的眼神像舌頭一樣在我全身上下舔來舔去。忽然，我發(fā)現(xiàn)韋爾插在褲子口袋里的手在他自己的敏感部位不停地蠕動，他的口中隨即發(fā)出輕輕的喘息聲。韋爾的身子靠近我，左手按住我的肩，右手迅速抽出來，開始解褲子的拉鏈。我馬上聯(lián)想到克林頓和萊溫斯基的“拉鏈門”緋聞，我也明白了他剛才提到克林頓的真正意圖。我用力掙脫他站起來，舉起握在手里的那個帶攝像頭的手機，故作歉疚地說：“韋爾先生，真的對不起，我忘記關(guān)掉手機的攝像頭了……”

韋爾臉色陡變，支支吾吾地說：“劉露小姐，對不起，請你原諒……你很優(yōu)秀……如果你愿意留在美國，我可以幫助你辦理居留手續(xù)。”我心里暗忖：韋爾真聰明，他知道外國留學(xué)生的“軟肋”在哪里，他想用延期居留來誘惑我。我不卑不亢地說：“韋爾先生，我不是萊溫斯基。我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來實現(xiàn)人生目標(biāo)，我不會做任何違背人格的事情。”

“手機拍攝事件”后，韋爾在我面前收斂了許多，但他仍然沒有放棄覬覦之心。2004年元旦后的一天，我的手臂被蚊子叮了一個紅色的小包，珍妮夸張地說：“這只色蚊子，好討厭呀，竟然敢騷擾你這么性感漂亮的手臂。”我順著她的語氣說：“這的確是一只色蚊子，下次它若碰我，一定會死得很慘。”珍妮抿嘴一笑：“對，給它點厲害。”

第二天早晨，我去上班的時候，電梯間恰好只有我和韋爾兩個人。他貪婪地盯著我，忽然問我手臂為何受傷了。我說被蚊子叮了一口，涂抹了防蚊油，已經(jīng)快痊愈了。韋爾說：“蚊蟲毒性很大，要注意啊，我辦公室里有防感染的特效藥，你進來拿吧。”我沒有理會他的“好心”，走進辦公室開始了工作。剛剛坐下不久，韋爾要我進去一下，我意識到狼要對羊動手了。我馬上從手袋里拿出防蚊油涂抹在手臂上，然后走進韋爾的辦公室。韋爾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我一時沒能掙脫，他毛茸茸的雙手在我臂上肆意撫摩，鼻子和嘴也湊了上來，十分肉麻地說：“劉露小姐，你的皮膚又嫩又香，真令人銷魂啊。哎呀，這么漂亮的胳膊，怎么讓蚊子咬了，快讓我看看……”

突然間，韋爾的臉部急劇變形，鼻翼緊張地抽搐，嘴巴不由自主地張大，猛烈而又響亮地打了一個大噴嚏，唾沫星子噴了我一胳膊。我掏出紙巾，正要去擦胳膊上的唾沫，韋爾又勢不可擋地打了第二個噴嚏。這下可好，鼻涕眼淚全都出來了。接著，噴嚏一發(fā)而不可收，接二連三，韋爾上氣不接下氣，臉上的液體攪成了一鍋粥，像是一個犯了毒癮的大煙鬼，全然沒有了平時道貌岸然的風(fēng)度。

韋爾顯得很狼狽，我心里暗自竊喜。以前聽珍妮無意中提到韋爾對防蚊油過敏，我就巧妙地利用防蚊油狠狠“回?fù)簟绷艘幌滤摹败浝摺薄Ｎ夜首黧@訝地說：“韋爾先生，真的很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對防蚊油過敏。”

從此，只要韋爾單獨約見我，我就會在手臂上涂抹幾滴防蚊劑。這種做法很自然，沒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韋爾聞了這種氣味就忍不住打噴嚏，對我再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洋上司是一只“流氓兔”

過了一段時間，我發(fā)現(xiàn)韋爾轉(zhuǎn)換了形式，他利用女性害羞的心理，用一種更加隱蔽的方式進行性騷擾。

韋爾上班的時候，常到我們辦公室巡視一番，還不時停留下來詢問一些事情。他有時故意俯在我身上，從領(lǐng)口窺視我的胸部，手還在我的肩上摸來摸去，有一次甚至撫摩我的臀部。由于辦公桌四周有很高的間隔，別人根本看不到里面發(fā)生的事情。而韋爾這種巡視工作的做法，從外觀上看是很正常的。盡管我很反感，但礙于在公共場合，考慮到他的行為還“比較含蓄”，我只能息事寧人，忍氣吞聲推開他的手了事。韋爾得寸進尺，“巡視工作”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

2004年2月9日是我24歲生日，我邀請公司的同事參加生日聚會。當(dāng)然，出于禮節(jié)，我也邀請了韋爾。聊天時，我們聊起了中國的生肖。韋爾是1963年出生的，按照中國的生肖推算，他屬兔。韋爾做了一個鬼臉，高興地說：“我是一只善良的小兔子。”我一語雙關(guān)地說：“中國有句古話，‘兔子不吃窩邊草’。”顯然，韋爾沒有理解這句諺語的真正含義，他想當(dāng)然地說：“兔子是環(huán)保主義者，重視居住環(huán)境。”我立即解釋了這句話的寓意，大家一陣哄笑。珍妮詭秘地朝韋爾眨眨眼睛，說：“兔子是食草動物，可你這只兔子喜歡吃肉。”韋爾顯然聽懂了這句話的潛臺詞，故作瀟灑地雙手一攤，伸伸舌頭，說：“OK，人不吃肉怎么行？吃肉可以增加營養(yǎng)嘛。”

珍妮送給我一張能發(fā)音的生日賀卡，用手一觸，賀卡就會發(fā)出“生日快樂”的聲音。我靈機一動，想了一個對付韋爾的新辦法。我買來一個玩具流氓兔，在電子芯片上模仿唐老鴨的腔調(diào)用中文和英文錄下一句話：“我是流氓兔！別碰我！”只要一觸摸兔子身上的語音開關(guān)，它就會分別用中文和英文說出這句話。我把這只特別的玩具流氓兔放在了辦公桌上。

2月底的一天，韋爾又來到我的辦公桌前，問：“有關(guān)于伊拉克戰(zhàn)爭對商業(yè)貿(mào)易影響的最新資料嗎？”我從文件夾里拿出整理好的材料，想起身遞給他。韋爾左手向我肩頭用力一按，把我按在座位上。他裝作俯下身子看材料，左手卻在摸我的臉。我故意把身子朝辦公桌上一低，迅速觸摸了一下流氓兔身上的語音控制開關(guān)。兔子馬上用中文說：“我是流氓兔！別碰我！”韋爾條件反射似的直起身子，手也離開了我的臉。由于韋爾不懂中文，他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好奇地望著流氓兔。接著，兔子又用英文重復(fù)了一遍：“I am……”辦公室里的同事們發(fā)出了會心的笑聲。韋爾神色非常尷尬，遮掩道：“哦，多么可愛的小兔子！”我馬上把兔子塞進他手中，說：“韋爾先生，既然你喜歡，我把這只流氓兔送給你吧。”我故意把“流氓兔”三個字說得很重。韋爾拿在手里的兔子像一只燙手的山芋，他猶豫了一下，裝作很大度的樣子說：“劉露小姐，謝謝你的禮物！”

后來我在韋爾的辦公室見到這只流氓兔被放在茶幾角落里，韋爾說它的發(fā)音裝置已經(jīng)壞了。我在心里說：“流氓兔沒有壞，是你的心虛了。”

中國女孩的獨特性格

遭遇了幾次失敗后，韋爾知道我不是個能被輕易誘惑的女孩，他不再對我進行試探性騷擾，而是按照美國的思維方式向我公開攤牌。

2004年情人節(jié)的前一天下午，韋爾把我約到酒吧，喝了幾瓶啤酒后，他兩眼閃爍地問我：“Do you have a boy friend？”(你有男朋友嗎？) 我知道韋爾話語里的含義，聲明說：“I‘m a very pure girl.”(我是一個非常純潔的女孩。) 我委婉地拒絕了韋爾的暗示。也許韋爾酒喝多了一點，把pure聽成了 poor(貧窮)，不禁喜形于色，接著詢問我的家境是怎樣poor。

我將錯就錯，如實講了自己貧寒的家庭情況。韋爾以為有機可乘，擺出一副英雄救美的架勢，一下子抓住我的手說:“Let me help you!If you became my girl friend ，I would give you money!”（我能幫助你！如果你做我的女朋友，我會給你很多錢！）我輕輕地抽出自己的手，語調(diào)低緩、但語氣堅決地告訴韋爾：“pure就是traditional(傳統(tǒng)的)，我是一個traditional女孩，我們已經(jīng)接觸這么久了，相信你已了解我的性格。”韋爾訕訕地說：“劉露小姐，你是一個很有個性的女孩。”我意味深長地接言：“韋爾先生，我們中國女孩的性格都是這樣。中國女性一向自強自重，我們希望通過努力奮斗實現(xiàn)自己的人生目標(biāo)，而不想踐踏自己的尊嚴(yán)走任何捷徑。”

韋爾蔫在那里沉默不語，在機智而自尊的中國女孩面前，他的最后一次“努力”又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