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生命中惟一的藍煙女孩。
帝加堡迪吧領舞臺上,她跳著激烈而瘋狂的銳舞。她的肌膚蒼白細膩,穿著蒼藍色露臍裝,纖細的小蠻腰靈活扭轉像一條美麗閃亮的小白蛇。
那是我看到她第一眼時的印象。迪吧里燈光幽暗迷幻,音樂震耳欲聾,我盯著她嬌媚的容顏不由得砰然心動。
當DJ說有誰愿意上臺和領舞小姐一起跳舞時,我一個箭步就躍上了舞臺。在舞曲快結束時,我悄悄附到她耳邊說:“跳完舞,我請你喝杯酒。”
她似乎沒聽到,依然旁若無人地跳著舞,甚至沒有睜眼看我一下。舞曲結束后,我坐回吧臺前高腳椅上。
5分鐘之后,我看到她穿過人群,從男人們熱切的目光中向我走了過來。
“要喝什么?瑪格麗特?”
“不,我只要冰水。”她望了我一眼,冷漠中藏著火熱情欲的那種眼神。她不太說話,偶爾說上一兩句話,也是冷冷的感覺。她告訴我她叫蜜雪兒。
蜜雪兒?我好像在哪里聽過。
午夜,我開車帶她駛向我的單身公寓。在車上,蜜雪兒依然一言不發,她帶著耳機聽CD,聲音開得很大。沉寂的黑夜,音樂聲從耳機里瀉入我耳中,是我喜歡的電子音樂,曲名叫《藍煙女孩》。
臥室里鵝黃色的落地窗簾下,蜜雪兒輕輕褪去她的黑色絲絨短裙。在我們熱烈擁吻的時候,她的身體仍是冰冷的,但我能感覺到她心里壓抑的激情——那種瘋狂、癡迷、醉生夢死的情欲。
從此后,蜜雪兒每晚在迪吧下班后來我的公寓。不知為何,我對蜜雪兒有種奇怪的感覺,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甚至她的每一次呼吸我都非常的熟悉。這種熟悉甚至像熟悉自己身體一般。
和蜜雪兒認識之后,我生活的重心都放在了她的身上,我似乎忘記了自己是干什么工作的,也忘記了我的家人。也許我根本沒有工作和其他家人。可是,我心里知道自己的身份。
我是一家電器公司在這個城市的銷售負責人。而且,我就快要結婚了。妻子婉蘭,善良溫柔,是出身良好的高知家庭的獨生女。
我和蜜雪兒認識后的生活,簡單但絕不沉悶。白天,我總是在睡覺或自己煮些飯。晚上,蜜雪兒總是12點準時回來,我們做完愛后,我會和她一起去吃宵夜。蜜雪兒吃得很少,每次我帶她去吃宵夜,她總是要一些冰水。
半個月后的一天,我的精神似乎非常好。我訂閱的報紙已經堆了一個星期了。我信手拿起一星期前的報紙閱讀。突然,我發現自己的照片被登在了上面。標題是“一名男子從瘋人院逃跑,待嫁的新妻子整日以淚洗面”。
我繼續往下看,不由得驚呆了。上面寫到:這名男子,31歲,是杰奧電器公司駐外省辦事處經理。在結婚前半年的時候,在一家迪吧認識一名領舞小姐。該小姐由于出生在一個有暴力傾向的家庭里。因此,她有嚴重的心理障礙,多次自殺未遂。該小姐和這名男子認識后,兩人相愛并同居。但由于該男子已有未婚妻,不能娶該小姐,該小姐在該男子結婚前夕刎頸自殺在他們同居公寓的衛生間里。該男子發現同居女友自殺后,便想開車把女友送往醫院搶救,在送往醫院的路上,發生車禍,女友當場死亡,該男子車禍中喪失部分男性功能并且患有重度幻想癥。
看到這里,我的腦子“嗡”地一下,像裝入了一個馬蜂窩。我還看到蜜雪兒的照片在此文的右下角,絕不會有錯。因為那張小照片上,女子的脖子上有一道血淋淋的傷口,和蜜雪兒脖子上的傷痕一模一樣。我曾問過蜜雪兒,她很怪異地笑了一下。
我把手上的報紙放下,走到衛生間里,我想洗把臉清醒一下。我站在洗臉池前,用冷水使勁地沖洗臉。
這時,我聽到午夜的鐘聲敲響了12下。我抬起頭,看到洗臉池上方的鏡子里蜜雪兒正站在我的身后,她脖子那道傷口,正在流血,很多很多。她開口說話,聲音不但不冰冷而且是熱切的,“我愛你,我不能容忍你欺騙我。我要你后悔沒有娶我,我不要離開你,我要永遠跟著你,我要永遠跟著你……”
心理解密:
幻覺,一種虛幻的知覺。那些本來并不存在的某種事物,有人卻偏偏會感知它的存在。幻覺中可包括幻聽、幻視、幻味、幻觸等。
本文男主人公在女友自殺后,又遭遇車禍,這種在強烈精神刺激下產生的幻覺,醫學上稱為“心因性幻覺”。“心因性幻覺”出現的時間一般不會太長,隨著環境的變化,經過適當的心理治療,可以痊愈。凡是出現幻覺,就應及時找精神科醫生進行心理咨詢或治療。堅持繼續用藥,從心理戰勝它;不要受它的影響,更不要受聲音的指使;當幻覺出現時,主動轉移注意力,豐富日常生活,幻覺是會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