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之地,實在是很產土匪的地方,特別是重慶,國民黨在那里安營扎寨不過幾年,遺留的卻是濃厚的匪氣,到現在也無法抹去。而成都,在整個西南,算得上地理中心,因此在心理上頗多帝王之氣;但比起老牌北京,在氣勢上又虛了幾分。其實成都什么都不產,就產狡詐,成都的男人和女人小氣得讓人受不了。如今,巴蜀分家,這是歷史的必然,因為巴蜀本是兩碼子事,特別是從地域文化上考察,更應舉雙手贊成才是。
當代成都的文人,地地道道、土生土長的不見得有幾個,應該說舶來品較多,屬正宗的成都貨很少。在文化結構和戶籍方面,顯得十分混雜。舶來品免不了要競爭,競爭免不了內訌,內訌過了頭,便開始潑婦罵街。
成都文人罵街的方式很怪,罵街的結果是讓我等局外人聽著也臉紅、想著也害羞。他們大都在背地里罵,罵得不過癮,不痛快,于是站到報紙上、刊物上罵。罵的姿態十分動人,罵的形式十分獨特。他們不會動武倒是真的,就像成都街邊對罵的兩個大男人,罵得再兇,也不會迎頭一拳悶過去。
幾年前我去了趟卡夫卡書店,據說這是一個先鋒藝術家的據點。我去的時候,書店的墻上掛著卡夫卡的畫像,還有一些大家的復制手跡。在這中間,自然少不了南方某些詩人像是陳釀10年的皺巴巴的詩稿,并署上收藏時間之類,讓讀者肅然起敬。
成都文人骨子里有一股霸氣和匪氣,這是不是沿襲重慶巴蠻子的風骨呢,亦不得而知。那里有一本詩刊,先前的詩人坐在這個位置,指手畫腳,全不把中國詩人放在眼里。竟有人放出話來,要是中國有人獲諾貝爾文學獎,他就是這個人,是中國第一。在成都出生的伊沙,可以說是罵人冠軍,他可以說“餓死你,狗日的詩人!”難怪連于堅也說他的文本是“可恥的寫作”了。不知是不是成都詩人編什么后某某詩選,沒有把他收入,便狠狠地罵了一句成都式的方言,說這部詩選是“四川的縣志”。
成都詩人罵人罵出了省界,罵出了國界。他們涌進上海,涌進北京,究竟干了些什么?編地下報刊、造反、搶山頭、拜把子,成都結義后來又反目成仇。仇是結了,卻是私仇。成都人狡猾,有一條匿藏著的狐貍尾巴。他們一邊唱高調,說什么“用生命寫作”,一邊搞地下書攤,倒賣書號,寫黃色小說,賺黑心錢,拍胖女人裸體照,在書店門口公開標價300元人民幣一張。炒作新聞,吃死人剩飯,讓歷史和現實變得混沌不堪,面目全非。
酗酒、打架、披頭散發、追逐女人本不是詩人的專利,本不是他們的用意。他們的用意無非是出名,無非是利用與活人、與死人吵架而“進入歷史”。天南地北,他們流竄作案,到處是他們的熟人、朋友、哥們,各大刊物的帥印他們可以自由去申請去蓋章。搞沙龍,弄派對,目的就是背地里罵一聲,然后便湊在一起,打金錢的主意,打出名的算盤。中國有幾個詩人像成都詩人那么肥,那么富有?據說,成都的詩人除了廖亦武外,他們都很有錢,有人已擁有上千萬資產,當然,這是傳言。其實,這本不可厚非的,有錢畢竟是好事,我們也沒有權利要求詩人都窮。特別是在這個沒有錢連廁所都進不了的時代,有錢總是一件舒心的事情。在這篇文章的最后,我特意指出,這里“成都詩人”的外延僅僅是指有罵街愛好的那群詩人,那群所謂的中國式的先鋒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