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依舊

導演：胡安

攝影：Scott Kevan

美術指導：Carol Wells

主演：周迅、王志文、鄔君梅

故事梗概

15年前，李家二小姐小菲和母親離開李家公館。她的父親雖是李家老爺，可她卻是丫環的女兒。

15年后。已經離開李家的小菲，19歲，身著一襲單薄的舊裙子，領口上撒碎的暗粉色的小花，有著種平民孩子的野氣。李家老爺去世了，他的遺愿是希望小菲能回李家。

小菲的姐姐，李家大小姐瓔子，是個女人中的女人，美麗中透著高貴，淺顰輕笑中透出隱隱的妖艷和魅惑，居高臨下且率性。

這對同父異母的兩姐妹在相離十五年后又不得已重聚，重聚時偏偏又同時愛上一個不屬于他們生活的男人黃先生（王志文飾）。黃先生是個賭場老板，很有魅力的很隨意的情人。他讓女人墜入情網，自己卻笑吟吟的一派無所謂的樣子。他想來就來，想去就去，都很隨便。雖然他心里知道大小姐瓔子是唯一理解和寬容他的人，他卻不想娶她，使她總是對自己瘋狂。

重回李公館的小菲，雖然深信自己對人生價值的取向，卻身不由己地卷到情欲的旋渦之中。在這個充滿了誘惑的環境中，小菲被撕碎了。但她拒絕被征服。她要不惜任何代價，得到她的真愛，而不惜摧毀周圍的一切人，甚至毀滅她自己……

城市街道（李公館門前） 日 外

小菲打著雨傘，從山路上一道走來，仍舊那身單薄的舊裙子。天色亮了一些，但雨還沒停。她在街口站住，抬眼望去，呆呆地凝視著。前面就是自己的老屋，李家的公館了。老房子很大，但看上去有些殘敗，露出破落的樣子。門口那個石獅子還在那里，就像臥在山坡前的一頭巨大的怪獸。屋后的山坡仍像舊時記憶中一樣被紫色的山刺梅花鋪滿，像一片異樣的野火，落入到遠處的大海。久遠的記憶在霧氣中模糊不清……

李公館（小菲臥室） 內景 日（傍晚）

櫻子和小菲站在鏡前。小菲剛洗過澡，頭發向上盤著，判若兩人。可以看出有人替她化妝打扮過了。櫻子正拿著自己的一件裙子在小菲身上比著，這是一襲色彩艷麗的絲織品，與小菲的簡樸衣著真有天壤之別。櫻子為小菲從里到外地試穿。作為一個對付裝有特殊興趣和天賦的女人，櫻子在小菲胸前比來比去，這么改那么弄，用別針將不合適的地方仔細地別好，小菲早就失去母親，對此很敏感，不能不動心有感覺。

櫻子：你現在看上去像大家閨秀了。

櫻子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小菲好像被扎了一下。

小菲：這……

櫻子：（遮掩地）穿上試試。

小菲不情愿地穿上裙子，櫻子在旁邊幫忙。櫻子幫小菲穿好。小菲屏住氣，櫻子把裙帶勒緊了一點。兩人由于身體的親密接觸咯咯笑了起來，之后又覺得有點尷尬。櫻子急忙掩飾。

櫻子：是不是緊了點？人都說，要想美，就得受點累……

小菲看看鏡中的自己，又看看櫻子。瓔子的穿著很相似，也非常奢華。

瓔子：你不喜歡？

小菲：（自尊地，冷冷地）這——樣的東西，（看了看裙子），我多少年沒摸過了，能不好嗎。人總要往高處走，對不對？

瓔子：我是真心請你會這個家的……

小菲：是父親讓我回來的。

瓔子忍住氣，不再說話。

瓔子（轉向鏡子）：你很耐看……（頓頓）……父親讓我們送你去省里學校念書。

小菲：我現在的學校就很好。

瓔子：……是父親的意思……你怎么會喜歡你那樣的學校呢……

小菲終于控制不住了，她聲器她開始脫裙子。她脫得太快，不管不顧地往下拽，好像衣服正燒著她，箍著她。瓔子抓住小菲的雙手。

瓔子（終于發火）：你要是喜歡那身破衣服，我還給你，隨你去哪里。可是小菲，你既然留下來，為什么要跟我過不去〉

小菲：（毫無準備地脫口而出）是……不知道……你會不會拿我當妹妹看……

瓔子看著小菲，愣住了。片刻沉默。瓔子觀察著小菲。小菲有些尷尬，做出無所謂的樣子。

瓔子：我是把你當妹妹看的……（第一次覺得很難開口）她……我是說你母親……她吃了很多苦嗎？

小菲：她不是愛抱怨的人。

瓔子：（沒有合適的詞句）你們……談起過我們嗎？

小菲有意一言不發，讓瓔子等著。瓔子好像掛在半空中。小菲在鏡中捕捉姐姐的眼神。小菲心里一動，小菲摸了摸瓔子身上的護身符。

小菲：（回憶地）我常想起小時候看見這個墜子，閃呵閃的……

瓔子毫不遲疑地將護身符摘下給小菲帶上。姐妹倆靜靜地凝視著鏡子，姿色盡現。小菲對瓔子的愛慕之意重新出現。

瓔子看了看小菲，鏡子里的小菲太美了，她的眼神說明了一切，她沒料到小菲會如此出類拔萃，把自己比下去。

李公館（瓔子臥室）日內

瓔子正在寫字臺上。黃先生想從瓔子的身下拿一張紙，可瓔子就是不動窩。他只好把瓔子拎起來，挪到一邊去。他們開始吻來吻去，黃先生的手撫摸著坐在寫字臺上的瓔子。

賭場（黃寓所）日（黃昏）

在門洞的暗影中，小菲逆光站在射來的光線里。她感覺到黃先生在坎她粉裙下的身影，若隱若現。黃先生走過來。熱風吹到她的耳邊，有點癢，她把頭偏過去。

黃先生：你的衣服……別弄臟了。

小菲：要你管……

黃先生：（沖動地）撣一撣……

黃先生手放在她肩上，她不知所措時就已靠在他身上。他們覺出了對方的顧慮。

黃先生：你？

小菲轉過身來，捉緊黃先生的手

小菲：……你能不和她走嗎？

黃先生：我不會走的……

黃先生放下百葉窗，把傍晚的陽光擋在了窗外。

小菲一屁股坐下來。

小菲：她全是假的……假的……

黃先生：我看瓔子倒是真的喜歡你，她自己也沒想到……

小菲：（很在意地）你怎么知道？她怎么說的？

黃先生仔細看她的眼睛。

他站起來，擰開收音機。

黃先生：我們上次在這里……一下就很久了……

小菲沒有回答他的話。新聞混著音樂漸漸在整個房間中彌漫開來。收音機射出一道黃色的光束。

小菲：我喜歡這種光。

黃先生：（不由自主地欣賞她）你真年輕……

小菲：我年輕？其實我早就老起來了……

這是小菲一下子把黃先生推開。

小菲：……我是個丫環的女兒。但這不是我的錯。愛情應該是純潔的……我可以有完全不同的選擇……我先回去了……

黃先生不置可否。小菲不敢看他。

黃先生：你真的急著回去？

黃先生拉起下菲的手，但她心情不穩定，時時好像在掙扎。她顫抖不止，黃先生有力的手臂控制住小菲的躁動。小菲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們便親吻起來，兩人的身體緊緊貼著對方。

黃先生：（沉穩的，低聲的）……按我的方式來……

漸漸的，小菲的手放在了黃先生的手上。小菲閉上眼睛感覺著黃先生的眼睛在她的衣衫上游走……小菲的表情時時變化著，好像在發現著男人的力量，每一刻都不同。那個瓔子的護身符在暗中閃爍著……

李公館（瓔子臥室陽臺）日 外

黃和瓔子已經合好，黃內疚又不小心，擔心小菲等他。瓔子嚴密注視。

瓔子和黃先生在陽臺上，衣服四散在地上，黃先生費勁地找到自己的衣服，瓔子則穿著睡袍，懶洋洋地躺在那里，喝著茶。他和瓔子顯然剛剛有過肌膚之交。

瓔子：有時候，倒要吵一吵，才會更覺出對方的好……

黃先生：（真誠地）我們一鬧別扭，我總是愿意能盡快言歸于好，不然我心里就不踏實。我其實是真離不開你的……

瓔子已經徹底放松下來。而黃先生卻開始顯得心不在焉。他的腳在地上打著點，開始偷偷看看手表。他看著小菲的窗口，那雪白的窗簾，正在微風中飄蕩，示意小菲不在家，而是在他的家里等他。瓔子岬了一口飲料，看了看外面的樹，樹在微風中沙沙作響。瓔子看了看黃先生輕輕打著點的腳。

黃先生意識到瓔子在看他，便緩緩地往椅子上靠了靠，把大這點的腳重又放到腳登上，安靜下來。

李公館（小菲臥室） 夜 內

小菲坐在鏡子前，瑟瑟發抖。仔細看去，可以看到她給自己畫了濃妝，但上面有一道一道淚痕，而她不斷地給自己補著妝。一有風吹草動，她就跳起來去開門。空曠的房間，冰冷的墻，好像在強調她的孤獨無助。她抱起雙臂，撫摸著自己的肢體，不敢觸動自己的敏感部分……幾次三番，她疲憊不堪，筋疲力盡。

李公館（花園） 夜 外

李家的花園里四處都是手里拿著夜燈和燭光的人們，細看才發現，客人們試小菲過去的鄰居，窮朋友，新政府的工作人員，和普通老百姓。大石獅子旁聚著幾個勞動婦女，粗聲大氣地聊著天，開花大小。仆人們也不穿制服，感覺很新鮮，但還不習慣……

瓔子換了一身工裝，開朗，明亮，爽快，認真地四處指揮和張羅著，有點像個女將軍。她走過來，和小菲挨著坐在一條長椅上，靠近柔和的燈光。小菲脖子上帶著瓔子送給她的項鏈，不時地還用手輕輕地摸一摸。姐妹倆一長一短地說著家常話。

……

瓔子和小菲坐在一起，她們把阿白拉來坐在兩人之間，妞妞和其他仆人也湊過來，一起拍張“合家歡”……。焰火突然開始了，滿山遍野，繁星似錦，大家抬起頭來。李家的焰火點亮了新貴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