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1月9日,濟南玉泉森信大酒店里舉行的一場結婚典禮格外引人注目:新娘是2000年悉尼奧運會69級冠軍林偉寧,第一個獲得奧運會冠軍的山東籍女運動員,一個豪情萬丈,被人冠以“大俠”名頭,卻又愛好中國古典詩詞,渾身散發出古典韻味的女子舉重運動員,新郎則是英姿颯爽的武警警官、知名軍旅詩人賈衛國。新郎是軍人,新娘是前奧運冠軍,他們是怎么走在一起的呢?林偉寧向筆者講述了她和軍旅詩人的愛情故事……
臺下有雙凝視我的眼
2003年12月16日,作為山東省“十大杰出青年”,我參加了在濟南召開的山東省青聯第14屆會議。面對臺下幾百雙眼睛,第一個上臺領獎的我異常激動,但我沒想到,其中一位會在不久后走進我的生活,走進我的感情世界,并最終成為我的知心伴侶。
會議召開后十來天,駐濟的全省青聯委員在玉泉森信大酒店舉行了一次聯誼活動。剛在酒桌前落座,坐在對面的男士起身打招呼:“今天你是主陪,我是副陪,能夠和咱們的奧運冠軍同桌當主副陪,我真高興!”男士是武警某部的少校警官,名叫賈衛國,言談舉止溫文爾雅,同時也透著成熟的男子漢氣。
初次相識給彼此都留下了美好的印象,我們互留了電話號碼,表示以后有機會再見。俗話說的好:好事多磨。在后來幾次的相邀中,我不是因為脫不開身,就是身在外地。
2004年的4月底,北方天氣轉暖,正是花朵蓄勢待放的美麗季節。賈衛國又一次盛情相約。電話里他語氣神秘,說有個文藝界的聚會,其中有幾個名人我見了一定會很高興——初次見面時,他了解到我比較喜歡文學。我一聽非常有興趣,問是哪些人,他賣關子不說,只說來了就知道了。
我如約來到招待所,賈衛國已在門口等我。這次他身穿武警警官制服,英姿颯爽。果真,聚會的都是文藝界有影響的人物,其中還有我非常喜歡的著名作家、省作協副主席李貫通。從舉重隊退役后,我的興趣愛好逐漸向文藝方面轉移,因此能見到這些作家我特別興奮,希望能多向他們取取經,充實自己。李貫通老師說:“偉寧大概還不知道吧?咱們這位警官文武雙全,也是武警部隊中很有名氣的詩人哩。”這話可讓我覺得意外,此前我雖知道賈衛國在部隊的政治處做宣傳工作,但沒想到他是個有才氣的詩人!頓時令我肅然起敬。賈衛國遞給我一本書:“這是我的詩集,請林老師多指正……”“哎呀,別總叫我老師好不好?”我笑著打斷他,”我年齡比你小,叫老師我渾身不自在,今后還是喊我的名字吧!”“那我就不客氣了。”賈衛國說,“我比你虛長幾歲,不介意的話今后你就叫我賈大哥吧!”
賈衛國——不,賈大哥的這本詩集名叫《銅顱》。我接過書說:“回去我一定好好拜讀。我也喜歡詩文,今后要多向你請教噢。”此后,我和賈大哥的聯系開始多起來。他常常打電話給我,問候我的生活情況。我也知道了這位軍旅詩人更多的個人情況:責大哥是魯西南人,1986年入伍,靠自己的勤奮努力一步步從基層走出來,畢業于解放軍南京政治學院新聞系。他在詩歌創作上的成績很令人贊嘆:已經在《人民日報》、《中國青年報》和《詩刊》、《解放軍文藝》等報刊發表詩作800多首,還發表小說、散文等文學作品幾十萬宇,連續7屆榮獲“武警文藝獎”,我讀過的詩集《銅顱》還曾獲全軍新作品一等獎。
賈大哥渾身散發出的詩人氣質深深地吸引著我。我很喜歡詩文,尤其偏愛古典詩詞。才華橫溢的他在這方面也造詣頗深,因此他成了我文學道路上的良師益友。我們開始在電話里探討各自對古典詩詞的見解、對詩歌意境的分析。我高興地發現,我倆常常有觀點一致之處,一次便乘興提議:“干脆咱們來接龍背誦《詩經》吧,一人背誦一句,如何?”“好啊,何樂而不為?你先出!”他欣然答應。“參差荇萊,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南有喬木,不可休思。”“漢有游女,不可求思。”在他一句我一句的對答中,直到手機發出“滴滴”的弱電提示,我才驚覺,因為聊得太投機,時間已經接近深夜了。
細心關愛撥動我心弦
共同的興趣愛好縮短了我們之間的距離,促成了我們之間更多的心與心的交流。我們之間逐漸減去了一般朋友的客套,彼此都用信任的態度對待對方。我愈加感覺到,賈大哥對人的關心好似一位兄長,無微不至而又溫暖人心。
記得在我們第二次見面時,他得知我雖愛好書法但從沒正規練習,就流露出想要幫助我的意思,在場的李貫通老師下達“指令”;“這個任務交給咱們的詩人,帶偉寧上路練書法!”我還沒開口,賈大哥搶先答應:“包在我身上,我明天就準備文房四寶!”次日一太早,他果真找上門來。一見面,我不禁愣住了——只見他滿頭大汗,手里抱著磚頭厚的一大捆宣紙,還有筆墨硯臺!
“天哪!這么多宣紙,我哪輩子才用得完?”
“這樣才能逼著你下工夫,一天至少寫滿一張才行!”
賈大哥擦擦汗水,對我下命令。他的認真讓我挺受感動。目送他的背影遠去,對他的好感和信任油然而生。
多年的舉重生涯養成了我堅強隱忍的性格,但再堅強也有脆弱無助的時候。從舉重隊退役后,2001年,我進入山東大學體育教育學院攻讀工商管理專業。由于底子薄,學習對我來說十分困難,即使晚上挑燈到深夜,成績進步還是很緩慢,這讓我非常焦急難過。但是作為一個公眾人物,同時又堅強奸勝的我,不愿意輕易向別人傾訴這些苦惱,而是選擇一個人默默承受,可在內心深處,真的希望有個人能傾聽自己訴說委屈和煩惱,幫自己分解憂愁,承擔壓力。
隨著我對賈大哥的信任逐日加深,漸漸地,我開始自然而然把學習和生活中不如意的事情告訴他聽。每次聽我“發泄”,他都非常耐心,等我講完后心情好受點,他才會娓娓開導我,告訴我人在逆境中應該保持豁達的心態。對我學業上的困難,他客觀地指出我學習方法的不足,告誡我學知識不要貪多,重在真正領會。
2004年6月13日晚上,因為學習英語背誦單詞吃力,我又急又氣,在電話中向賈大哥訴苦。他沉默一會兒問:“這種狀態對你學習很不利,難道你還打算一個人這樣捱著難過川”我有點賭氣:“我什么也不奢望,只想像鴕鳥一樣把頭埋到沙土中去,沒有任何外界的困擾和煩惱就好!”“偉寧,聽我說好嗎?”他的語氣突然變了,和以往兄長般的關懷相比,多了一份柔和的體貼:“如果你愿意,今后我可以一直聽你傾訴不開心的事情,幫你分擔人生的憂愁。”女孩子的心思是最敏感的,他的話陡然觸動了我的心弦。這是向我示愛嗎?如果說此前一直將他當作可信賴的大哥。而現在,憑女孩子的直覺,我猜測他對我的關心已經超出普通朋友的界限,他的細膩、關愛讓我開始有點不知所措,但有一點我可以確定,那就是我潛意識里對這份關心并不拒絕。
賈大哥兄長般的關懷讓我對他敬重之余,又增添了幾分莫名的依賴。這種好感、信任與依賴讓敏感的我意識到丘比特之箭早巳在我們的頭頂上空盤旋。
在逐步的交往過程中我發現,對待感情的態度,賈大哥和我相似,都渴望由淺及深、由淡到濃的那種水到渠成的愛情,我們好像都不排斥浪漫,但更在意的卻是持久恒溫的感情,而不是曇花一現的絢爛瞬間。
六月熾熱的季節,我和軍旅詩人戀愛了。
我和兵哥定兮生
我們的愛情生活是溫馨而甜蜜的,無論是學習、工作還是生活,賈大哥都給了我無微不至的關懷。
我一直住在山東體育學院宿舍,賈大哥經常來看望我。集體宿舍接待來訪者很不方便,每次我只好把舉重館的訓練房當咸客廳接待他,對此他毫不介意,我們便經常在運動員此起彼伏的訓練喊號聲中促膝談心。每次來他都會帶點小禮物——或是對人生勵志有啟迪的書籍,或是我學習中需要的資料,或是我喜歡的碟片。還有一種禮物是我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的——健胃藥。我的胃一直不好,時常吃健胃片。賈大哥知道后,竟跑到藥店買來一大包“健胃消食片”。他還嚴格控制我最喜愛的事物——冰淇淋,我雖然撅起嘴露出不樂意的神情,但心里卻甜美似蜜,因為我知道他的良苦用心。
到他的住處相聚,他總是下廚給我做飯,而我呢,有時不甘清閑,也挽起袖子幫他洗菜切菜。其實,我在廚房里還確實有一絕:那就是每次煮大蝦時我拌的調料,本來就是簡單的蔥、姜、味精等,他卻怎么也拌不出我手下的好味道。在飲食習慣上,我倆有個共同的愛好:喜食辣味,飄滿辣椒的“水煮魚”就是我倆的最愛。我也清楚吃辣椒刺激胃,可這習慣要改變還真挺難。賈大哥說服不了我不吃辣,不忍心看我不吃辣就要餓肚子相威脅的招數,只好折衷——盡可能少放辣椒。每次在飯店吃飯,他都跑到廚房,嚴格控制廚師放辣椒的數量。
在當運動員的那些年中,由于體形的關系,我對美麗服裝有一種條件反射的排斥,直到退役后仍沒有改變。賈大哥經常鼓勵我要自信,有時他還逗我:“你現在這么標準的體形,只有穿最漂亮的衣服才能配得上你!”
從春暖花開的季節相識,到七月似火的熱戀,再到碩果累累的收獲之秋,我們的愛情始終未曾褪色。交往中雖然沒有海誓山盟。生死相許的浪漫情懷,但這份由淺入深、由淡轉濃的感情,因不含任何世俗的雜質,而讓我們倍感珍惜。對于喜歡細水長流的我來說,那份平淡中透露出來的點滴關愛,更能令我感動和留戀。
2004年9月初,我因拔牙引發炎癥,躺在床上打吊針,賈大哥聽說后冒雨前來陪我,還帶來一束火紅的玫瑰。看著心愛的人一身濕漉漉地進門,沒坐下卻先為我倒水為我擦汗,我心里漸漸漫起一種溫暖的感覺,誰又能說,這似水流年中的溫柔片段不是生命中的浪漫呢?
甜蜜的愛情生活讓我們有了相守終生的渴望。2004年深秋的一個星期天,我來到他的住處。他下廚做了六道可口的菜肴,那道味道鮮美的“水煮魚”令我贊嘆不已,連連夸他好手藝。他緩緩放下筷子,突然抬頭盯著我:“偉寧,如果你喜歡這道菜,今后我愿意天天做給你吃好嗎?”
一個秋高氣爽的日子,我和賈大哥回到我的老家山東濰坊昌邑市。對我交往的這個以前只知其名未見其人的男友,我的父母非常滿意。在我家的農家小院,父親和賈大哥就像親密的爺兒倆,一個拉胡琴一個唱京戲,一旁圍攏的母親和我心里樂開了花,這種溫馨的場面讓我感動不已。
2005年1月9日,在初次相識的地方——玉泉森信大酒店,我們舉行了結婚典禮。“如果說我是風,你是雨,雨會跟著風走,風會圍著雨轉,我們會風雨同舟……”兵哥哥深情的詩句將見證我們未來的風雨人生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