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子的職責

一

大戰開始了。戰鼓雷動……五個卒子站在楚河邊。他們的職責：死守陣地，他們的目光，始終注視著對方的那座城池以及龜縮在刀口里面的“將軍”、“丞相”牙口“衛士”。

大戰初期，向來都是那些“戰車”、“戰馬”、“火炮”相互爭霸的階段。“戰車”穿梭無阻，橫行霸道；“戰馬”嘶鳴不已，沖鋒陷陣；“火炮”轟隆齊鳴，所向無敵。在這戰爭的開端，卒子是“擋箭牌”，是“替死鬼”，是“戰爭的炮灰”。

一發炮彈越過了“楚河”炸飛了一個卒子，一輛戰車奔馳而來，另一個可憐的卒子被無情地輾過。他們只剩三個兄弟了。

二

戰場上出現了少有的寂靜，激烈拼殺的場面已經過去了。戰爭進入了相持階段。“戰車”翻倒在地，熊熊地燃燒著；“戰馬”躺在地上流血不已，在痛苦地呻吟著；“火炮”也啞了，古銅色的炮口變得異常冰冷。戰場顯得格外冷清。 “元帥”焦急的目光從戰場一掃而過，突然，他的眼睛一亮，他看到了河邊的三個卒子，就好像從失敗的深淵中看到了希望的稻草。

卒子的職責：突圍出去。三個卒子抖了抖身上的炮灰，握緊了手中的長矛，踏進了泥濘的楚河。“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土一去兮不復返……”

三

一踏上敵方的領土，三個卒子便迅速聚集在一起勇敢沖殺。他們驚奇地發現，曾經不可一世的“戰車”，竟悄悄地繞過了他們。一匹高傲的“戰馬”，想擋住他們的去路。三個卒子圍住“戰馬”，終于砍下了那顆高貴的頭顱。他們的職責：攻破城池！

城池已近在咫尺了。太陽漸漸收起了通黃的光線，天空一片淡青色，城墻下，三個卒子圍坐在一輛散了架、正燃燒著的“戰車”邊休息，他們手中的戰矛，已被磨得锃亮，泛出冰冷的光芒。城墻內，“將軍”、“丞相”們已驚慌失措地亂作了一團，望著這一切，卒子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

四

遠處天邊露出一線曙光，三個卒子身上披上了金色的霞，現在，他們的職責是：殺死將軍，奪取勝利。

卒子的腳步被迫停止了。丞相在他們面前布下了森嚴的“菱形陣”，經過了短暫的沉默，一個卒子毫不猶豫地跳進了陣中，瞬間，卒子和“丞相”一同倒了下去。

兩個卒子含著熱淚掩埋了同伴的遺體，懷著滿腔仇恨沖進了城池，兩個“衛士”在能征善戰的卒子面前顯得不堪一擊，很快就被卒子手中那支尖銳的鋼矛刺穿了胸膛。

卒子終于來到了“將軍”的面前。此時的“將軍”，正在墻角縮成一團，臉色蒼白，渾身發抖，卒子向他投去一絲嘲諷，舉起了手中的鋼矛……

卒子完成了他的職責。

(劉洋摘自2004年10月12日《語文報》高中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