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日軍的731細菌部隊在中國犯下的累累罪行,國人多少有所耳聞。下面我們刊登的是731部隊當年的成員田村良雄的自述。聽聽他當年是如何殘害中國人和他對此所作的懺悔吧!
一到晚上6點鐘,這里就沒有人來了。整棟建筑物里變得死亡一樣寂靜。昏暗的常明燈光照在鉛色的高壓滅菌機和溶解鍋上。從地下室不時傳來孵卵室自動調(diào)溫儀的運轉(zhuǎn)聲和特別班監(jiān)禁的人犯的腳鐐聲。腐敗菌培養(yǎng)基和消毒劑的強烈臭味彌漫在建筑物里。
這天我比平時來得早,沿著走廊向左拐,昏暗的走廊兩旁擺著一個挨一個的細菌培養(yǎng)罐。長長的走廊里沒有第二個人,皮鞋踏在水泥地上咯噔咯噔的響聲,使我產(chǎn)生身后有人跟蹤的錯覺。,我?guī)状位仡^看時,都沒有任何人。這時,我的眼前突然重現(xiàn)了3天前由于注射鼠疫菌而感染了鼠疫的中國人仇限的面孔,只見他沖著我大罵道:“鬼子!日本鬼子!”我不由自主地罵了一句“畜生”,便急匆匆地加快了腳步。
二樓和三樓都是研究室,都是進行殺人實驗的地方,一上樓,就可以聞到動物的尸臭和血臭。我走進自己的研究室,馬上看到前幾天注射完細菌的老鼠和荷蘭豬。那些小動物身上弄得很臟,毛都直立起來,躺在籠子里蠕動著。人的死亡、動物的死亡對于正常人說來都應(yīng)當是感到悲痛的事情,而對于我這個研究細菌戰(zhàn)的人說來,卻是件高興的事,因為這表明自己培養(yǎng)的細菌毒力強,自己可以建功立業(yè)了。我檢查了小動物之后,自言自語地說“毒力不錯”,然后就把死老鼠的肚子剖開,取出肝臟和脾臟繼續(xù)作細菌培養(yǎng)。
7點鐘,該給中國人量體溫了。我想,既然動物這么快就死了,那些“圓木”也會死的,就不會像昨天那樣反抗我了。我先到消毒室取了器材,然后來到特別班,交了特別許可證,進了大鐵門,便來到專門監(jiān)禁中國人的兩棟樓之一的7棟。從對面走過來兩個穿著防菌服的人,他們抬著一副擔(dān)架,上面躺著一個被殺害的、頭顱被打開、肚子被剖開、腳被剁掉、肌肉被切成大塊的中國人。看到這個被慘殺的人以后,我加快了腳步,走到3天前被我注射了鼠疫菌的中國人的12號牢房門前。中國人由于我注射的鼠疫菌,現(xiàn)在正吐著血,趴在床上。
我打開鐵鎖,走進牢門。中國人抬起頭來用眼睛瞪著我。我知道他已經(jīng)失去了抵抗力,一邊說“畜生,你還不死”,一邊踢了他一腳。
“哇——哇——”中國人又吐了兩口血,然后用力說道,“鬼子!我一定要報仇!”于是我把帶來的消毒藥水灑到他身上就走出了牢房。
走到出口的時候,我看到從對面走過來細菌實驗的直接指揮者宇田技術(shù)員。我想,宇田為什么來得這么早呢?沒有任何理由啊。而宇田故意躲避著我的視線。我想,他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我故意向旁拐過去。等他走進人口之后,我就從后邊跟上他,而宇田突然轉(zhuǎn)過身來,低聲對我說:“我要干一件有趣的事。你跟我來吧!”說完就拉住我的手,走到最里面的一間牢房門前。他對我說:“你在這兒放哨,如果有當官的來了就告訴我!行嗎?”說完,他就從口袋里掏出一把自己配的鑰匙打開牢房門走了進去。我知道,要進牢房必須得到特別班班長的批準,可這是怎么回事?我往牢房里張望,水泥地面鋪著薄的被子上面,坐著一個約 26歲的婦女。“干什么?”那個婦女面色蒼白,眉毛倒豎,臉上帶著一副憎恨的表情。可是,由于長期拷問,營養(yǎng)不足,她已經(jīng)失去了抵抗力。在失去了人類最起碼的道德心的侵略者面前,她只能成為獸欲的犧牲品。
親眼看著宇田把這個婦女強奸以后,我也成了一只發(fā)狂的狗。我從鑰匙洞里把鑰匙拔出來,用它去開隔壁一間牢房的門,擰了半天擰不開。我從鑰匙洞看到里面有一個25歲左右的中國婦女抱著一個2歲左右的孩子坐在那里。我又把鑰 匙插進去,可還是打不開。于是,我又去開另外一間牢房的門,沒想到,一下子就打開了。屋子里坐著一個非常瘦弱的30歲左右的中國婦女,她靠墻坐著,目光呆滯,臉上好像還有些浮腫,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婦女看到我,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帶有嘲諷意味的笑意,問我:“你有什么事?”我走過去仔細看著她。她半睜著眼,把骨瘦如柴的手伸出來,指尖的骨頭都變黑了。我知道,這是吉村班的凍傷實驗所留下的痕跡,沒什么可怕的。于是,我就把她推倒在地上,然后就像餓狼一樣撲到她身上。盡管婦女拼命掙扎著,眼里燃燒起憎恨與羞恥的怒火,可是她已經(jīng)沒有抵抗力了。當我把她的褲子扒掉以后,看到她從下腹部到鼠蹊部(腹股溝)都變成了紫紅色、膿水流到床上的時候,我才想起來,這個婦女已經(jīng)成為二木班的性病細菌實驗晶了,根本不能滿足我的獸欲了。于是我罵了一聲“真倒霉”,又踢了婦女一腳,離開了那間牢房。
我和宇田進了解剖室。解剖臺上的解剖剛剛結(jié)束,“血流管”里的鮮血還在流著,流到臺下放著的一個大玻璃瓶里,發(fā)出嘩嘩的聲音:大號的手術(shù)刀沾上了中國人的鮮血,形成了鮮紅的血糊。“喂,田村,趕快給器材消毒吧!”宇田對我說完就走出去了。
這時,大木啟吾少校課長和細島宏副班長全身穿著橡膠防菌衣走了進來。“開始吧!”在大木的命令下,細島把手術(shù)刀、止血鉗子等放進了滅菌器。這時,早晨被我灑過消毒藥的那個中國人被擔(dān)架抬進了解剖室。中國人的臉是紫色的,浮腫著。大木看了看中國人的臉色便吩咐道:“趕快注射樟腦液,不然,實驗就沒法做了。”在一旁站著的細島馬上命令我:“拿兩支樟腦液來!”
中國人被注射了樟腦液后,睜開了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腳都被固定在手術(shù)臺上了,沒有說話,眼睛里涌出了絕望的淚水。
細島摸摸中國人的脖子,找到了他的頸動脈,用右手拿著的解剖刀一下子切斷了一側(cè)頸動脈。鮮血立刻噴射出來。中國人本來就遭受著鼠疫病的折磨,又被割斷了血管,低下了頭,神志不清了。這時,宇田拿起止血鉗,把頸動脈的切口兩端都夾住。細島用解剖刀敲了敲中國人的心臟部位,吩咐注射兩支樟腦強心劑,然后又切斷了中國人的另一側(cè)頸動脈,并讓我拿著一個能裝30毫升的小藥瓶接住頸動脈中流出的鮮血。雖然注射了強心劑,可是中國人已經(jīng)不能動了,血管中流出來的血也停止了。這時,大木又命令道:“再打4支強心劑!”可是,怎么搶救也沒用,中國人的呼吸已經(jīng)停止了,心臟也不再跳動,血管里的血流盡了。“把解剖刀準備好!”細島操起解剖刀從上腹部切到下腹部,又從下腹部切到胸部,又操起骨鋸把肋骨都鋸斷,使內(nèi)臟完全露出來,
20分鐘以后,這個中國人的肉體就被切成了許多塊,內(nèi)臟都被一塊一塊地摘出來。直到這時,我們 4人才像4條吃人的惡狼一樣覺得累了,回到隔壁的休息室休息。
過了一會兒,大木和細島到軍官室去了,休息室里只剩下我和宇田。宇田一邊脫下用消毒藥沖過的防菌衣,一邊說:“田村,這個中國‘圓木’的肺子你看見了吧?這一定是肺鼠疫,可是,到第4天還沒有完全死亡。”“那么,原因是什么呢?”“原因就在于他們進行的反抗絕食斗爭……”宇田又接著說,“他們八路軍里確實有比我們更優(yōu)秀的防疫疫苗。用石田技師的話來說就是‘生菌疫苗’。我們必須培養(yǎng)出來比它毒力更強的細菌才能進行細菌戰(zhàn)。”
731部隊窮兇極惡的非人道的行為是全人類所不能容許的罪行,是違反國際法規(guī)則、踐踏人道主義原則的倒行逆施行為。我非常愚蠢地成為731部隊的走狗,犯下了許許多多不可饒恕的罪行,現(xiàn)在后悔也來不及了。
(李建力摘自解放軍出版社《關(guān)東大屠殺——日軍侵華罪行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