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在財經方面的新思想、新觀點,其成就都大大超過了前代和同時代的經濟思想家,所以他完全可以稱為大財經思想家,其中影響較大且現在還應加以發揚的,如孔子的義利觀、生產思想、富民思想、輕徭薄賦思想、財富分配思想、量入為出思想、節用思想等。
孔子的義利觀
研究孔子的財經思想,必須從他的義利觀入手,因為價值觀是孔子思想體系的核心,也是他整個政治經濟倫理思想體系的核心??鬃訉Ω鞣N經濟問題的議論,以及他的財經思想的各個組成部分都同這個核心密切相關。研究孔子的財經思想,抓住了義利觀就等于抓住了孔子思想的關鍵。他的辯證思維方法,在當今社會,對于如何從社會的發展出發,確立人的價值觀,有重大的意義。
《論語》中孔子言義利并不罕見,如“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放于利而行,多怨”,“見利思義”,“毋見小利,……見小利而大事不成”等等,都是孔子直言利的例證,以此來告誡人們,要以“義”為前提,堅持義利統一的原則??鬃拥牧x利觀,強調了義對利的主導作用、制約作用和優先地位,嚴格要求“利”必須服從“義”,先義后利“義然后取”,合于義的利,多取不為貪,不合于義的利,少取亦為恥。《論語·憲問》中講“不義而富且貴,于我如浮云”,足以證明,其對獲不義之財者的蔑視??鬃犹岢×x之利,在符合義的情況下,追求財利是合理的經濟行為。綜上所述,孔子的義利觀,雖然繼承了春秋時代義利關系的基本思想觀點,但是,他有了新的發展,使義利觀同社會基本制度結合起來,形成一系列觀念、原理和范疇,形成有體系的經濟學說,給我們留下了寶貴的精神財富,足以為我們弘揚光大。
孔子的財富分配思想
孔子對財富的分配,相對來講論述較多。但由于歷史的局限性和社會發展的階段性的原因,其論述為統治階級服務的色彩比較濃厚。我們研究孔子的思想,是為了弘揚中華民族的優秀文化,汲取其精華,為中國的現代化建設服務,決不是生吞古訓,照搬硬套??鬃拥呢敻环峙渌枷?,主要包括兩項內容,一是國家分配,二是個人分配。因篇幅所限,這里只談國家分配。國家分配是通過財政來實施的,財政是通過國家手段以征收稅賦等形式,從社會總產品中無償取得部分產品支配權實現的。孔子在財富分配的問題上,堅持量入為出,收支平衡的原則。他崇尚節儉,提出“節用而愛人”的觀點,即在國家的消費方面主張節儉,以制約統治階級越來越高的需求欲望,以免加重百姓的負擔,破壞生產力,造成社會不安定。他還提出了分配“不患寡而患不均”的觀點。這一觀點主要是對統治階級內部生產資料分配而提出的。他認為要按等級來分配生產資料,以禮行之,反對過多地集中在少數人手里,造成內部的分配不均,出現互相侵奪和分裂動亂,導致政權崩潰。盡管他的觀點是為維護封建統治政權而提出的,但孔子作為統治階級的成員之一,能提出縮小這種不均的差距,亦是難能可貴的,具有一定的政治眼光。
人類社會的發展,物質和精神文明的進步,是歷史的客觀規律??鬃咏o中華民族留下優秀的文化遺產,是歷史的精神財富,炎黃子孫有權繼承,亦有權發展,正如諾貝爾獎獲得者在巴黎集會的宣言中指出:“人類要在二十一世紀生存下去,必須從兩千五百年前孔夫子那里去尋找智慧。”
孟子理財行“仁政”
孟子生活在戰國中期,同孔子相差一個多世紀,他繼承和發展了孔子創立的儒家學說,是繼孔子之后儒家的主要代表人物,被后世儒家尊為“亞圣”的孟子的理財思想比較豐富。
孟子看到戰國中期各國競相用武力征伐,以圖取財占地而不顧人民的死活,他很痛心,希望統治者以德服人,實行仁政,用仁愛之心去對待人民,以得民心。得民心就能得天下。他向齊宣王、梁惠王和滕文公等宣傳 他的“仁政”方案。梁惠王問他,如何使其國獲得利益,他回答說:“王何必曰利?亦有仁義而已矣”。他所講的仁政,包括的內容很多。從與梁惠王的對話中講到:不因徭 役而耽誤農業生產季節,保護山林水產資源、救濟貧困、興辦教育等。孟子在同滕文公交談中提到,實行仁政必須給人民配置土地,并做到產權明晰。他說:“有恒產者有恒心,無恒產者無恒心”,應實行“井田制”?!胺嚼锒?,井九百畝,其中為公田。八家皆私百畝,同養公田,公事畢然后治私事”。除人民分得井地外,官吏按等“分田制祿”。他希望通過“明君制民之產”,使民“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樂歲終身飽,兇年免于死亡”。人民生活有了保障,再加上勸善的教育,人民就必然擁護統治者。行仁政的結果是有利于統治者的長治久安。
主張輕薄賦稅
孟子認為,賦稅是社會分工產生的,一部分社會管理者從事腦力勞動,大部分生產者為管理者提供生活資料。他說:“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天下之道義也?!边^去,我們認為孟子是站在統治者的立場上說話?,F在看來,這段話不符合公平的原則,因為人民不能自由選擇勞心還是勞力,但符合效益的原則,社會分工是社會生產力發展的必要前提。在財稅理論界,一些人至今還認為,賦稅的產生是社會分工引起的。
孟子從行仁政出發,不僅要求賦稅輕,還要求稅種少。他所處的時代,不僅稅收重,而且品種繁多。有“布縷之征、粟米之征、力役之征”。君子只應“用其一,緩其二”。如果“用其二,而民有殍,用其三,而父子離”。
孟子認為,夏商周三代的賦稅制度分別為貢、助、徹 。他說:“夏后氏五十而貢,殷人七十而助,周人百畝而徹 ,其實皆什一也?!彼栌每鬃拥脑挕爸蔚啬朴谥簧朴谪暋?。認為助法最好,貢法最不好。為什么貢法不好呢?“貢者,校數歲之中以為常。樂歲,粒米狼戾,多取之而不虐,則寡取之;兇年,糞其田而不足,則必取盈焉”。貢法是按數年的平均產量作為一個定額來征稅,而不管年成的豐歉。豐收之年,多征不為虐,卻不多征,受災年頭,收成很差,連糞肥的開支都不能抵補,但又非收足定額不可。這是貢法的局限。助法是借助民力耕種公田作為國家收入來源的辦法。孟子認為這種辦法好,無論豐年災年,國家收入水平同人民相當。所以他把這種稅法作為最理想的稅制,認為周代的徹法也是助法,所謂“雖周亦助也”。
在追述古代稅制的基礎上,孟子提出了“助而不稅”的主張,即只由助法籌得國用,其他的工商稅、貨物稅、通過稅,均不應課征。他說:“市廛而不征,法而不廛,則天下之商皆悅,而愿藏于其市矣;關譏而不征,則天下之旅皆悅,而愿耕于其野矣。廛無夫里之布,則天下之民皆悅,而愿為之氓矣。”這段話的意思是市場中的商舍不征稅,貨物按照規定辦法出售而不收稅,關卡也只緝查行旅而免征關稅,城市不生產的宅地不納房地稅,無職業之人不收人頭稅。這些租稅都不征收,則財政來源 只剩農業生產上的收入一項,孟子提出的單一的農業稅政策,在歐洲到18世紀才由資產階級重農學派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