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溫暖的手掌藏著我的完美愛情

屋頂?shù)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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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6點，林小玄已經(jīng)是第三次拖地板了。賴在床上的齊薇終于忍不住，從被子里探出頭：“拜托，大小姐，我們的房子已經(jīng)比醫(yī)院的無菌室還干凈了，即使一個微生物在你的大力清潔下也無法生存了，你就放過我這條懶蟲吧。”

6點，離上班還有兩個小時，林小玄看著墻上的掛鐘，愣了兩秒中，時間怎么如此慢。林小玄拿起昨晚齊薇隨手擱在茶幾上的雜志打發(fā)時間。如果是以前，她肯定鉆進齊薇的被窩把她鬧起來，兩個人打打鬧鬧，時間很快就會溜走。可是，一切都不可能回到以前了。

查完病房，林小玄坐在值班室發(fā)呆。護士長的高跟鞋敲擊著大理石地板，走到林小玄的面前。“9點半，7號床手術(shù)，程醫(yī)生主刀，你先做準備。”欲走，卻突然回頭，“你的白馬王子怎么好幾天沒來接你了？不是出問題了吧？”“已經(jīng)分手了。護士長，還有什么事嗎？沒事的話，我想先準備手術(shù)了。”林小玄不想再聽護士長八卦下去，將手中的病歷本翻得嘩啦啦響。

林小玄去年剛從護校畢業(yè)，直接分配到現(xiàn)在的醫(yī)院。一年的護理中，見過的手術(shù)也不少了，可是看到程醫(yī)生切開7號床的腹腔還是忍不住別過頭去。這樣血淋淋的場面一直是自己很不喜歡的。

自小的夢想是當老師，可因為高三的一段單戀，林小玄被一所護校錄取了。實習的時候林小玄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工作就是每天面對那么多殘忍的場面，還要努力給病人帶來安慰。第一次實習，碰到的是一位需要截肢的病人，手術(shù)當中，林小玄實在看不下去沖到洗手間狂吐了一氣。

晚上，寢室的同學翻看有關(guān)星座的小冊子，一個同學惋惜地說：“小玄，處女座有完美情節(jié)，挑剔，有嚴重的潔癖，你不適合做護士的。”很長一段時間林小玄都是悶悶不樂的，可是她還是堅持下來了，不是習慣了，而是不想讓父母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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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時間，林小玄沒胃口，一個人躲在值班室里看漫畫。程醫(yī)生走過來，遞給她一袋葡萄：“怎么沒去吃飯，沒胃口嗎？吃點葡萄吧，一個患者送的，下午還有一個手術(shù)呢，需要體力。”林小玄說了聲謝謝，接過了葡萄。手指觸到程醫(yī)生的手，冰涼的，如同手術(shù)刀那般金屬的冰涼。

其實剛分到醫(yī)院的時候，林小玄就注意到程醫(yī)生關(guān)注的目光。程醫(yī)生也算不錯，年輕有為，長得也很白凈，只是第一次見面握手時，程醫(yī)生手指的冰涼讓林小玄打了一個寒戰(zhàn)，這樣冰涼的手太缺少溫度，好像只是用來握手術(shù)器械的。不是反感，只是林小玄不喜歡。于是就刻意躲避那探詢的目光，何況很快許言就出現(xiàn)了。

許言是林小玄到這家醫(yī)院的第81天住院的，踢足球時意外摔傷，小腿骨折。查病房的時候，林小玄發(fā)現(xiàn)整個3號病房的人都圍在許言的旁邊，歡笑陣陣，走過去才發(fā)現(xiàn)許言在表演魔術(shù)，不是很難的那種小魔術(shù)，可還是為被病痛折磨的傷者帶來了歡笑。許言燦爛的笑容讓林小玄很是羨慕，自己好像從來沒這么開心過。“嗨，林小姐，我很想去醫(yī)院的小花園散步，批準吧？”許言的臉上有跟年齡不相稱的頑皮。“不能太久，你的腿還不能吃力。”嘴上冰冷，可是林小玄還是不忍心拒絕這樣有著無辜神情的男人的請求，扶著他下樓，握住他的手時，竟有些燙。

林小玄習慣性地將手放在許言的額頭，還好并沒有發(fā)燒。“放心了，我沒發(fā)燒，只是體溫比普通人高些。不信，你試。”許言不等林小玄反映，就抓住她的手：“對吧，溫度比你高吧。嘿嘿。”“你怎么這么孩子氣。”林小玄假裝生氣地將手抽了回來。這個男人孩子氣的神情讓她有些手足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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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葉時節(jié)，許言腿上的石膏終于可以拆了，他孩子氣地讓林小玄在石膏上簽上自己的名字，并說要一生珍藏。林小玄拗不過他，只得簽了，許言又順勢在林小玄的簽名下寫上“I LOVE YOU”。其他病友開始歡呼，林小玄羞得滿臉通紅，躲閃出去。

整個冬日，林小玄再也不用擔心凍手。即使在雪花漫天飛舞時，只要把手放進許言的手掌里，很快就被他的體溫暖熱。每天林小玄都可以收到許言畫的漫畫，工作不再像她想的那樣難以忍受，日子在快樂中一天天滑過。

許言在林小玄的家里呆的時間越來越長，吃了晚飯，還要蹭在一起，總說舍不得，偶爾的晚上，許言也會賴著不肯走，齊薇就一副不肯成人之美的樣子，兩個人就掐了起來。

看著他們倆像孩子一般爭自己的寵愛，林小玄有了深深的滿足感。三個人常常是笑做一團，有時林小玄想，跟許言在一起好像自己要把一輩子的笑容全部展現(xiàn)，可是很快才發(fā)現(xiàn)，原來和他一起的日子，自己的眼淚也是一樣的多。

兩個人的爭吵越來越多，起因無非是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什么許言用了毛巾總是不肯疊整齊，隨手翻過的書也老是亂丟了。可是次數(shù)多了，兩個人彼此都很受傷。林小玄拉著齊薇訴苦：“許言像個小孩子，總是不懂事。”許言也會很無奈地像齊薇攤手：“我只是沒把毛巾疊好，值得發(fā)這么大脾氣嗎？”

真正的矛盾升級，是在盛夏的夜晚。林小玄下了夜班，卻不見許言來接自己，打電話過去，接的卻是齊薇：“許言喝醉了，在家里，你回來吧。”掛了電話，林小玄的心如羽毛般輕輕飄落，那種失落的情緒擊碎了她心中的所有柔情。

打車回家，悶熱的空氣讓林小玄有些呼吸困難。怒氣在心中一點點積聚。推開房門的剎那，林小玄看到許言抱著齊薇的胳膊在嚷著什么，許言看來是真的喝多了，林小玄怒氣沖沖地站在他的面前，他還是沒有松掉抱著齊薇胳膊的手，仍在含混地嚷著“跟她在一起太累了，我怎么做她都不滿意，難道非要把我打造成十全十美的人嗎？”看到林小玄鐵青的臉，齊薇趕忙說：“小玄，快來看看你家許言，喝得一塌糊涂。”

“就讓他醉死好了。”林小玄賭氣回到自己的房間，門被狠狠地關(guān)上。齊薇愣了半天，只得拿了床被子替許言蓋上，悻悻地回到自己的房間。

一夜無眠。第二天清晨，一向早起的林小玄還趴在床上抹眼淚，頭痛欲裂。許言在外面敲門，說著低三下氣的話，林小玄的氣還是沒消，打開門，一個枕頭扔了過去，吼道：“跟我在一起累就去找別人，干嗎還賴在這里？”許言的笑僵持在臉上，瞬間凝固，看了林小玄一眼，憤然跨出房門。只是一句泄憤的話，話沖出口就有些懊悔了，可是許言的離開讓所有的懊悔都沒有任何意義。眼淚慢慢從林小玄的臉頰爬過。可是她的腳卻無法移開，把自己剩下的可憐的自尊緊緊地握在手里，直到痛得失去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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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程醫(yī)生的追求是有些無奈的。畢竟需要有個人來彌補許言離開所留下的空白，那一段時間的寂寞幾乎讓林小玄窒息，她渴望抓住些什么，程醫(yī)生是她這個時候所能抓住的惟一的稻草。

冬天來臨的時候，林小玄搬到了程醫(yī)生的家里。怕冷的人只有和別人相依才能抵抗冬日的嚴寒。可是即使兩個人緊緊地相擁，林小玄還是覺得冷，尤其是當程醫(yī)生冰涼的手滑過她的肌膚，那種冷讓她覺得無助且蒼涼。程醫(yī)生不在家的時候，林小玄將空調(diào)的溫度調(diào)到最高，可是那徐徐送來的暖風并沒有給她冰涼的四肢帶來溫暖。那種刺骨的寒意使得林小玄對程醫(yī)生越來越疏離，即使兩個人仍躺在同一張床上。那記憶中曾經(jīng)溫暖她的手常常在夢中回來，許言那燦爛的笑容也總是牢牢地占據(jù)了她的腦海，不經(jīng)意間總會調(diào)皮地閃現(xiàn)。

春暖花開，溫度在回升，可是林小玄心中的寒意并沒有減退，和程醫(yī)生的關(guān)系也沒有因為春天的到來而有所緩和。分手的時候，林小玄小聲地說：“抱歉，我需要的完美愛情不在這里，她在能給我溫暖的手掌中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