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西有一院落,北臨法華寺,南傍萬壽寺,昆玉河繞墻而過,紫竹橋飛架近旁。院內精英匯聚,察天下大事是其職責,究世界走向是其使命。院內有屋名“知客咖啡”,其內有室曰“思謀空間”,星星點點的思想火花常常在議論風生之際從此處迸發。從本期起,火花匯成了這個專欄。———編者
不久前筆者隨中國現代國際關系研究院參訪團赴美考察,十天行程緊湊、高效,給人提供了重新審“美”的機會。
美國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國家?這是個老問題。是宗教多于世俗,還是世俗多于宗教,或者干脆是宗教世俗化國家,向來看法不一。但可以確定的一點是美國基本上是個宗教國家。不過美國宗教色彩日益濃厚并為我們所認識,還是近些年來,特別是小布什擔任總統之后的事。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教授Jack Citrin就此評論道,布什這次競選連任獲勝,是因為他及他的班子成功制造并控制了一個重要話題,即將競選本身從人與人之間的對話轉化成為人與上帝之間的對話。在這方面民主黨顯然不是對手。
近十年來,美國因經濟擴張帶動大批新城鎮的出現和發展。實際上,新城鎮的發展也就是教堂延伸之地,換而言之,這些新城鎮必然會成為布什的支持基地。其中包括美國中西部各州那些被稱為“紅脖子”(Red Neck)的群體,他們篤信宗教、在農場和太陽下干活,關注社區發展遠甚于外部世界,布什的“牛仔”作派與風格令他們很受用。此外,近年來美國對外用兵不斷,軍隊里的宗教氣氛也越發明顯。
客觀地講,美國政治制度的設計遲早會對極端主義政策“糾編”。雖然人們看到美國政治因選舉因素表現出強弱、分化態勢,但選后已經出現平衡跡象。筆者感到需要關注的是美國宗教組織對赴美留學生影響日益加大。多年來,美國以自身經濟、科技、制度等優勢吸引了全球最優秀的人才,同時又通過宗教籠絡其心、留住其心、拴住其人。單這一點,任何其它國家都難以做到。
布什總統的個性始終是關注焦點。圍繞大選在美國存在著兩種截然不同“布什觀”:一方推崇有加,一方嗤之以鼻;一方認為他代表了美國的方向,一方嘲笑他根本不會獨立思考。在與科羅拉多州丹佛大學校長Marc Holtzman的交談中,我們切實感受到親布什人馬的立場。校長與布什家族關系密切,在布什第一任內曾獲邀擔任商務部副部長一職,不過他謝絕了。大選前,布什曾到丹佛市造勢并與其私下交談。總統問他:“邁克,最近怎么樣?”答曰:“我感到很孤獨。”“為什么?”校長說:“我是全美支持你的僅有的三個大學校長之一。”布什則故做驚訝:“這么多呀。那么,請告訴我另外兩人是誰?”布什式的幽默與機智從中可見一斑。
值得一提的是,布什只在大丹佛地區的格蘭代爾市呆了一天,吃了一頓晚餐,他選擇的是中國餐館,而且是一個人獨自去的。其他高級官員包括賴斯則選擇了五星級酒店。多年來,人門所說的布什的“中國情結”仿佛又增加了些許分量。丹佛大學是美國新科國務卿賴斯的母校,提到賴斯,順便也對中美關系說兩句。賴斯上任表明國務院系統有了更大的發言權,而國務院是美職業外交家聚集的地方。多年來,美國對中國全面圍堵有心無力,對中國積極友善又有力無心。未來四年中美兩國關系“外松內緊”與“外緊內松”可能交替呈現。不過,也要始終警惕美國式的帶有宗教色彩的“發狂”。
時下關于美國經濟也是人言人殊。亞洲金融危機的始作俑者、金融家同時更像哲學家的索羅斯最近斷言,美國經濟已經進入“走走停停”階段。當前美國經濟正面臨一個新的爬坡或下坡,如何應對并向好的方向轉變正處于關鍵時刻,美國政府已經認識到這點。一個突出問題是美國資源分配“僧多粥少”跡象正在加劇,諸如減稅、社會保障、醫療保險、反恐與安全成本增高等等使財政支出入不敷出。在美國發現一個有趣現象,即有許多大學社科研究領域的教授抱怨經費分配不公,但這只是表面。仔細打聽知道,美國正在進行“國土安全研究計劃”。其中大部分撥款(95%)流向自然科學領域。我個人認為,這種研究計劃的意義絕非僅限安全領域,一旦實施,勢將打下美國經濟長期增長的基礎,帶動相關產業的發展,其未來影響不可低估。
亞里士多德說過,如果一個東西太過龐大就很難從整體上對其進行把握。美國作為一超大國就是這樣的一個對象,因此上述訪美觀感也只是一些“盲人摸象”式的理解,提出來以便大家共同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