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時北京的青年男女們不知道什么叫“自由戀愛”,即使知道了也是不敢想的事情。未婚的男女青年們如果想解決個人問題,只能先跟父母打個招呼,然后通過父母去找一個提親的人———媒婆。大多數時候,父母還沒來得及征求一下當事人的意見,就把他們給包辦出去了。按照過去迷信的說法,婦女一生中如果為別人做了三次“紅媒”(男女都是初婚),死后就不會入地獄。本來舊社會婦女就沒什么地位,日子過得不如今天的“半邊天”舒坦,所以都盼著死后能有個好待遇,在這種心理的驅使下,婦女們倒是喜歡為別人說媒的。媒婆這個行當不但錢財上吃不了虧,而且每到一家,家長們為了自己兒女的終身大事,自然要禮遇她,所以“媒婆”是個有吃有喝又有得拿的職業。不過媒婆想把活兒干得漂亮也不是那么容易,先要有一副好腿腳,喜歡到處“串門子”,從中了解各家未婚青年的實際情況以及家長的脾氣秉性,甚至連遠房親戚也要列入考察范圍。如此先將“人力資源”逐個登記于心,也就不至于臨時亂了陣腳,使主顧們失望而歸。其次,媒婆的嘴巴要巧,懂得揚長避短,實話實說一個媒都保不成。別人的終身大事關系到自己的口糧,所以媒婆們往往用花言巧語來打動雙方家長,“工作匯報”只挑好的說,反正男女雙方拜過堂之后才能相見,到時候媒婆們早就不見人影了,把銀子弄到手才是正事。如此包辦,青年男女們真是欲求幸福而無門了。
澡堂子
北京最早出現的澡堂是元朝寺院僧人們開辦的“香水行”。明朝永樂年間,北京開始出現正式的洗浴業。到了清代,澡堂子的地盤已經擴展到了西直門、朝陽門一帶,辛亥革命之后,隨著時代的進步,這種行業逐漸興盛發展起來。最初,澡堂子是群眾清潔身體、搞個人衛生的公共場所,講究沒那么多,所以設施也比較簡單。作為一個古城,又是歷代皇城,總會留下一些喜歡擺譜的遺老遺少,還有不少闊氣的豪門新貴、官僚軍閥等,總之這些人也是要洗澡的,而且還要撿那種符合身份地位的地方———環境要優雅、設施要齊全、地方要干凈,還要有人跑前跑后伺候著。于是,為了迎合這些“貴人”們的心理,澡堂子老板開始在設備和服務上開動腦筋了。
北京的澡堂一般分為三個等級。第一等叫做“官塘”,官塘的設施豪華,是專門為有錢人準備的。來官塘的人不光是為了洗澡,這些人往往叫上三五個同僚,到浴堂內先找個雅座坐下,支使伙計泡上一壺上好的龍井,點上一袋煙,一邊享受一邊侃大山或者談生意,興致來了還要擺上一桌麻將,過足了癮之后這才更衣下水。洗完之后,他們并不馬上走人,而是心滿意足地往躺椅上一躺,打發茶房上街去采購自己喜歡的小吃,自己則優哉游哉地閉上眼睛養起神來。更有甚者,款爺官僚們攜上自己的“異性密友”來此開個套間,住上十天半月的,吃喝都有人伺候,家中的黃臉婆又找不上門,日子還真是逍遙。比官塘次之的就是“盆塘”,盆塘是單間雅座,客人多是小職員、教師一類的公務員,婦女們也經常帶著孩子們來洗盆塘。單間內設兩個搪瓷浴盆,外設躺椅、茶具,設施也很是齊全,不過洗盆塘的客人多屬市民階層,沒有太多的時間膩在這里吃喝玩樂,能夠舒舒服服洗個澡就是很大的享受了。第三個級別叫做散座,也叫池塘,光顧于此的多是勞動人民。
逛廟會
新年之際,舊京百姓們在吃上幾頓難得的“美餐”以后,為了消化肚子里的佳肴,免不了要出門走走,而此時最好的地方莫過于廟會了。
北京的廟會最早起源于遼代,稱為“上巳春游”。宗教總是和政治脫不開關系,作為統治勞動人民的精神工具,遼朝皇帝遷都之后,自然不會忘記佛祖的恩惠,也是要修幾座寺廟來聊表感激之情的。但凡有廟的地方就有佛事,每當舉行佛事的時候,四面八方的善男信女們便紛紛來寺廟燒香磕頭,跟佛祖說說心里的不如意,然后誠心禱告,祈求消災祛病,出入平安。廟里鼎盛的香火引起了小商販們的注意,于是每逢有佛事的時候,他們就把攤子擺在寺廟的附近,也許是沾了佛祖的光,所以生意還不錯,就這樣漸漸形成了“廟會”。到了后來,有的廟已經倒塌了,佛事也沒有了,但是商販們還是定期來這里擺攤,游人們雖然無廟可游,卻有東西可買,廟會這一習俗也就得以延續下來。
老北京新年的廟會最為熱鬧,新年是各個寺院舉行重大宗教活動的“黃金時期”,而且,那時候百姓的作息制度可不像現在這么合理,有什么“雙休日”“黃金周”之類的講究,一年從頭忙到尾,每個月能歇上一天,就算不錯的待遇了,只有在新年才能真正地放松幾天,好好地耍一耍。所以,每當新春佳節,廟會就成了京城人民不可或缺的精神生活了。
臘八粥
北京人喜歡熱鬧,就連過年都比其他地方要早上一個月,舊時每到臘月,人們就開始為春節忙活起來。“臘八”是春節的第一個“節”,這一天,家家戶戶忙著熬“臘八粥”。傳統的臘八粥是用8種豆、8種米、8種干果合在一起煮成。所以每到“臘七、臘八兒,凍死寒鴉兒”的那幾天,北京人就四處搜羅熬粥的原料,張羅著熬粥給孩子們解饞,現在“臘八粥”的原料沒有過去那么繁瑣,但至少也要湊起8種米豆,以圖個吉利。
關于“臘八粥”還有個傳說。據說,佛祖釋迦牟尼在得道以前,四處漂泊流浪,以此來尋求人生的真諦。苦行僧的生活自然不及王子逍遙,連吃飯喝水都成了問題。一次,幾天沒有吃飯的釋迦牟尼暈倒在地,恰好一位放牧女子經過,便把身邊帶著的雜糧和野果,用清水煮成粥喂給他吃。釋迦牟尼吃了善人熬的粥以后,精神振作,先是跳進河里痛快地洗了個澡,然后靜坐于菩提樹下,終于在十二月初八這天得道成佛。從此,每年的這一天,各個佛寺除了誦經拜佛紀念佛祖得道之外,順便紀念一下好心的牧羊女,取雜糧及干果煮粥以供佛。清朝雍正年間,雍和宮在每年的臘八都要架上大鍋熬粥,并請來喇嘛誦經,然后把粥分給皇族內室、王公大臣。每到這一天,雍和宮的粥香遠飄十里,聞起來就讓人流口水。京城百姓們為了不虧待自己的嘴巴,于是紛紛在自家生火熬粥,效仿佛寺內的“佛粥”,寓意“與佛結緣”。除了吃粥,在臘八這一天,舊京的百姓還要泡“臘八蒜”。先把蒜皮扒掉,取蒜瓣放在壇罐內,然后加入上好的米醋,放置在較為暖和的地方。到了三十晚上,全家在吃團圓餃子的時候,“臘八蒜”成了一道風味獨特的佐餐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