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消費者支出增長減緩勢必影響到亞洲各國的出口增長,而實際上,由于亞洲各國更多靈活的匯率制度和內需的不斷增長將有效地“緩沖”這種影響。我們認為,中國政策制定者將進一步放寬貨幣政策來擴大內需,這有助于中國經濟保持持續穩定增長。
靈活的匯率制度等安排“緩沖”美國消費增長減緩影響
傳統上,亞洲經濟被認為與經合組織(OECD)息息相關,與美國的關系更是如此。換個說法,美國如果打了個噴嚏,亞洲就會感冒。當越來越多的關注集中在負債的美國消費者和過熱的房地產市場時,投資者不斷問我們一個問題:如果2006年美國消費減緩,那么亞洲經濟會如何?
在2005年即將結束的時候,我們調整了對2006年亞洲地區的經濟預測。盡管考慮到美國消費者支出減緩的影響,我們預計,除日本以外的亞洲地區GDP增長速度仍將達到7.6%,與我們對該地區2005年的預測(7.7%)基本一致。
我們預計2006年美國消費增長幅度為2.2%,而這一數字在2005年是3.5%、2004年為3.9%。雖然這一減緩不容忽視,但起碼到目前為止,還不能說美國即將迎接消費不景氣的到來。如果美國的消費支出比預計幅度出現更大的下滑,我們就有機會質疑那個傳統的觀點——亞洲經濟發展的循環是完全依賴美國進行的。我們看到,亞洲經濟已出現些許“緩沖”,這些“緩沖”將一定程度上減弱美國對亞洲經濟的影響,足以讓亞洲經濟取得階段性的擴張。
越發靈活的匯率制度是亞洲擁有的“減震器”之一,除了足以應對區域外的眾多變化,靈活的匯率政策也促使亞洲地區實行更為獨立的貨幣政策來刺激內需的擴大。亞洲最大的三個經濟體——日本、中國和韓國,他們各自的貨幣政策在浮動的資產價格中依然保持穩定,而穩定的金融環境更有利于內需的增長。日本、中國和韓國三國的GDP之和占了亞太地區GDP總量的80%。倘若亞洲各國的貿聯系更加緊密,這三個國家內需的大將對亞洲其它國家產生積極的溢出效應。亞洲各國內需的擴大將逐步實現全球經濟的“再平衡”,同時它也能減緩美國消費不景氣帶來的沖擊。
與1990-1991年美國消費不景氣時相比,如今的亞洲經濟已發展得更為成熟。亞洲各國的內需旺盛,因此有足夠的空間通過拉動投資和消費來縮小儲蓄和投資之間的差額。而且,從上世紀90年代初開始,亞洲地區各國間的貿易聯系就越發緊密。外商直接投資和商品供應鏈的增加,以及日益以中國為圓心的發展趨勢使得地區貿易活動不斷增加。在中國,3-4年前,以加工和裝配為主的出口和以內需為主的進口之間的比例為2:1,如今這個比例幾乎為1:1。中國內需的擴大使得日本和韓國的出口都受益匪淺。
中國放寬貨幣政策擴大內需以拉動經濟持續增長
一些人始終認為,中國經濟增長必將在短期內放慢速度。而我們依然對中國經濟發展的前景表示樂觀。中國的經濟增長動力依然十足,而且內需的擴大會持續拉動經濟增長。
高盛“中國活力指數(GSCA)”仍然是我們首選的用于預測中國經濟增長的工具,由于政策原因,2004年上半年中國經濟增長速度突然放緩,但自2004年第三季度以來,高盛“中國活力指數”已由之前的10.9%上揚并穩定在12.5%。
更為重要的是,高盛“中國經濟景氣先行指數(CEMAC-GS)”從2004年中開始又重新加速。這次反彈恰巧與中國央行放寬貨幣政策相符。從2004年第三季度起,也就是美聯儲開始實行緊縮的貨幣政策后,中國的基礎貨幣供應量增長從零上漲到了14%。同時由于貨幣政策的放寬,短期利率下跌了200個基點,而M2的增長則提高了4.5個百分點,達到了18%的水平。
在我們看來,中國放寬貨幣政策既有戰術上的也有戰略上的考慮。從戰術角度講,低利率為人民幣的再次升值減少了壓力。從策略上而言,貨幣政策的放寬是為了彌補人民幣再次升值可能對貿易領域帶來的影響。盡管自今年7月22日以來,人民幣對美元僅僅上升了0.33個百分點,但不能忽視的是美元本身也依據有利于貿易的原則而升值了。因此,人民幣實質上的升值幅度要更大一些,超過了4%。所以,用放寬貨幣政策來擴大內需的做法不無道理,我們的理解就是中國的政策制定者把放寬貨幣政策的目標鎖定在了擴大內需上。
基于出口增長速度大幅下降的預測,我們將中國出口增長從2005年的25%下調到了2006年的15%。盡管出口放緩的幅度較大,我們仍預計中國2006年的GDP增速將達到9%,略低于2005年9.4%的水平。這樣的調整也是由于內需的上揚而作出的——預計中國消費支出增長將從2005年的6.9%升至2006年的8.3%。
人民幣匯率的進一步調整,加上貨幣政策的放寬,愈發使中國經濟增長動力由出口向內需擴大。我們認為人民幣會繼續升值,這不是因為中國受到外部壓力的影響,而是因為這符合中國自己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