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飛馬”牌香煙,許多上了年紀的老同志都有印象,在建國后很長一段時期,“飛馬”與“中華”齊名,暢銷大江南北,可謂家喻戶曉,婦孺皆知。但是它的“身世”卻鮮為人知——原來它還與一位戰功赫赫的共和國將軍有著深厚的淵源。
故事發生在抗日戰爭年代。皖南事變后,新四軍于1942年2月成立淮南軍區,張云逸兼軍區司令員。當時淮南軍區有4萬將士,但彈藥糧餉卻無著落,怎么辦?張云逸遵照中央的方針政策,一邊打鬼子,一邊組織生產自給。
解決了槍炮的肚皮,人的肚皮更需要解決好。于是,在張云逸的領導下,部隊轟轟烈烈地開荒種糧、喂豬種菜。
在那艱苦的歲月里,張云逸職務高,年齡大,身體有多種疾病,但是無論是抬石、開荒,還是撿糞,樣樣農活他都搶著干,身先士卒。在司令員的帶領下,淮南軍區生產的糧菜不僅可以自給自足,還支援了其他根據地。
1942年夏,新四軍第2師開大會,坐在主席臺上靜聽其他領導作報告的張云逸,無意中發現臺下有一位戰士撿起臺上扔下的煙來吸,那饞樣令他心頭一震,像針扎似的難受極了。他自己雖然不吸煙,但作為司令員,戰士們殺敵立功,連吸支煙都不能滿足嗎?他怨恨自己為什么沒有早發現這個問題。
淮南的烤煙聞名國內外,但農民生產出來的煙葉卻被日偽統治區的客商低價收購高價售出。這樣一進一出,淮南煙農受害,我們資金外流,又使這些身在淮南的將士吸不上煙,一些煙癮大的同志沒有煙抽,就把樹葉、麻葉等用紙卷起來抽。
張云逸心潮翻滾,他又想到,抗日民主政府曾三令五申,限制卷煙運進,但根據地只有一家私營小煙廠,根本不能滿足實際需要,淮南多么需要一個新煙廠??!
散會后,張云逸找來供給部部長胡弼亮,說:“我們辦個煙廠。這樣,既配合開展反對敵人經濟封鎖的斗爭,又能解決干部、戰士和人民群眾的抽煙問題。”
盡管辦煙廠面臨很大困難,但在廣大軍民積極支持下,在1943年上半年,煙廠終于開始生產了,每天產煙600余條。給新出的香煙取個什么名字呢?大家想來想去,最后,張云逸根據淮南日報社秀才們的提議,定其名為“飛馬”牌。秀才們還在“飛馬”牌香煙盒上畫了一匹凌空飛騰的駿馬。張云逸高興地對大家說:“這象征著革命的發展如駿馬飛騰。好,太好了?!?/p>
金黃色的煙絲很快被卷起,“飛馬”牌香煙便“飛”出煙廠,“飛”到了前線,“飛”到了集鎮。煙廠收購煙農的煙葉,煙農增加了收入,地方政府增加了稅收,辦煙廠的目的達到了。
后來,煙廠又發展了4個分廠,分別設在竹鎮、古城、盱眙等地,到1945年底成立了天源公司。煙廠越辦越大,不僅能自給,而且可用它換糧食、藥品、彈藥和布匹等物資。
“飛馬”牌香煙的制作技術不斷改進,質量日益提高。色、香、味等指標都壓倒了名牌貨“大英”香煙。特別是煙絲一項,“大英”牌含煙筋在20%以上,其他牌子更多,唯有“飛馬”牌則無煙梗子,一色金燦燦的純葉。吸上一支,一片芳香,因此,提起“飛馬”牌,煙商們都蹺起大拇指稱贊。根據地的人民群眾,對于“飛馬”牌壓倒外地名牌更是高興不已。
“飛馬”牌聲譽鶴起,把敵占區的煙商們也吸引來了。四鄰的煙販匯聚銅城鎮,徹夜長明的汽燈,照著絡繹不絕的人群,成為夜市。他們在煙廠門口連夜排隊,有時竟排起幾十人、上百人的長隊爭購。
由于敵占區封鎖得緊,抗日根據地的產品難以出關,張云逸想了個“冒名頂替”的辦法。從上海精印了大批“大英”牌香煙空盒到銅城,里面裝上了“飛馬”牌香煙,一船一船地順利裝運出去。于是,這匹“飛馬”真正展開了它金色的翅膀,飛遍淮南,名揚京、滬等城市,一舉突破了敵偽對根據地出口商品的封鎖。
其時,在上海、南京街頭,經常能見到煙商們神秘地告訴顧客:“剝了皮看貨,仔細看看。貨真價實的真‘飛馬’。這是‘四爺’(新四軍)的產品啊!”
1943年秋,陳毅奉命回到延安參加整風運動,順便給中央領導帶去幾條“飛馬”牌香煙。毛澤東邊抽著煙邊說:“‘飛馬’為抗日戰爭服務,為根據地建設服務,可謂勞苦功高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