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面臨西方強勢文化文藝的挑戰,我們思考文藝問題,不能只限于單純的“審美”層面,更應進入到嚴肅的“民族”層面,十分重視我們文藝的民族身份問題。
全球化有利于世界經濟的調整和轉換,并引發時間和空間觀念以及經濟運作方式的轉變,促進各國經濟和科技的發展,具有一定的歷史必然性,因此它能蔚成大潮。但是,當今全球化提供的原本是一個國際不平等空間,它不是一個公平的游戲平臺,而是一個等差分明的系統。西方發達國家不僅以其強勢經濟和高新科技向外擴張,占領世界市場,控制別的國家,而且與此同時,通過現代傳煤———電影、電視、電腦、網絡、移動電話、通訊衛星等———形成的信息自由流動,經濟跨國運作,也向世界各地傳播它們的強勢文化,誘使別國民眾認同它們的觀念、價值和制度。
在我們中國,西方強勢文化的進入,也與日俱增。特別是文學藝術作為文化領域中最活躍的門類,其西風凜冽的情況,更是觸目驚心。據報載,到2003年底,英國女作家羅琳創作的四本《哈利·波特》系列小說,已在世界各國賣出1.75億本之多。我們知道,全球人口大約60億,其中少年約12億。平均計算,7個少年購有一本。如果除去貧困國家和第三世界國家中不具備閱讀能力和條件的孩子,那么實際上正在讀高小和初中的少年每四個人就擁有一本。如果他們互相交換讀物,那么他們就幾乎人人都在閱讀《哈利·波特》。當然,我們中國的孩子也不例外。只要走進新華書店或大大小小的書市、書攤,《哈利·波特》總是放在最顯眼的位置,吸引著小朋友和他們家長的眼球。其實,也不僅這么一部《哈利·波特》,上世紀八十年代以來,《福爾摩斯探案》、《基督山伯爵恩仇記》、《百年孤獨》、《查太萊夫人和她的情人》、《廊橋遺夢》等,都先后在中國擁有過大量的讀者,其影響之大恐怕勝于某些茅盾文學獎的獲獎長篇小說。這種情況也反映在影視和其它藝術門類。上世紀九十年代末,我國每年進口外國影片控制在10部之內,政府還規定各電影院放映進口影片不得超過整個營業時間的三分之一,然而它們卻占有了我國各大城市百分之六十以上的票房。①至于外國電視劇、西方音樂的流布,我們只要打開電視機,就都會有強烈的感受。尤其值得警覺的是,西方文學藝術是伴隨著西方的強勢經濟和強勢科技傾瀉而來的,因而它所產生的影響就特別地有力度,對中國作家藝術家形成的沖擊波也特別地強勁,以至我們的文學藝術變得面目模糊,民族身份曖昧。
西方強勢文化文藝的輸出,本質上是一種文化殖民主義,這一點越來越能看得很清楚。在這種情勢下,如果不加強本土文化的建設,發展和完善本土文化的民族個性,增強本土文化對廣大人民群眾的吸引力,我們就不能在文化上擯棄殖民主義意識,樹立民族自尊心和自信心,真正卓然獨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因此,我們思考文藝問題,就不能只限于單純的“審美”層面,而更應進入到嚴肅的“民族”層面,十分重視它的民族身份。這是關系到一個民族能否掙脫西方文化話語的霸權,不致淪為“沉默的他者”,能否真正維護其獨立與尊嚴的問題。
毋庸置疑,民族身份、民族個性一類概念,在一些西方學者那里是極其排斥的。他們把民族性、地方性與全球化對立起來,把對民族性、地方性的關注,貶斥為反全球化的狹隘的、保守的、落后的觀念。但是,“核心問題是:民族主義問題。無論哪個國家,都不太可能超越民族國家的框架。”②一些西方學者如亨廷頓,貌似超拔,其實他們自己也是一種民族性、地方性的立場,即西方立場,他們反對別人的民族性、地方性,為的只是推行西方文化一元化,他們虛構文化全球化,實質上是要在全球覆蓋西方的精神植被。而在我們看來,全球化與民族性、地方性是并不矛盾的,全球化并不要消解地方性、民族性,而是在地方性、民族性客觀存在的基礎上溝通、交流和融合,因此,在全球化語境中,各個國家應該平等地相互承認他者身上的他性,特別是文化的差異性,這是世界文化豐富性、多樣性的深厚資源的生動表現。這一點,連西方一些較為清醒的學者都看到了,德國著名學者烏爾里希·貝克就說過:“全球的與地方的不再是作為文化的兩極而存在,而是作為并聯在一起的、相互關聯的原則而存在。”③在全球化時代,既不能重新關閉國門,排拒外國文化文藝進入,推行民族保護主義,也不能任憑西方文化泛濫,被他者同化,喪失自己的民族個性。時代賦予我們作家藝術家的崇高使命是,強固和發展文藝的民族品格,努力創作富有民族特色和審美魅力的作品,與外國文藝競爭,首先吸引國內廣大受眾,為國人提供深刻豐厚的人文關懷,進而鑄煉文藝的中國品牌,走向世界,成為世界文藝百花園中耀眼的一秀,促進文化多元化消解文化一元化。
對文藝的民族身份問題,在國內的一些文藝工作者中也有認識上的障礙。他們也許不乏讓自己的創作打進國際市場,贏得世界承認的抱負,但是卻把文藝走向世界,錯誤地理解為與西方接軌。他們往往采取非傳統、反傳統的態度,不加分析地追逐西方的文藝思潮,把西方現代派的代表作奉為創作的范本,加上受到市場利益和消費文化的誘惑與擠壓,他們寫出的作品,就不可避免地身份模糊,表情曖昧,或展示的情景現實失據,疏離特定時代的民族生活;或表現的情思純屬私人經驗,不能成為民族公共的精神資源;或宣揚色情、暴力、權術,對受眾無異于一個個陷阱。特別值得注意的是,盲目認同西方文藝的觀念和模式,把本國文藝變成西方文藝的翻版,這樣就無意中在配合西方推行文化殖民主義;而一味迎合西方的東方觀,把本民族的生活描寫成西方人喜歡看到、希望看到的那樣原始、愚昧和落后,無意中承認自己是劣等民族,而仰西方人之鼻息,則是一種卑下的殖民心理。很顯然,這都是不可取的。德里克說得對,真正的“國際主義,不是用西方霸權文化的方法來定義,而是把本土的現在(和過去)綜合到一種文化創造過程當中,在這種文化中,一切都是普遍的,但一切同樣也是地方性的”。④強調文藝的民族品格,與推動文藝走向世界,不僅沒有矛盾,而且相互促成,甚至可以說,前者正是后者的前提。當今世界不論物質產品還是精神產品,都是無特不優,不優無名。文藝作品缺乏鮮明的民族身份特征,缺乏個性,怎么能獲得本土廣大受眾的歡迎和國際文化市場的青睞呢!
二
文藝的民族身份,有題材問題,語言問題,形式問題,但核心是精神母題。中國文藝崇高的道德一人格母題,不僅能適應新時代提高國民精神、強健民族魂魄的要求,而且對世界人民也不失為一種精神關懷。
文藝的民族身份,有題材問題,語言問題,形式問題,但核心是它的精神母題。文學藝術是非常感性的,因而也是非常具體的。它總是同一定地域的人的生命狀態與人性要求、生活態度與生活方式、道德意識與道德規范、心理特征與思維取向、價值觀念與人生哲學,以及靈與肉、人與人、人與社會、人與自然的關系,密切地聯系在一起的,從而形成獨特的精神母題。不同國家的文藝有不同的精神母題,使人們能從中“辨出一種文化的結構與精神傾向”。⑤如美國文藝中的個性主義、個人主義與奇觀興趣,俄羅斯文藝中的人道主義、平民意識與大地母親情懷。中國文藝在長期的歷史發展中,也形成并不斷強化了自己的精神母題。中華民族源遠流長的熱愛祖國、熱愛和平、和而同、以民為本、獨立自主、剛健自強、敬業樂群、家庭責任感以及“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的價值觀念和道德、人格意識,已經成為我們民族本性中最重要的元素,民族精神中最寶貴的品格,也是維系中國社會穩定發展最基本的原則。經過世世代代的積淀、傳承、豐富和更新,形成了一種感應神經,一種接受心理,一種文化符碼,被歷代文藝的創作者和接受者確認,不論是側重于“言志”、“載道”還是“緣情”、“傳神”,大多具有強烈的道德—人格意識。盡管道德、人格都是歷史范疇,古代對道德、人格的要求,有著嚴重的時代和階級的局限。但是,經過科學的分析批判,棄其糟粕,揚其精華,注入新的時代內容,道德和人格作為中國文藝的精神母題,至今仍然是彌足珍貴的。我們的文藝要真正具有中國作風、中國氣派,鍥入廣大人民群眾的心靈,就必須重視我們傳統的精神母題,讓它在新的開放的時代得以升華和發展。
應該看到,中國文學藝術的崇高的道德—人格母題是:具有強大的生命力,能與時俱進,適應新時代提升國民精神、強健民族魂魄的要求的。就說1998年的抗洪搶險和去年的抗擊“非典”,我們都可以深深感受到中華民族的偉大精神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我國作為一個發展中國家,要與西方發達國家的強勢經濟和科技進行競爭,而且必須在競爭中維護自己的利益,發展和壯大自己,更需要大力弘揚民族精神,形成強大的精神支撐力量。但是,時下的現實卻是文化文藝在某種程度上與我國經濟和社會發展狀況產生了嚴重的錯位:在經濟、科技相對落后,一些地方尚未完全解決溫飽問題,非常需要發憤圖強、艱苦奮斗的情況下,宣揚享樂主義;在貧富兩極分化日益嚴重、弱勢群體處境艱難,非常需要發揚友愛互助精神的情況下,宣揚極端利己主義;在整體觀念淡薄,團隊精神不強,非常需要提倡集體主義的情況下宣揚極端個人主義;在不少人特別是年輕人胸無大志,不思作為,缺乏激情,非常需要加強理想前途教育的情況下,宣揚拜金主義。針對這種情況,我們強調文藝的道德—人格精神,提倡文藝作品深入表現現實生活中高揚的愛國主義情懷、英雄主義精神、振興民族的理想和激情,搏擊風云的勇氣和智慧,優秀的道德品質,強大的人格力量,從而提高人們的凝聚力和戰斗力,促進物質文明、精神文明和制度文明的協調發展,正是作家、藝術家義不容辭的責任。
同時,我們還應該看到,富有道德—人格精神的中國文藝,對世界人民來說也不失為一種精神關懷。各個國家、各個民族的文化都有其長,也都有其短,東西方文化都需要在多元發展中提高質量。西方近現代文化是建立在宗教和科學兩根精神支柱上的。而宗教和科學是兩個極端,它們是根本悖反的。隨著科學技術突飛猛進的發展,人們掌握世界的能力不斷提高,時至今日,宗教的虛妄可謂暴露無遺。但是,西方的人生價值觀和倫理道德觀,卻恰恰是從基督教的教義中引申出來的,是一種上帝的規定性,它本身就是一種先驗的東西,不管是進行改革抑或是堅持原旨,改版和原版還都是上帝的文字,既然上帝是臆造的,上帝的文字也就失去了真實的力量。而人們素來崇奉的至善至慧一旦幻滅,思想便必然陷入迷惘。因此,在實際生活中,人們的行為真正遵循的,就只是如何對自己有利的原則。極端利己主義不斷膨脹,社會責任感日益淡薄,使人們的情欲單一地集中在追逐金錢、用金錢滿足官能刺激和官能享受上,普遍缺乏道德意識和人格意識,陷入嚴重的精神危機。
而對許多發展中國家來說,發達國家在大力向它們進行資本輸出、商品輸出的同時,也不遺余力地向它們進行文化輸出,致使在一些發展中國家里,充斥著西方的電影、電視、音樂、舞蹈、繪畫、圖書、廣告藝術、建筑風格、服裝款式,以至化妝、美容的審美傾向,西方文化文藝成為它們的搶手文化文藝,從價值觀念到消費方式都表現出濃重的奴性特征,民族文化受到嚴重壓抑,道德、人格受到嚴重損蝕。放眼世界,中國文藝著力于民族身份的鑄煉,重視道德意識和人格精神的表現,為醫治現代的心理病癥,提供人家或缺的東西,提供比人家更美好的東西,其積極影響的空間是非常廣闊的。
眾所周知,文藝是人學,是人就有道德問題,人格問題。從這個意義來說,凡文藝都必然涉及道德與人格,這就使道德—人格母題獲得了一種普世性。但是,從傳統來說,中西的側重點又大有區別,西方文藝更重求真,中國文藝更重向善。中國作家藝術家總是以強烈的愛憎感情對人物進行道德評判,“勸善懲惡”成了中國文學藝術的一條“絕對命令”。與此相聯系,中國文學藝術十分注重人格表現,對高尚人格的褒揚與對卑劣人格的鞭笞,態度十分鮮明。因此,道德意識與人格精神在中國文藝中也就顯得特別突出,成為一個顯著的特征。獨特性能建構中國文藝的民族個性,普世性又能使中國文藝不僅在本土而且在全球成為一種“公共語言”。這就使我們的文藝不僅能夠吸引本國人民的審美興趣,抵御西方強勢文藝的思想影響,而且能夠進入國際社會,契合世界人民的精神需要,利于他們精神的提升,從而受到國際市場的廣泛歡迎。
三
強調鑄煉文藝的民族身份,并不是簡單地引導文藝回歸傳統。歷史要求我們抓住機遇、發揮優勢,打造自己的文藝品牌,在世界獨樹一幟。
文藝的民族身份是在傳統的脈絡里形成的,是與民族的自然環境、原始神話、宗教意識、審美心理、哲學思想、民間風習等各種文化要素交織渾融的。重現民族身份問題,本身就是對傳統的自覺和尊崇。但是,提出和強化本國文藝的民族品格,使文藝具有鮮明的民族身份,又決不是要簡單地引導文藝對傳統的回歸。
從傳統本身來看,“文化身份既是‘存在’,又是‘變化’的問題”,它“決不是永恒地固定在某一本質化的過去。”⑥中國文藝張揚道德力量,注重人格尊嚴,有著豐富的人文內涵,特別是強烈的家庭道德意識,對于增強社會細胞的凝聚力,從而維持整個民族的繁衍,保障整個社會的穩定,發揮了非常積極的作用,以至連美國前總統克林頓都給予了熱烈的贊揚。⑦但是,歷史地形成的文化也必然帶著歷史的局限,它不可避免地要打上時代的、階級的烙印。而且在古代的文藝作品中,我們還不無遺憾地看到,一些歷史道德化、生活道德化的描寫,往往程度不同地影響到歷史真實和人物個性的呈示,對人格凈化、神化,把人從情欲中剝離出來,更削弱了性格豐富性、復雜性的表現。因此,我們今天認同中國文藝傳統中的道德—人格精神母題,不是要照搬,而是要揚棄。由于社會生活的變化與發展,與之相適應,這一精神母題也總是處于不斷的變化與更新之中,它要適應時代,就必須與時俱進;又由于它在文藝作品中是一種感性呈示,是貫注于生活之中的,生活的豐富性和多樣性必然決定它表現形態的豐富性和多樣性。因此,這一精神母題就包含了許多具體化的可能性,也可以進行多姿多彩的生發,更為各種形態的轉換提供了廣闊的空間。
從外部世界來說,由于全球化時代現代化的物質生產使各個國家在科學技術和管理方法上,都具有共享性和互融性;由于各國在物質條件上的趨近,經濟活動方式上的趨近,人們的生活方式、思維方式和心理狀態也有越來越多的共通性;由于各國都程度不同地重視教育普及工作,經濟、文化交流日益頻繁,人文文化的互相滲透也隨之不斷加強,在這樣新的歷史條件下,發展有民族特色的文藝,就既要有原則,又要能包容,既要有堅守,又要能變革。因此對于文藝的民族品格,要求不宜太具體,只宜抓住最內在、最本原、最能體現一個民族的文化個性的東西。這里提出的道德—人格精神母題,是中國文藝的靈魂,是中國文藝的精血,是鑄煉我們文藝的民族身份的內核。但它又是一個開放系統,它可以及時吸納時代的新內容和外國的好東西,而且擁有題材選擇和手法選擇的充分自由。比如環境問題的引起重視,它體現了人類認識上一個重大飛躍,事關人類的生存質量、千秋萬代的幸福,有著豐富的科學內涵,也是“可持續發展”的一個要點。但它同時也是一個倫理問題,道德問題。從我國剛剛興起的環境文藝來看,科學與倫理顯然是緊密地交織在一起的。建立人類美好的家園,既是科學的理想,也是倫理的愿望,是清明的智性和深沉的德性的統一。
嚴峻的現實是:一個國家,僅僅政治上、軍事上取得獨立,還不是完全的獨立,即使加上經濟上擺脫了依附地位,也還不是徹底的獨立。只有進而沖破外國“軟權力”的控制,根據社會前進運動的實際和時代潮流的要求,建立起自己的民族文化文藝,才能稱得上真正的獨立。
現在的機遇是,世界歷史發展從整體上已經宣告了殖民主義的破產和霸權主義的不得人心。在各國民主建設不斷推進的情勢下,民主的原則,不僅適用于國家內部,也要求適用于國際社會。高舉民主的旗幟而推行文化一元化,顯然不識時務,也是行不通的。因為文化一元化和文化專制和文化霸權和文化殖民主義,實質上是同一種本性,而各國人民早就已經不再愿意接受殖民主義和霸權主義實質的文化一元化。與某些人的主觀愿望相反,二十一世紀的世界文化只能在民主、自由、平等競爭條件下發展和提高,形成多元格局。“全球化當然不是單一的,我們所看到的全球化的多元進程并不是統一的和單一的。”⑧這就意味著各個國家、各個民族的文化主動自由地發展,意味著各種文化資源的充分發揮,各種文化潛質的充分激活,意味著各種文化的百花爭艷,豐富多彩,意味著各種文化的競展其長,互容互攝,共同進步。
當下中國,經過二十多年的努力,堅持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的偉大實踐,在經濟和社會發展方面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從“中國經驗”到“北京共識”,反映出國際社會對我國歷史性變革的高度評價,對它的普世意義的不斷深化的認識。文化文藝要適應經濟和社會發展的要求,它也要具有既不同于非社會主義國家、也不同于其它社會主義國家的中國特色。世界多極化、文化多元化的浩蕩潮流,不少西方有識之士都已看得很清楚,我們應該有更高的自覺。應該說,在文化文藝上,我們是很有優勢的。悠久的歷史,豐富的遺產,為新時代的文藝創作提供了極其充沛的資源;“風景這邊獨好”的宏偉現實,56個民族的絢麗生活,為文藝創作提供了取之不盡的源泉;加上我國作家、藝術家有深入基層、深入民眾的好傳統、好作風,我們就完全有信心建設好面向現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來的民族的科學的大眾的文化文藝,一定能夠創作出一批又一批富有民族特色的優秀作品,在世界獨樹一幟。
注:
①參見尹鴻《全球化、好來塢和民族電影》,《文藝研究》2000年第6期
②賽爾登等:《戰爭與國家恐怖主義》,《讀書》2004年第5期
③轉引自趙旭東:《世界性、四海一家、天下大同》,《讀書》2003年第12朋
④德里克:《作為霸權思想和解放實踐的文化主義》,《二十世紀西方美學經典文本》第四卷,包亞明主編,復旦大學出版社2000年版414頁
⑤丹納:《藝術哲學》,《傅雷譯文集》第16卷,安徽人民山版社1985年版470頁
⑥斯圖亞特·霍爾:《文化身份與族裔散居》,《文化研究讀本》,羅鋼、劉象愚主編,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0年版211頁
⑦美國《僑報》2000年5月26日報導,克林頓在白宮舉行的亞太裔傳統月的盛典上致辭,在評述亞裔對美國的貢獻時,特別推崇中國的“家庭理念”。
⑧麥克爾·哈特等:《“帝國”與“大眾”:對話的開始》,《文匯報》2004年5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