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國旅行,給我印象最深的是德國的酒館之多,到底有多少,誰也說不清,似乎比中國的飯館還要多。酒館的生意也是門庭若市,感覺比中國飯館還要興隆。
德國人對酒的依戀如同中國人吃飯,絕非可有可無。一日三餐離不開餐前酒、餐中酒、餐后酒。從外面回到家里,要喝“進門酒”;睡覺之前要喝“睡前酒”。不論何時何地,他們喝酒都是忘情的,投入的,自我的。他們喝酒從不理會別人的情緒,只為自己的情緒而喝,也只為自己的情緒而醉,請別人喝酒也概莫能外。
一個周末的晚上,為我開車的德國司機格林先生請我到一家酒館喝酒,我真是感到受寵若驚,誠惶誠恐。從內(nèi)心里講,德國朋友如此盛情,這的確令我十分感動。初次到德國,對異國他鄉(xiāng)的一切既陌生又好奇,能有機會到德國酒館“撮一頓”也算是開開洋葷。但我這個天生不能喝酒的人,在國內(nèi)喝酒也是“不勝酒力”,勉強應付一下而已。但我一時又找不到合適的借口加以拒絕,于是便“硬著頭皮”同他一起去了。坐在車里,心里還在不停地打鼓,這時我想起了一位朋友曾經(jīng)說過的話,同德國人喝酒完全是隨意的,想喝什么就喝什么,能喝多少就喝多少,主隨客便,從不勸酒。想到這里,緊張的神經(jīng)才略感放松了一些。
果然,到了酒館,格林先生只為自己點了一杯威士忌后就把酒單遞給了我,于是我點了一杯低度的雞尾酒。由于雞尾酒要根據(jù)客人的口味臨時調(diào)制,所以我要的酒比格林的酒上得晚一點。我以為格林要等我的酒上來后一同舉杯,哪知他的酒一上桌便旁若無人地自斟自酌起來。我的酒上來后他也始終沒有把酒杯舉到我面前碰碰杯。雙方之間唯一的交流就是不時地從嘴里“蹦出”幾句不太流利的英語。這情景著實讓我深感意外,即使不勸酒,起碼也該舉杯客套地對我說一句“歡迎你到德國來”或是“祝你在德國玩得愉快”之類的話。沒有這一套寒暄的禮節(jié)倒也罷了,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更是讓我吃驚不小:埋單的時候,漂亮的女侍者拿來兩個賬單,分別放在我們兩人面前。格林掃了一眼他面前的賬單,掏出20歐元說一聲“不用找零了”便萬事大吉。沒奈何我也只好拿起桌上的賬單,掏出15歐元遞給侍者,也說了聲“不用找零了”。
這就是我所認識的德國人。請人喝酒吧,一不為客人點酒,二不與客人碰杯,三不為客人埋單。
回到下榻的賓館,同行的中國朋友問我與德國人喝酒有什么感受。于是我慷慨激昂地發(fā)表了一通演說。最后結(jié)論是:德國人說是請人喝酒,其實是各掏各的腰包;德國人喝酒只喝情緒,不喝感情;德國人喝酒只注重過程,不在乎結(jié)果(喝多喝少還是喝醉不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