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先生平生愛酒。他在89歲那年撰寫的一篇自述文稿中寫道:“我從八九歲就開始喝紹興酒。當時我父親每天傍晚到玄妙觀前街老萬全酒店喝酒,我從私塾里放學出來常常跟著去。他喝12兩,我喝4兩,合起來是1斤。”可見圣陶先生的酒齡是很長的。
“1923年我家遷居上海,相識的朋友多了,其中善飲的不少,福州路有幾家出名的紹興酒店是我們常到的處所。每人的飲量1斤半或2斤,彼此超過2斤喝得酩酊大醉的晚上也間或有。”
“八年抗戰期間生活較為艱苦,酒依然常喝。紹興酒不常買得到, 就喝重慶或眉山的‘仿紹’,以及四川各地出產的大曲, 還有貴州的‘茅臺’,廣西的‘三花’。1949年初在香港住了1個多月,開始喝白蘭地。3月中旬到達北京住下來,一連15年以上都喝白蘭地。”
有人寫文章說,早年,圣陶先生常與茅盾、鄭振鐸、黎錦明等聚飲,但這些人的酒量都不及葉圣陶。郁達夫酒興最豪,和葉圣陶相飲也最多。但以實際酒量論,郁達夫還是稍遜葉圣陶一籌。“綜觀當時的中國文壇,若以喝酒論英雄,葉圣陶和郁達夫是作家們公認的真正的‘唯酒無量,不為酒困’的漢子。”
新中國成立前夕,圣陶先生受中共中央的邀請,隨一批民主人士及文化名流乘船北上,進入解放區,參加政治協商會議。在旅行途中,他與鄭振鐸以及歷史學家宋云彬集資攜帶一打白蘭地,作為旅途的“口糧”。老報人徐鑄成事前毫無準備,但擋不住誘惑,于途中加入“揩油”。但著名詩人柳亞子不為所動,在一旁戲稱他們是“四大酒仙”相會北上。
盡管圣陶先生一直善飲,可他的健康情況一直很好。他說,每次體格檢查時,“我的血壓總受到大夫的贊許,高壓低壓適當,而且與年齡適合。透視,驗耳朵擠出的血,作心電圖,都說沒問題。”
圣陶先生1967年因心肌梗塞住院治療后,遵醫囑戒了煙。可酒“還是喝白蘭地”。
1978年割除膽結石后,就改喝葡萄酒,每次三四小杯。以后也喝其他酒。
究竟是什么因素,使圣陶先生年過九旬而又依舊思維清晰,能繼續寫出愛憎分明、情感真摯的優秀雜文呢?他的長壽經驗又在哪里呢?局外人可以從多角度進行探討。但圣陶先生自己卻認為只有兩點:
一是遺傳。圣陶先生說:“祖母和我父親都活了72歲。外祖母活了86歲,母親活了96歲。都是年逾古稀的長輩。因此自己所以能長壽,遺傳或許是若干因素之一”。
二是愛酒。他甚至說過,他的長壽秘訣只有兩個字:“喝酒”。的確,翻翻他的日記,是常可看到酒字的。不過,他的酒量雖然不算小,卻能把握得恰到好處。這從日記中的“飲后甚適”“飲后作文”可以看出來。
常飲無妨,適飲有益——在圣陶先生享年94歲高齡人的身上再次得到了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