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生活在一個到處都充斥著販賣的社會,在這個社會里,販賣無孔不入,把世間的一切,通通的了無牽掛的兜售到任何一個有縫隙的旮旯里邊,包括各種新潮的名詞。
幾年前,我接觸到了一個詞,叫小資。那時我曾試圖尋找“小資”的出處,以便更好地了解這個充滿諸多歧義的新名字。特別是當我身邊的人開始使用“她這個人很小資”來評價別人的時候,我感覺這個任務很迫切了。
后來我終于找到了答案,“小資”算是半個外來詞,音譯過來后,第一個發音就是“資”。當時我為此高興了一陣子,心想自己還算沒有落伍。但高興過后,我發現自己把那個單詞給忘了。我的朋友告訴我,所謂“小資”指的是那些具有小資產階級情調的人,一群小富即安的家伙。聽后我差點噴血,可惜我沒有記住那個英文單詞,反駁起來會比較陽痿,只好保持沉默。此后,我向好多人詢問“小資”的確切含義,詢問后的結果是,沒有人告訴我那個英文單詞是什么,哪怕是它的中文發音。雖然這樣,依然沒有妨礙世人整天把這個詞掛在嘴邊,并按照自己的理解對它進行詮釋。
這時候我才發現,原來“小資”遭到了販賣。接著我發現了更多的問題:“BB”也是被販賣出來的。時髦的名字都在被販賣,世界上沒有不被販賣的東西,只是有些東西沒有被販賣出去。
日本地震的時候,有人給我發信息說“日本地震了,我們一定要鄙視它。”當時我在想,仇日也沒有這么缺智慧的,這么一句硬棒棒的話算什么?敢情哪地震我們就得鄙視哪?可惜這句話發出去,不會有人反對,因為愛國主義正在被販賣,并且是強行兜售。
除了愛國主義,被我們販賣的還有很多。信訪的接待員販賣理性與法制,結果他們把上訪者交給了地方派來的爪牙;體育總局販賣更高更快更強,結果他們在足協的賬戶里抽頭,在審計中被查出私蓋住宅樓;醫務工作者販賣有病早投醫,健康每一天,結果病人投醫的時候也投了錢,然后才知道他們都有回扣;經濟學家們販賣市場經濟,結果他們容不下一個郎咸平。
現在還有一種現象是,越來越多的人已經把自己販賣出去了,包括自殘后到街上乞討的乞丐,演戲后到處唱歌的娛樂明星,用身體寫作的文化人。
販賣的形式多種多樣,但販賣的原因似乎只有一個,那就是利益,包括馬思洛五種需求中的任何一種。圍繞著這個“利益”,世人個個整日琢磨著販賣什么,怎么販賣,販賣多少的問題。販賣的人如此之多,以至于有了互相接受對方販賣的販賣托拉斯;以至于不接受兜售,就無法販賣,無法販賣就無法獲得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