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畢業于中文系,由于整日跟文字打交道,就多少沾點文人的邊,所以也比較喜歡舞文弄墨(此處用作褒義)。人們寫作的目的大致有二:一是與人交流,其中包含尋求一種意義的愿望;二是為了謀生。當然我不屬于后者,因為我還有教書的營生。這一點在小說中有所反映,這是性格使然。
也是命運使然。我是第一次發表小說,以前只是寫些散文隨筆,就是一些隨想雜感,一般發在當地晚報和周末版上。但在某一個夜晚,我突然感到一種惶恐,一種對于青春漸漸流逝的痛苦,有了一股想要留住它的強烈的沖動。難道就這樣一直平庸而快樂地生活下去嗎,直到暮年?不行,于是就想賦予生命一個意義,于是就寫小說。本篇中由于生活閱歷的不足,適當參考了一些資料。小說的虛構成分有60%,但主人公的感受和心路歷程是和我一樣的。
有的人熱衷中心,為此絞盡腦汁;有的人喜歡邊緣以及邊緣的景致和那份輕松的心境。我喜歡邊緣,我也熱愛這樣的景致和輕松。
所謂“詩人”在官場,很顯然,劉昆和郭遠方都是具有詩人氣質的。劉昆的命運是由于天性如此,接下去可能性最大的就是終老縣城,除非舉薦他的也是一個具有詩人氣質的官員,當然這有點理想化了。郭遠方是由于年輕,導致人生道路選擇中判斷的錯位,其實他是知道自己的本質力量是適合于干什么的,只是別人的誘導和自己眼前的現實需求使得他選擇了官場,這其中不乏傳統文人那種追求名聲的愿望。而當教師是他從小的一個夢想,當他看到劉昆以及其他許多即使不像他那樣具有詩人氣質的人們的生活和命運時,幾經反思,終于作出決定:這樣的生活不值得一過,也就是說沒有意義,便毅然做了一名教師,真正實現了自己本質力量的對象化。
其實就是劉蒙蒙,也是具有詩人氣質的,他看《虹》,這跟郭遠方崇拜王小波基本是一回事。就是那句人們都熟知的“一個人只擁有此生此世是不夠的,他還應該擁有詩意的世界。”說白了,就是一個精神家園。
現在我當了一年教師了,感受最深的就是做教師的許多人并不怕苦和累,也不太眼紅錢財。雖處邊緣,但唯有一條他們死活擺脫不了,那就是對學生的愛。除了學生,四大皆空。他們有時也會發牢騷,自嘲自謔,但無論心情多壞,一上講臺就什么都扔掉了,就入境了。這種心態社會上有多少人能理解?需要他們的時候,都來了:有權的、有錢的、作揖的、奉承的。一旦達到目的,就不理睬了。他們還剩下什么,能不傷心嗎?所以用“崇高”(此處作“犧牲”解)來指稱教師,依然是可以的,雖然這其中也許包含著諸多無奈的成分,而他們也不刻意追求這個。但我這樣的形容對絕大多數教師來講,卻沒有半點矯情。
我對農村和學校更為熟悉一些,日后以這兩種題材寫作或許更適合自己。讓我們共同期待吧,邊緣自有好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