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樣一個傳說:兩個阿拉伯人在沙漠中長途旅行,旅途中他們吵架了,一個盛怒之下給了另外一個一記耳光。被打的人羞憤異常,愣了好半天,最后一言不語,在沙子上寫下:今天我的好朋友打了我一耳光。經過艱苦跋涉,他們終于踏上了綠洲,看到了清澈的河水。兩個人興奮極了,搖搖晃晃向河邊走去。此刻,由于極度的炎熱、饑渴和勞累,他們的身體承受力已達到極限,剛到河邊,被打的那個人便一頭栽進了河里。另一人趕忙上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救起。被打的那個人醒來后拿起劍在石頭上刻下:今天我的好朋友救了我一命。朋友不解:為什么我打了你,你要寫在沙子上,而我救了你,你卻要刻在石頭上呢?那人笑笑,回答:把朋友的傷害寫在沙子上,風會很快抹平它;把朋友的幫助刻在石頭上,可以經得起滄海桑田……
那個被朋友打了一記耳光的人實在令人敬重。
兩個人能成為朋友要么是志同,要么是道合。相同的志趣讓他們彼此接受、彼此欣賞,而同行的路上他們肯定會有相攜相牽的時刻,由此,他們才能成為超越一般友誼的朋友。即便如此,他們也不會永遠沒有矛盾和沖突。世上沒有兩個完全相同的人,就像一棵樹上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葉子一樣,生活中,朋友間的誤會、傷害有時是不可避免的,平常百姓如此,偉人也概莫能外,但對待傷害的態度卻能折射出一個人的靈魂世界。
我也曾經被一位非常要好的朋友傷了心,既而耿耿于懷:我將他視為知己——以誠相待以心相托,可他怎能那樣對我?痛苦和幽怨如影隨形緊緊纏繞著我,使我無法走出那種巨大的失落。然而有一天,當我夜不能寐,思緒不能自控地流浪于前塵往事中,心忽然被一種柔柔的暖暖的東西觸碰了:我們曾一起度過了怎樣的一段時光啊!那種相知、那種關愛曾給予在困境中的我以怎樣的力量和勇氣啊……想至此,我立刻爬了起來,拿起了電話。電話接通了,是朋友熟悉的聲音,只是有點低沉和沙啞。我說不出話,任電波在我耳邊傳遞著朋友的詢問聲。末了,我只說了一句話:是我,我睡不著覺,正在想你……
我和朋友和好如初,心里那種空空的感覺一下子無影無蹤了。
我們往往會陷入這樣一個怪圈:因為是朋友,便對他的付出和給予等閑視之,少了感激之念,多了淡然之心,潛意識里想的是——他應該這樣,因為我們是朋友啊;還有,因為是朋友,便對他多加苛責絕少寬容,對他的錯失哪怕是無心的錯失也積怨于心,縈繞于懷的是——他怎么能那樣?我們可是朋友啊!其實,我們為什么不能換一種思維呢?正因為是朋友,為什么不對他少一點苛求之念,多一份感激之心?正因為是朋友,為什么不對他多一份理解和寬容?
朋友間的傷害往往是無心的,如果因為這種無心的傷害而失去彼此,那不僅是遺憾,而且是悲哀。把朋友的傷害寫在沙子上吧,讓晨風拂平它化作冬日朝陽里的一抹色彩,讓晚風挽起它化作夏日鄉村里的一縷炊煙。忘記朋友的傷害,銘記朋友的關愛,你會發現這世上的朋友是那么多,如此,你心靈的花園便會四季如春,鮮花盛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