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驚心動魄的最后時刻
1931年5月,國民黨軍對中央蘇區第二次“圍剿”失敗后,蔣介石氣急敗壞地調集30萬人馬,親任“剿共”總司令,于6月22日下午竄抵南昌,坐鎮指揮第三次“圍剿”。7月1日,蔣介石向“圍剿”軍下達總攻擊令,各路國民黨軍長驅直入,殺奔而來。紅軍采取“誘敵深入”的戰略戰術,主力部隊千里回師,從閩西返回興國迎戰。
8月5日晚,細雨迷蒙,紅軍主力乘敵人頻繁調動之空隙,從崇賢、興國縣城兩地敵軍之間的結合部迂回穿行,轉移到良村、蓮塘。在翻越一座大山時,路太窄隊伍走不快,黃公略親自打著黑罩裹著的小馬燈找到第二條下山的路,并走在前面帶路,紅三軍分成兩路下山,速度比以前快了一倍。
第二天下午傍晚時分,紅軍到達蓮塘,隨即在生福排“黃氏宗祠”召開緊急會議。決定首先消滅譚子鈞旅,然后乘勝向良村突擊追殲,擴大戰果。這次戰斗由紅三軍團擔任主攻,紅十二軍任左翼,紅三軍任右翼,形成東、西、南三面包圍的布袋陣地。戰前黃公略和政委蔡會文、參謀長陳奇涵一起登上蓮蓬山,觀察從大坳進犯十萬州、半徑之敵。放眼望去,十萬州山谷長約10華里,寬窄不等,中間一條小石河,兩邊群山連綿,草深林密,便于伏兵,也便于出擊。黃公略命令部隊占領右方柳樹排山頭,封鎖山谷所有通道。
7日拂曉,天色微明,紅軍向十萬州發起進攻。敵軍從夢中驚醒,倉惶抵抗,企圖向兩翼逃跑。黃公略沉著指揮,紅三軍戰士的各種火器一起發作。強大的火力網形成一個夾鉗,把敵人狠狠夾住。黃公略也揮著駁殼槍猛烈地向著山谷下的敵人射擊。肉搏戰開始了,黃公略大喊:“同志們,沖啊!”千萬個戰士從臨時挖掘的掩蔽體中一躍而起,發出沖天的喊聲沖向敵人。晨霧中人影憧憧,喊殺連天:“繳槍不殺!”“活捉蔣介石!殺死何應欽!”口號聲此起彼伏,山鳴谷應,山頭上到處是飄動的紅旗,敵人成了甕中之鱉。譚子鈞設在一座小廟里的指揮所被紅軍攻破,混戰中譚子鈞被擊斃。
首戰告捷,紅軍乘勝直逼良村,包圍了敵郝夢齡五十四師。黃公略率紅三師與紅四軍一起擔任正面進攻,紅三軍團和紅十二軍側翼包抄,向良村守敵發起攻擊。上官云相不禁心驚肉跳,慌忙向龍崗逃竄。敵五十四師師長郝夢齡意識到將被包圍,急忙將指揮權交給旅長李大同,自己匆匆率師部步上了上官云相逃跑的后塵。午后,紅軍發起總攻。黃公略率紅三軍和紅四軍一起突破敵人外圍防線,攻入良村。短短2、3個鐘頭就把敵人徹底打垮,殲滅上官云相師兩個團和一個特務營,擊斃敵副師長魏我威,俘虜副旅長一人、團長兩人及其余官兵3500人,打死、打傷敵人1000人以上,取得了重大勝利。
蓮塘、良村戰斗勝利之后,黃公略又按照部署率紅三軍佯攻龍崗,紅軍主力揮師東進,集中兵力殲滅了駐黃陂之敵毛炳文第八師。紅軍5天之內三戰三捷,毛澤東又派羅炳輝率十二軍佯作北上吸引敵人,掩護紅軍主力西出突圍。直到8月底,蔣介石才如夢方醒,知道又中了毛澤東的調虎離山計。他只好再令部隊西移,幾10萬大軍跋山涉水,怨聲載道。蔣介石力不從心,仰天長嘆,無可奈何地怏怏而退。
闖入蘇區的敵軍各尋逃路,紅軍乘勝追擊。9月6日晚,紅軍第一方面軍主力分頭追擊,黃公略軍長率領紅三軍經茶園崗,繞出長龍,進抵老營盤。因大水沖垮橋梁被堵在老營盤、黃土坳、墩丘一線宿營,黃公略怕敵人逃跑,在來不及與總部聯系的情況下,按計劃進入老營盤陣地。
9月7日凌晨,紅三軍進入老營盤預伏陣地。當黃公略從戰馬上下來,登上山巔舉起望遠鏡望時,只見兩側群山連綿,環立如障。高明山巍然聳立,居高臨下,是控制整個戰區的要地。高明山左接牛軛嶺,右連野豬嶺,一條山路由南向北,曲曲彎彎,穿山而過,通往泰和。難怪黃公略會對身邊的參謀長陳奇涵說,只要堵住黃土坳,敵人插翅難逃。陳奇涵也幽默地說:“我們要讓蔣介石在這里留下買路錢。”
黃公略決定將部隊隱蔽在這里,待敵路過時,出其不意從側后予以猛烈襲擊。他迅速召集師級以上干部進行戰斗部署,發出了出擊命令。在霧幕的掩護下,軍部率第九師,和蕭克所率獨立五師占領高明山,正面出擊。陳伯鈞率領第七師悄悄埋伏在牛軛嶺,打左翼。王如癡率領第八師插向野豬坳,打右翼,堵擊高明山方向的援軍。
凌晨5時許,黃公略下達進攻命令,紅三軍中途沖下山時,老營盤之敵以為是游擊隊騷擾,不以為然,正集中隊伍出發時,紅軍主力突然沖進村莊,如晴天霹靂,似平地驚雷,白匪軍被紅軍憤怒的喊聲驚呆了!被傾瀉而下的槍彈、手榴彈打懵了!
蔣鼎文的獨立旅倉促應戰。黃公略及時下達命令:“全線展開猛烈攻擊!”
紅軍從北、西、南三面發起猛烈攻擊,槍彈、手榴彈,暴雨般地向敵人傾瀉……
蔣鼎文的獨立五旅,到底是蔣介石的嫡系精銳部隊,一個個白匪軍都像籠中困獸,拼命突圍,頑固抵抗。
紅軍首先在氣勢上壓倒對方,利用大霧彌漫之際,紅九師的一位連長高聲喊:“同志們,沖啊!”首先帶領戰士們沖向敵軍。一群敵人猛撲過來,紅軍戰士血紅著兩眼,用刺刀拼,用槍托擊,用石頭砸,用手抓,用牙咬……
黃公略密切注視著戰情,用最簡單的語言下達命令:“把敵人分段吃掉。”
被困在老營盤的敵人,在幾面火力夾擊下即刻被分割成數段。獨立旅被全部殲滅,紅三軍打出了我軍的威風,給了敵人一個重創,給了紅軍一個興奮。經過老營盤、高明山戰斗的打擊,蔣軍再也不敢經這條路北撤,蔣鼎文第九師(3個旅9個團)和韓德勤的五十二師(6個團)改道崇賢、東固向吉安逃跑。紅一方面軍在毛澤東、朱德指揮下早就在方山嶺布好口袋以逸待勞。
9月14日晚,紅一方面軍兵分三路,左翼堵住敵人退路,從山谷右側的安子山進攻,紅三軍則越過方山嶺,監視張家背的蔣鼎文殘部。
15日清晨,紅軍主力將敵悉數包圍在方山嶺一帶。黃公略和彭德懷、羅榮桓、李明瑞等首長一起運籌帷幄,直接指揮部隊。當紅軍戰士如猛虎般從山上沖下來時,敵人猝不及防,被紅軍分割成數段,失去了反攻能力,滿山谷都是一片抓俘虜之聲。五十二師師長韓德勤連忙換上伙夫衣裳,夾在敗兵中匆匆而逃,僥幸漏網。
方山嶺戰斗硝煙未盡,9月15日,東固至興國的山道上,馬蹄得得,人群滾滾。紅三軍軍長黃公略奉紅一方面軍總部的命令,在追殲逃敵方山嶺戰斗凱旋之后,率領部隊向瑞金轉移。下午3時半左右,黃公略率部隊到達東固六渡坳。這是一個兩山之間的隘口,位于東固南方60華里,為當時吉安至興國的重要通道。
時值盛夏,驕陽似火。部隊行進到六渡坳時,在此小憩。
六渡坳,是一個兩山之間的坳口,軍事上稱“鞍部”。
道旁有個小山村,四周山峰挺拔,蒼松翠竹,郁郁蔥蔥。部隊路過此地,奉命小憩。縱橫交錯的千溝萬壑,峰巒起伏;土崖壁立的峽谷深澗,山高林密。這里,是吉安至興國的重要通道。道旁,有一個小山村,四周蒼松挺拔,翠竹繚繞。村內只有3戶人家,但其中兩戶已異遷他鄉。3戶中有兩戶的房子都建有南方特色的吊樓。
黃公略及師部首長到達六渡坳后,在一幢房子的吊樓上喝茶,一邊暢談剛剛結束的方山嶺之戰。片刻,突然發現敵機來偵察、轟炸。剎時,馬驚嘶叫,人群四散奔跑。黃公略得知七師還在羅坑那邊行進,奮不顧身從樓內沖出。警衛員小高攔住黃公略說:“軍長,危險!你不能出去。”“一個師的安全更要緊!”黃公略奮不顧身沖向坳上,命令七師就地隱蔽,他舉起望遠鏡,觀察敵機方位,指揮機槍手對空射擊。剎那間,敵機發了瘋似的沖向六渡坳,呼嘯著從大荷樹的梢頭掠過。
“打,狠狠地打!”黃公略命令機槍手。當飛機又俯沖下來時,他奪過小方的步槍,對著敵機連開數槍。不幸,“飛賊”三顆罪惡的子彈從黃公略軍長右腋下穿過,切斷動脈,血如噴泉,透濕了黃公略那身洗得發白的灰軍衣。戰士們用煙絲加銀圓立即包扎傷口,簡單處理后,用擔架把他抬到山坡下路邊的一個石砌的茶亭里。黃公略痛苦地躺在擔架上,臉色慘白,軍部醫護人員隨即趕到,發現是動脈切斷。當時醫藥缺乏,麻醉劑也沒有,在動手術時,黃公略忍著極大的痛苦,咬緊牙關,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淌。他哼也不哼一聲,兩眼炯炯有神。三軍政委蔡會文、參謀長陳奇涵等紅軍指揮員都默默圍攏來,滿懷悲傷和憤恨。

聽說黃公略軍長負了重傷,正在向興國蓮塘方向前進的毛澤東、朱德,立即飛鞭策馬,從方山嶺那邊趕來。一看黃軍長傷勢嚴重,呼吸急促,生命垂危。他們都俯下身子揭開蓋毯,安慰黃軍長,并久久的站立在黃公略身旁,叮囑軍醫要想盡一切辦法,不惜一切代價搶救黃軍長。
黃公略被擔架抬往時駐興國方山嶺農家的紅軍后方醫院。不久,終因無法輸血(缺條件)造成失血過多而死。臨死之前,他用渾身的熱血和全部生命,喊出了發自肺腑的強音:“同志們,一、二、三次反‘圍剿’我們勝利了,但要繼續奮斗,爭取全國革命的最后勝利。”當日下午,被中央蘇區人民尊稱為“朱、毛、彭、黃”四大巨頭、年僅33歲的黃公略那顆革命的火熱的心終于停止了跳動。
青山為之垂淚,溪流為之鳴咽。黃公略再也聽不到他的戰友毛澤東、朱德、彭德懷等及全軍將士的呼喚:
“公略!漢魂!你不能走啊!……”
毛澤東、朱德、彭德懷等淚珠橫流。沉浸在勝利與歡樂之中的全軍將士,一片悲哀。
黃公略,湖南湘鄉人,他是紅一方面軍深孚眾望的一員大將。他的犧牲,是紅一方面軍的重大損失!
9月16日,興國鼎龍水頭莊草坪上萬人肅穆默立,一片沉寂。這一天,蓮蓬山無聲地托出一片花環,柳樹排上的松柏默默地垂下每根枝條,官田河沉凝悲咽,被選做中央紅軍兵工廠的陳家祠、萬壽宮靜靜肅立,幾萬紅軍官兵和老百姓黑紗纏臂、胸戴白花,會場上高掛著毛澤東親自撰寫的挽聯:
廣州暴動不死,平江暴動不死,
而今犧牲,堪恨大禍從天落;
革命戰爭有功,游擊戰爭有功,
畢生何勇,好教后世繼君來。
不盡思念
折了黃公略,彭德懷悲痛欲絕。
“漢魂!你走得太早了!”彭德懷用手捶著胸,眼淚像斷線的珍珠,落濕了軍衣。他是條硬漢,從來淚不輕彈。可這一回,他流淚了,陷入痛苦的回憶:
平江起義前,他與黃公略、李燦在湘軍第五獨立師結拜“金蘭”,黃公略時任第三團三營營長。三人相約:以救國、救民為宗旨,不做壞事,不貪污腐化,不刮地皮,不討小老婆,不擾民。有一次,他與黃公略在團部門外柳堤上席地而坐,觀看漁民拔鉤收網,涉及“廣暴”失敗之事,黃公略當即感慨萬分,吟就一首詩送與彭德懷,詩云:
廣暴失敗旗幟在,
樹立紅軍蘇維埃。
旅滬武岳語棄市,
烏云蔽日只暫時。
欣談時局喜東風,
柳絮飛舞慶重逢。
錦繡洞庭八百里,
四江精粹在湖濱。
彭德懷閱后,一時也詩興大發,隨口吟就幾句順口溜回贈黃公略:
求知心切去黃埔,
夜夢依依我不然。
馬日事變教訓大,
革命必須有武裝。
秋收起義在農村,
失敗教訓是盲動。
惟有潤之工農軍,
躍上井岡旗幟新。
我欲以這為榜樣,
或依湖泊或山區。
利用周磬辦隨校,
謹慎爭取兩年時。
論詩來說,彭德懷的這首詩不算上乘之作,但黃公略看后,異常高興,竟贊不絕口:“好!德華兄,關鍵在‘謹慎爭取兩年時’啊!”彭德懷會心地縱懷大笑。其實,他們不是在對詩,而是在互坦心跡,準備策動平江起義!
黃公略、彭德懷相視大笑后,黃公略又問:“最近在看什么書?”
彭德懷說:“看三本書。《共產主義ABC》、《通俗資本論》、《水滸傳》。”
“《水滸傳》?”
“我喜歡那些好漢們!”
“誰?”
“黑旋風李逵。”
黃公略又笑了,他喜歡彭德懷那種率真。后來,彭德懷把他要來辦隨營學校,從此黃公略就一直跟隨彭德懷,馳騁在湘贛邊。
彭德懷也非常喜歡黃公略,覺得他文武雙全,學識淵博,赤膽忠心,而且熟諳軍事,驍勇善戰,懂得用人。龍崗大捷時,紅三軍繳獲了敵人一批“哈希克斯”、“馬克沁”輕重機槍,指戰員愛不釋手,可就是只能搗弄,觀賞一番,不會使用,個個急得冒汗。旁邊的俘虜兵卻不時冷笑,百般刁難。黃公略軍長立即召集各師、團作戰訓練參謀,他親自射擊示范,講解性能要領,不到半小時,30多個參謀都學會了,俘虜兵個個目瞪口呆。紅軍在第一、第二次反“圍剿”時繳獲的幾個無線電臺,也都是黃公略指揮紅三軍舍命弄到手的。
黃公略對軍中的一些大學、中專出生的軍官如曾日生、郭實秋、張際春、錢壯飛和軍醫戴濟民等,都委以重任,大膽啟用,充分發揮知識分子的聰明才智。
折了黃公略,朱德亦甚為哀傷。
忘不了啊,三次反“圍剿”的日日夜夜,朝夕相處,運籌帷幄……忘不了啊,“富田事變”那驚險的一幕!當時,有人偽造毛澤東的親筆信,提出了分襲口號,企圖挑撥朱、彭、黃與毛澤東的關系。在這個關鍵時刻,黃公略和朱德、彭德懷緊緊站在一起,黃公略還親自馳馬到60里外的東山壩紅三軍團部了解情況,支持彭德懷反對分裂的正確主張,隨后發布了《朱德、彭德懷,黃公略為富田起義事變宣言》,旗幟鮮明地維護了紅一方面軍的前委領導,保證了第一次反“圍剿”的勝利。
這些,要是離開了黃公略的支持,事情將會變得何等復雜啊!
折了愛將黃公略,毛澤東更是心情悲痛異常。
曾記得,他于1930年7月寫過一首《蝶戀花·從汀洲向長沙》詞,內云:“贛水那邊紅一角,偏師借重黃公略。”他神情黯然地吟誦著。他忘不了紅四軍、紅十二軍與黃公略領導的紅六軍合編為紅一軍團的壯闊場面!
曾記得,第二次反“圍剿”時,為了確保打好第一仗,他與黃公略一起,在向導的幫助下,在東固至中洞的南側找到了一條山路。當時,他異常興奮地說:“真乃天助我也!”黃公略也像小孩似的拍手蹦跳,笑云:“我等為人民而戰,天不助我等,豈不無眼無珠!”靠著這條近道實施突襲,中洞之戰時,紅三軍從隱蔽山中突然居高臨下,如猛虎顯威,直搗公秉藩師部,嚇得敵軍一路驚呼:“紅軍從天而降了!”勝利后,毛澤東喜賦:《漁家傲·反第二次大“圍剿”》稱贊黃公略及三軍將士的神威:
“……槍林逼,飛將軍自重霄入。”
從此,“飛將軍”黃公略的美名,傳揚蘇區,聞名遐邇。
曾記得,第二次反“圍剿”前夕,何鍵奉蔣介石密旨,特派少將參謀、黃公略的親兄黃枚莊,帶著蔣介石的密信和致黃公略的親筆信,來到江西蘇區,向黃公略策反。當時,紅三軍團長彭德懷一面設宴款待這位“貴客”,一面電告毛澤東、朱德候示。毛澤東復電:“這個問題由公略自己處理。”正在宜黃擴紅、做群眾工作的黃公略接到電報后,怒不可遏,當夜即身披軍襖,濃眉緊鎖,不顧老母、妻子尚在敵人手中,毅然揮筆致電總前委:“……我黃公略堅信革命必定成功,對蔣介石不抱任何幻想。我義無反顧,與同父異母的黃枚莊一刀兩斷,并請求將黃枚莊處以死刑,將黃的口供印發全軍,借以教育部隊提高革命警惕。”
事后,毛澤東在寧都召開紅三軍和當地群眾數千人參加的第二次“反圍剿”動員大會上特意把這件事說了,表彰“黃公略大義滅親”,說:“我們的事業有這樣的同志為之奮斗還能不成功嗎?”
難解的安葬之謎
為紀念黃公略,蘇維埃中央政府、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不久以黃公略犧牲的東固為中心,特設了“公略縣”;還將一所紅軍步兵學校命名為“公略步兵學校”;還在紅都瑞金葉坪建立了“公略亭”,供給后人瞻仰。解放后,吉安縣東固鎮在六渡坳出口的張家背村路邊茶亭(當年將負傷的黃公略抬到此處休息)改建為“公略亭”,以示紀念,供過往行人歇息。
遺憾的是,黃公略安葬在何處?解放后河南省軍區高副政委(黃公略的警衛員),早在20世紀50年代專程走訪張家背,尋找黃公略的遺骸,但不得而知。20世紀80年代中期,興國縣黨史人員陪同高副政委、黃公略的女兒黃歲新與黃公略的外孫,到張家背、方山嶺一帶尋找。但由于時過境遷,世事滄桑,原來駐設紅軍醫院的方山嶺農舍早已不復存在,因而無功而返。據陳奇涵生前回憶是安葬在方山嶺紅軍醫院的側后山,高副政委回憶則具體些:“為了防止敵人扒墳,一共埋了9位紅軍的遺體。黃公略軍長居中,腰系一根銅環圓扣皮帶,隨葬入土的還有黃公略在黃埔軍校發的一把“中正”短劍(匕首),這就是識別的兩大標志。”公略墓在何處,至今仍是一道難解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