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的歲月

最近，筆者在一個偶然的機會，結識了曾參加過上甘嶺戰斗、榮立特等功的黃繼光的戰友宋春元同志。

宋春元曾是中國人民志愿軍十五軍四十五師一三五團二營四連指導員，而二營六連正是黃繼光所在的部隊。如今宋春元已過古稀之年，談起往事來，滔滔不絕，很有教育意義。我把它記錄下來，作為向青少年教育的好教材!

“向黃繼光學習為黃繼光報仇”

一提起上甘嶺戰役，宋春元便自然而然地講起了黃繼光的生平、戰斗和犧牲后他母親幾次到部隊的情形，而對自己當年的英雄事跡和榮立的赫赫戰功談得很少。

從交談中，我們知道黃繼光是四川省中江縣興發鄉(繼光鄉)第四村人，家庭很窮，4歲死了父親，7歲到地主家當長工，一干就是11年，全靠母親給地主家洗衣服來養活一個弟弟，共三口人。有一次地主家的狗咬人，放牛時狗跟到河邊，他將狗打死丟到河里，第二天地主知道狗的事后，逼著叫其母親給狗買棺材，母親跑到地主家跪下，才算了事。1949年解放，結束了黃繼光牛馬不如的生活、母親參加了農會，黃繼光當上了村兒童團團員，后當民兵，1951年參加志愿軍時，母親給他戴上了大紅花，并說：“你到朝鮮要多打幾個美國鬼子。”黃繼光代表新兵，在大會上講了話。

到朝鮮后，黃繼光被分配到二營六連當通訊員，開始想不通，認為不能直接打敵人，聽了指導員給新兵六連講戰史，思想才開通，工作也很積極。他們連在454.7東南無名高地，離敵人最遠1000米，最近200米，大聲說話都能聽見。黃繼光不僅是連通訊員，還是給養員、電話員、擔架員，哪里有傷兵他都背回部隊。當時天下大雪，敵人很瘋狂，離得遠了看不清楚，黃繼光說自己能完成任務，第一次首長不同意，第二次他又提出來，首長才同意。于是黃繼光鉆進坑道，把棉衣、棉褲翻了個面穿上，頭部用白手巾扎住，敵人不易發覺，將敵情摸得一清二楚，向首長報告后得到了表揚。黃繼光個頭不高，人卻挺機靈，他經常到連隊送信，跟營首長到各連檢查戰斗訓練情況，大伙對他很熟悉。

上甘嶺對美軍來說是至關重要的。美軍在朝鮮總指揮范佛里特和李成晚，到五圣山陣地察看過地形，美七師和李成晚二師、九師，布置在597.9和537.7兩個山頭，共有兵力7萬多人，每天平均出動坦克300多輛，飛機60架次，最多一天250架次；每天有4至6個營的兵力向山頭沖鋒，平均落下炮彈2萬多發，最多的一天達30萬發，兩個山頭的地面打低5米多，一般工事都打平了。

16日上午，二營營長秦長貴帶著黃繼光等兩個通訊員，到團部接受戰斗任務。二營和團指揮所，相隔幾千米遠，要經過4道敵人封鎖線。前兩道封鎖線敵人沒有發覺，過第三道封鎖時敵人發覺了，一陣排子炮打來，黃繼光迅速把營長推到彈坑里，自己又趴到他身上，避過了敵人的炮火襲擊。這時，秦長貴問黃繼光：“你為什么趴到我身上?”黃繼光說：“你是營長，去接受戰斗任務，要是出了問題，影響全營戰斗任務完成；如果我犧牲了，咱營找幾個通訊員，不是很容易么?”營長秦長貴感激地看了看黃繼光，什么也沒有說，一直朝前走了。

19日夜，團命令六連在天亮以前，必須拿下O號陣地。但兩次都沒有成功，他們發現有兩個敵人機槍暗火力點，如果不排除，想攻下O號陣地，困難是很大的。這時離天亮只剩下40多分鐘了，指戰員們都很焦急。黃繼光看到這種情形，便主動提出爆破任務。開始營參謀長不同意，后來黃繼光把自己的決心書和母親的來信交給參謀長。他在決心書上寫著：我是青年團員，堅決完成黨交給的一切任務，爭取立功，爭取當英雄，爭取入黨。營參謀長根據黃繼光的要求，考慮再三，批準他參加戰斗，并任命為六連“功臣六班”班長和爆破組組長。

黃繼光提起手雷，拿著沖鋒槍，帶領吳三羊和肖登良向敵人火力點匍匐前進。這時，敵人照明彈把陣地照得透亮，7挺機槍火光閃閃直向外面噴射，黃繼光三人靈活巧妙地利用彈坑和射擊間隙迅速躍進，當他們沖到離敵人地堡只有三、四十米時，肖登良身負重傷，黃繼光左臂被打穿了兩個洞，一個戰友不能前進了，爆破任務落在他二人身上。

黃繼光忍著傷痛，繼續向前爬行，離敵人的地堡很近了，敵人發覺了他們，子彈直朝他們頭頂和左右呼嘯地飛過。黃繼光一連4次躍進，4次都撲倒在地，他很艱難地爬行著，在逼近敵人只有八、九米時，霍地一下站起身來，右手高舉手雷，就在這一瞬間，敵人的子彈射中了他的胸膛，黃繼光又倒下了，離天亮只有20分鐘了，大家的心情都非常焦急。突然，黃繼光直起身來投出手雷，在巨響聲中，硝煙把地堡和人影都遮沒了，我二梯隊躍出坑道，向敵人沖鋒。可是，敵人殘存的幾挺機槍又從炸塌的射口瘋狂地噴出火舌，密集的子彈又封鎖了沖鋒的道路，戰士們又被壓臥在沒有一點掩護的城道上。

黃繼光已7處身負重傷，身邊又沒有一件武器，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為了戰友的生命安全，為了保衛祖國，為了支援朝鮮人民，為了全人類解放的正義事業，他以堅強的意志、頑強的毅力，斜側身軀，朝那噴著火舌的地堡爬去。猛然間，黃繼光挺身昂首地站起來，伸開雙臂，撲向敵人地堡，用自己的胸膛，堵住了敵人正噴著火光的機槍射口……我反擊部隊踏著英雄開辟的道路，高呼：“沖！沖!向黃繼光學習，為黃繼光報仇！”的響亮口號，勇猛前進，沖向O號陣地，我堅守坑道的同志亦沖了出來，全殲了頑抗之敵。戰斗到天明，我全部收復陣地，殲美敵七師十七團、三十二團共五個連共1千余名。

為了表彰黃繼光的偉大精神和不朽功勛，軍黨委追認他為共產黨員、“模范團員”，志愿軍政治部追記特等功、授予“特級英雄”稱號，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常務委員會追授為“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英雄”。黃繼光的名字和他的光輝事跡，被刻在上甘嶺背后的五圣山的石壁上，留給人民永遠懷念和瞻仰。

“寧可前進一步死決不后退半步生”

黃繼光雖然和四連不在一個連隊，但他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O號陣地，由四連堅守著。人在陣地在，決不能讓敵人奪去一寸土地。

1952年10月23日夜，宋春元受命將原來陣地交給友鄰部隊，自己去替換堅守在597.9高地的4、5、6、0號陣地的五連。當時四連連長張周患病在后方治療，全連的作戰和戰時的思想政治工作全落在宋春元肩上，任務是相當繁重的。

當四連奔赴上甘嶺后，由一排士兵堅守4、5、6號陣地，O號陣地因為是戰斗英雄黃繼光用身體堵住敵人機槍眼換來的，又位于沖鋒要道，宋春元親自帶二、三排士兵把守。上級要他帶領40余人由O號陣地向10號陣地發起沖擊，任務是攻占10號陣地，給反擊部隊打開反擊3、9號陣地的道路。而10號陣地由偽十七團一個連的兵力守備，敵人集中火力嚴密封鎖我反擊道路。宋春元就號召大家：“堅決打好!寧可前進一步死，決不后退半步生!”同時，又將每個班都配備兩個副班長，每組配備兩個副組長。宋春元親自掌握的兩挺輕機槍，一門無座力炮被打壞，只剩下他和另外兩名射手，他和戰友們堅持用一挺機槍猛烈射擊，支援四班奪回10號陣地。

26日，發現在美軍中還有幾個小個兒兵在活動，是否是李成晚的部隊?宋春元便組織了二個小組去偵察，每個小組3個人，任務是：一是抓個活俘虜；二是繳獲些武器彈藥，補充自己；三是打亂敵人的活動。每人帶手雷和沖鋒槍，匍匐前進。離敵人幾10米遠，經過6分鐘的戰斗，打死、打傷敵人30多人，我軍只傷1人，繳獲1門無后座力炮和一部分彈藥、1部步行機、4支大卡賓槍、3支小卡賓槍，同志們凱旋而歸。

敵人是要報復的。宋春元在同連里三個干部商量，每個坑道口由兩名戰友掩護，坑道口上也再派兩名戰友望，發現敵人出動時，可用腳推動地上的土“唰唰”往下掉，土掉得多，說明敵人來的多。坑道要立刻警戒。敵人一天沒有動靜，到下午5點多，敵人來了一個連的兵力，分四路向我軍進攻。宋春元帶領部隊用手榴彈、手雷、沖鋒槍、機槍來打擊敵人，一連打退敵人五次進攻。天快黑了，敵人仍不甘心自己的失敗，又組織一個大進攻，前邊是美軍，后邊是執法隊，一起向我陣地撲來。這時我們組織了五個戰斗小組，每組3人。宋春元用步行機和信號彈和炮兵部隊取得聯系，經過一場鏖戰，共打死、打傷敵人300多人，才結束了戰斗。直到晚上營參謀長李克良帶著8名戰士和白蘿卜，到坑道看望同志們。

四連進入陣地后，美軍天一亮便三面合圍O號陣地，敵幾10挺機槍對我軍進行晝夜封鎖，此后數日，他們和4、5、6號陣地失去了聯絡，營團也無法支援。在宋春元的指揮下，堅守O號陣地的干部戰士與敵人激戰三天三夜，打退了敵人的一次又一次強攻后，這時坑道里缺水問題也隨之成了嚴峻的問題。由于敵人火力封鎖，坑道里儲存的水已用盡，戰友們帶的干糧，也因嗓子干澀難以下咽。為了解渴，戰友們嘴唇干裂，嗓子干渴，只好把舌頭貼在石頭上，感覺有些涼涼的；心口熱得實在受不了，有的戰士只好把受傷同志流的血塊貼在自己心口上；渴得很了，戰士們想到了喝尿，但坑道里太悶熱，尿也奇少。戰士們紛紛叫喊：“沖出去和美國鬼子拼了算了，光這樣呆在坑道里，不被敵人打死，也會被渴死。”有的重傷員對宋春元說：“指導員弄點水喝吧!那怕弄一點濕濕嘴也中。”還是老天有眼，在這天晚上二排副排長李迪發現，在O號陣地前敵我結合部一個彈坑里閃出水光。宋春元當即派兩名戰友，每人帶4個水壺，到水坑里取水。兩個戰友剛爬出坑道，一個戰友就被敵人機槍射中，另一名戰友爬到水坑邊剛灌了兩壺水，也被敵人打斷了左腿，他佯裝死亡，等敵人機槍停止射擊后，又灌兩壺水，拖著斷腿爬回坑道。這位戰友說：“同志們快來喝水吧!”可是戰友們看到血肉模糊的斷腿，流著眼淚為他包扎，誰也不忍心喝水。

此情此景，宋春元含著熱淚對大家說：“這水我們一定得喝下，這是戰友用生命和鮮血換來的。”宋春元講完話，帶頭喝了一口。就這樣，堅守O號陣地的20多名戰友把一壺水轉了兩圈才喝完。留下的水，在以后的幾天里，大多數給重傷員喝了。大約是在10月29日這天，坑道內的彈藥已所剩無幾，除了重傷員，O號坑道里真正能夠戰斗的也只剩下7、8名的戰友。宋春元在情況危急中拿起手雷、沖鋒槍，要沖出去與敵人拼個你死我活。通訊員看見立即把他拉翻在地，其他兩名輕傷員也圍上來說：“你是指導員，你犧牲了，我們怎么辦?”一句話，問得宋春元無話可答，便一邊指揮戰友們用手雷、沖鋒槍打擊敵人，一邊用信號彈和炮兵陣地聯系。在我炮兵的支援下，4個小時連續打退了一個營的敵人的7次沖鋒，打傷、打死敵人500多人，一直堅持到大反攻。

10月30日21時，我火箭炮24門，山、野、鎦彈炮50門，重追擊炮30門，對597.9高地猛烈襲擊10分鐘，實行假延伸。我四連于O號陣地坑道發迷惑信號，敵誤認為我軍發起攻擊，立即進入野戰工事。此時，我軍炮火又轉回原目標，火箭炮實行一次齊發，山、野、鎦彈炮集中急襲5分鐘。在密集的追擊炮火支援下，21時25分，我突擊隊分數路，依次發起沖鋒。敵人在山上構筑的大小地堡，被我軍炮火炸得四分五裂，四連在宋春元的帶領下，沖上0號陣地，在這8天的戰斗中，四連共殲1千4百多人，頑強地守住了英雄黃繼光用身軀換來的O號陣地，為我軍贏得上甘嶺戰役的勝利立下了汗馬功勞。四連榮獲集體二等功，宋春元榮獲了一等功，被授予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獨立自由二級勛章和國旗勛章。

“當好革命一塊磚哪里需要哪里搬”

宋春元1947年從河南林縣姚村入伍，抗美援朝前，已在洛陽戰役中榮立二等功，淮海戰役榮立一等功，渡江戰役中被評為“模范共產黨員”并榮立三等功。1951年春，我志愿軍對美軍及其偽軍共16個所謂聯合國軍，發起戰爭后，年僅22歲的宋春元，已是志愿軍某部四連的指導員。1952年4月17日，宋春元和他的戰友們，奉命開進五圣山陣地，和美軍進行殊死斗爭。

1954年6月，宋春元歸國后，先后在南昌、廣州等地進行了文化課學習，他滿懷激情地投身到火熱的大建設中。1955年代表英模參加了國慶觀禮，受到中央首長的接見，并參加了十大元帥、十大將和500個將軍的受銜儀式，作為代表參加了周恩來總理舉行的盛大國宴。10月1日參加了國慶觀禮。

1958年至1964年宋春元在十五軍四十五師獨立營任政治副教導員、教導員。當1962年蔣介石叫囂反攻大陸時，宋春元在中央人民廣播電臺發表了《揭露美帝國主義和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的重要講話。1965年在空軍飛行十三師任師部協理員和衛生科協理員，1966年調任內鄉縣人武部副政委、內鄉縣革委會副主任。1970年調任南召縣人武部政委、南召縣委副書記。1975年調任南陽市人武部政委。1982年組織批準離職休養，享受副師級待遇。

宋春元從朝鮮回國后，工作不分大小，不分輕重，不講價錢，“當好革命一塊磚，哪里需要哪里搬”。一次，他來南陽開會，在登記一個表格時，領導要他擔任南召縣委書記。宋春元想這是一件大事，書記是一縣之長，只有事業棒的人才能擔任，自己擔任武裝部政委、縣委副書記可以，擔任縣委書記萬萬不可能。他向領導提出，還是讓原縣革委主任王干卿當縣委書記好，他說有三個理由：一是王干卿文化程度比我高；二是王干卿的地方工作比我強；三是王干卿的年齡比我小，按照毛主席提出的接班人的條件，王干卿條條比我在上，為什么不可當呢?由于宋春元從實際情況出發，不為名、不為利，提的意見在理，使負責這項工作的領導終于改變了作法。這件事后來被王干卿知道了，問宋春元：“你為什么不當書記呢?”宋春元說：“你干比我強，我的地方工作不熟悉，帶領南召20幾萬人能行么?”話不多，說得王干卿笑了起來。自此后，兩個人團結好縣委一班人，工作做得有聲有色；武裝部的工作也做得很好。

宋春元雖然離休了，但他與退休在家的妻子姚仙梅互敬互愛，勤儉持家，盡管他們三子一女都已成家立業，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每逢節假日兒女們便帶著活潑可愛的孫子和外孫來看望他們，但宋春元并沒有只顧陶醉在天倫之樂中，他說：“我這幾10年只有兩件事記不清楚：一件是記不清楚參加過多少次戰斗；第二件就是從回國到現在，記不清楚為青少年學生、軍人、工人、農民作過多少次報告。”真的，宋春元雖然已71歲，但身子骨硬朗，說話洪亮，哪里叫他做報告，他是每場必到。

一次，武漢大學請他去作報告，他欣然即去。當報告到中間時，一個學生送上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兩個問題：一、《上甘嶺》戰斗是真的還是假的?二、為什么你講的和《上甘嶺》電影不一樣?

“《上甘嶺》這個片子是真的還是假的?這是個認識問題，叫我看《上甘嶺》電影拍的非常真實，它反映了中國人民志愿軍和敵人浴血奮戰的真實情況，反映了祖國的英雄兒女的大無畏精神。說他是假的，是電影《上甘嶺》的演出，都是電影演員演的，沒有一個志愿軍戰士參加，所以是假的。第二，我講的和《上甘嶺》電影不一樣。我只講黃繼光和四連的情況，而電影是報導全軍事跡，是高度概括，高度集中，不要說軍的，就是營的情況我都提得很少，是局部的局部，因為我不了解情況，所以和電影不一樣。”

報告結束后，聽報告的長江日報社記者對他說：“你的報告很精彩。回答那位學生的問題也很干脆，聽了后很使人鼓舞，回答得非常正確，糾正了現階段人們的錯誤思想。”

記得在一個中學報告時，有個學生在休息時對宋春元說：“你講的是50年代的事情，而現在是90年代啊!?”休息后宋春元對學生們說：“現在是90年代，但我們不要忘記，列寧講過：‘忘記過去就意味著背叛。’毛主席講過，無數革命先烈在我們前面犧牲了。我們要繼續踏著他們的血跡前進。‘十五大’確定的鄧小平理論為我們前進的指導思想，如果不這樣，就不知道什么是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就不知道社會主義永遠是初級階段。我們依靠江澤民為首的中央第三代領導核心，才能夠建設社會主義。所以我雖然講的是50年代的事情，但如果割去了這個階段，我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里爬著，還不知道在哪里摸索。沒有毛主席，就沒有新中國，沒有鄧小平的理論作指導，就沒有今天的幸福生活，沒有50年代的爸爸、媽媽，哪有你們現在呢?”說得全場學生一致鼓掌。

報告結束后，學校校長拉著宋春元的手說：“你的報告很好，勝過我幾學期講政治課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