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種事物最值得關注:正在消亡的和正在興起的。
甲說,我發現地里有一批奇怪的蘿卜,別的都長在坑兒里,它們卻掛在了樹上。乙不屑地反駁道,這是農作物優化的結果,應該為這種現象培育更多可供掛靠的樹,并制定相應的規章,讓所有蘿卜都掛到樹上去。這是必然趨勢。
你知道,我要說的就是網絡語言。
如果說網絡語言已經大眾化普及化,已經到了登上歷史舞臺的時刻。那么請問,大眾在哪?溫飽才剛剛普及,網絡語言就全國上下一片紅了?山區的孩子剛學會“我愛北京天安門”,您就讓他接著說“偶好稀飯稀飯,不稀飯恐龍和青蛙”?
現代漢語的生命力,存在于13億人民的日常生活中,世界上任何力量也無法“革”掉現代漢語的“命”!網絡語言,歸根結底只是現代漢語皮上的一根毛。
我們決不拒絕語言的發展和進化,問題是,網絡語言能承載起這樣的使命嗎?那只是一個特定的圈子使用的特定語言,總讓我想起威虎山土匪的黑話。不過,若說網絡語言低級庸俗,的確言過其實,要不怎么國家有掃黃打非辦而無“掃網打Q”辦呢?但網絡語言的擁護者卻一口咬定自己是當年受了奇冤的樂府民歌和文藝復興運動的現代版,一口咬定網絡語言是具有創造力、想像力的語言,必將推動社會文化的發展,就不免有些螳臂當車的意味了。網絡語言所謂的創造力、想像力主要是拼音輸入法惹的禍。絕大多數網友特別是廣大學生上網聊天普遍都使用拼音輸入法,常常尋求與眾不同的“指”誤,時間長了,就約定俗成。而語言是歷史的積淀。古人從結繩記事,到許慎寫成《說文解字》,總結出造字六法,歷經三千多年。語言的確在不斷發展、完善,但不是隨便一改,就能在歷史上寫下一筆,即便寫了,大概也是在野史或《笑林廣記》里吧。
存在即合理,至少有一定的合理成分。網絡語言的輕松機智,是其優點;但它如江湖切口般的地域性(網絡空間)特征,是其致命的局限。既然發于網絡,不如就讓它止于網絡。畢竟方言百變,普通話還是得眾口一詞。那些叫囂著要給網絡語言編纂詞典的人,是不是都憋著送給自己女(男)朋友的爹媽,再見面就說:“伯父伯母,待會兒我們聊天時您勤翻著點詞典,不然聽不懂可別怪我?!笔遣皇且惨徒o老師領導各一本,說再交作業交報告時您對照著看,可別因為看不懂而通不過。是不是也要送給各國外交官的翻譯,省得談判時翻譯不當,影響了國家大事。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欲已得,也要慎施于人。蘿卜雖好,也只能留在坑兒里。
(專稿 杜江/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