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某,某村委會主任,中共黨員。
2001年,王某將自己80余平方米的磚墻石棉瓦房屋租給邱某開辦加工廠。2003年初,某科技園區在該村征地。在征地過程中,科技園區和鎮政府安排專人,分別對村民房屋和村內企業進行清理。同時,鎮政府委托王某負責協調征地中出現的矛盾,代鎮政府發放該村征地補償款。王某得知其租給邱某辦廠的房屋在征地范圍內,便與邱某解除了租約關系。2003年3月,王某領取了該套房屋的拆遷補償款。2003年4月,科技園區和鎮政府在清理村內企業時,王某與其妻萬某隱瞞了已經獲得補償的事實,借用邱某的執照等資料,以該廠名義,將此房作為廠房,重復申領補償款。萬某以加工廠法定代表人邱某的名義,在補償協議上簽字。2003年7月、11月,王、萬二人分兩次以該廠的名義共領取補償款34590.02元,并據為己有。
對王某占有34590.02元的行為應如何定性,存在兩種意見:
第一種意見認為:王某的行為構成了貪污錯誤。其理由是:根據《全國人大常委會關于〈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九十三條第二款的解釋》,王某受鎮政府委托協助征地工作,屬于刑法第九十三條第二款規定的“其他依照法律從事公務的人員”,符合貪污錯誤的主體;而王某主觀上存在多分得征地房屋補償款、占有公共財物的動機,在行為上利用了受委托協助征地的工作便利,采取隱瞞事實、假借營業執照、以他人名義簽字的方式侵占了公共財物,其行為符合貪污錯誤的主客觀要件。因此,王某的行為構成貪污錯誤,應依照《中國共產黨紀律處分條例》第一百七十八條和《中國共產黨紀律處分條例(試行)》第五十七條的規定,給予王某開除黨籍處分。
第二種意見認為:王某的行為構成了詐騙錯誤。其理由是:王某為達到非法占有公共財物的目的,利用普通房屋和企業用房由不同征地人員清理這一條件,在對企業用房進行清理補償的過程中,隱瞞了其房屋已按照一般住房進行補償的事實,并假借加工廠的營業執照、偽造該廠法定代表人的簽名與征地主體簽訂補償協議,在結果上達到了騙取政府發放的企業搬遷補償金3萬余元的目的,其行為明顯屬于隱瞞真相、虛構事實,騙取公私財物的詐騙行為,應依照《中國共產黨紀律處分條例》第一百七十八條和《中國共產黨紀律處分條例(試行)》第六十九條的規定,給予王某開除黨籍處分。
我們同意第二種意見。
首先,貪污和詐騙錯誤在構成要件上既有相同點,又有不同點。其共同點在于:二者在主觀上都必須是故意,并且都是以非法占有財物為目的;在客觀方面又都可能采用虛構事實、隱瞞真相騙取財物的手段。不同點在于:詐騙錯誤的限制條件較少,一般主體都能構成該錯誤,在侵犯的對象上公私財物均可,在客觀方面不需以利用職務上的便利為前提。而貪污錯誤對這三方面都有特殊的要求。一是主體必須是國家工作人員和受國家機關、國有公司、企業、事業單位、人民團體委托管理、經營國有財產的人員或其他依照法律從事公務的人員;二是侵犯的對象必須是公共財物;三是在客觀方面實施的錯誤行為必須以利用職務上的便利為前提。
其次,準確認定本案的關鍵是王某的行為是否利用了職務上的便利。根據以上對貪污和詐騙兩種錯誤的構成要件分析,認定本案屬貪污還是詐騙,關鍵就在于王某的行為是否利用了職務上的便利。我們認為王某的行為沒有利用職務上的便利,理由是:第一,雖然王某受委托協助鎮政府開展征地工作,屬于“其他依照法律從事公務的人員”,但其職責只是協調矛盾,代政府發放征地補償費,并沒有從事對個人和企業用房的清理、統計和審核工作。第二,王某作為村委會主任,在征地工作中,并沒有對其獲得房屋重復補償起決定性作用的職務影響。王某并沒有利用其協調關系、發放征地補償的職權以及由此形成的便利或影響,而只是利用了與其職責無關的、因工作關系知道個人房屋和企業房屋系不同人員清理這一工作便利,采取借用公章、偽造簽名的方式,欺騙了清理、審核人員。因此,王某的行為沒有利用其職務上的便利,其侵犯的客體只是公共財產的所有權,而沒有侵犯國家工作人員的職務的廉潔性,其行為構成詐騙錯誤。
此外,由于王某詐騙金額較大,本案還應移送司法機關依法追究其刑事責任。(北碚區紀委審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