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職業的敏感,我十分關注幾條沾滿血腥的新聞。2004年四川省峨邊彝族自治縣發生了一起“7·21”爆炸案。7月21日上午10時20分,峨邊縣城傳來一聲巨響,該縣首富,縣政協副主席、明達集團董事長兼總經理葛君明在自己的辦公室里被炸身亡。而實施“自殺爆炸”的人就是當地的一農民張明春。二人的矛盾起于一片河灘地,明達集團修水電站要建設一段公路,而修建的公路要經過張明春的采石場。張多次向葛討要10000元的補償款而不能達成協議。最后張明春選擇了爆炸這種極端的方式來了結此事。
王斌余,一個普通的農民工,帶著改變自己貧窮命運的美好憧憬,從17歲開始來到城市打工。在艱難的生活中尋找希望,可是痛苦掙扎之余,卻備受欺侮。數次討要工錢無果,反而被罵“像條狗”,憤怒之下殺死4人,重傷1人。后到公安機關投案自首。2005年6月29日,寧夏石嘴山市中級人民法院判處王斌余死刑。
一邊是窮人,一邊是富人;一邊是強者,一邊是弱者。我仿佛看到了一場貧與富的對決。從上面的案例中我感受到的是一陣陣透骨的寒冷。在戰爭年代,我們殺富濟貧,“打土豪,分田地”,勞苦大眾翻身得解放;建國初期,我們視“為富”為洪水猛獸,主張“一大二公”,倘若誰的家里多了幾只雞、幾只雞多下了幾個蛋,都要進行無情的批判。隨著社會的進步,崇尚財富的時代已經到來,人們把追求財富和獲得財富的多寡作為衡量一個人人生價值的重要砝碼。在一片追求財富的浪潮中推動著社會的繁榮和生活的進步。“為富”并沒有錯,關鍵是“為富”之后態度與價值取向。古人講富及鄉鄰,主張用自己的財富去積德行善,然后蔭及子孫,他們懼怕“富不過三代”,希望子子孫孫永遠富裕下去。如果認為這是一種封建殘余而應當加以唾棄的話,那么,按照現代的經濟規則和法制觀念,為富者首先就應當以自己的財富為參照,依法納稅,以均衡貧富之間的差距,這是社會和諧的重要手段。而我們看到更多的是“為富寡稅”的新聞。1984年生物學家胡愛生發現:細胞的進化似乎并不都是按照達爾文和自然選擇方式進化成現在的樣子,而是通過一種原核生物侵入到另一種原核生物體內,這種入侵并不是劇烈和充滿敵意的,而是“友善”地入侵,入侵者與寄主建立了一種互惠互利,共生共榮并能夠和諧相處,并最終成為一體。這就是著名的“共生理論”的生物學基礎。當富人不能正確理解并實踐這一理論,當為富者的財富把持到窮人不能正常生活的狀態時,會是一種什么樣的情形?山西警方近日破獲了一起“劫富訓練營”案件,犯罪嫌疑人以劫富的名義網羅人員,向其灌輸社會不公的理論,以激起他們對于財富的仇恨,然后進行各種劫富訓練,把打劫的目標指向當地的大老板、大富豪。富人的安全感受到了嚴重的威脅,他們紛紛加高自己的圍墻、增加保鏢、購買高性能的防彈車、購買各種保險、把自己家室安到遠遠的域外等等。獲得財富是為了生活得更好,整天抱著財富提心吊膽地過日子,這樣的財富不是大打折扣了嗎?正如美國大富豪洛克菲勒所言:“經驗證明,有大量的金錢必然幸福,這個假設是錯誤的。”從相關數據來看,我國貧富差距已經快達到“紅燈區”了,突破了警戒,貧富之間的巨大差距將會成為社會不穩定的重要因素,和諧社會的建立也必將受到嚴峻的挑戰,應當引起我們足夠的重視,尤其是富人的重視。
我們不能把希望全部集中到法律的威懾上。因為不從根本上消除產生這種犯罪的根源,那么,一波打下去,還會有另一波跟上來。同樣有一則消息稱“52.7%的人欽佩比爾·蓋茨;51.2%的人崇拜他;只有11.3%的人嫉妒他。但是沒有一個人仇恨他(《北京青年報》)”。比爾·蓋茨是響當當的世界首富,他富甲天下并不奢侈斗富,不去摔茅臺酒,不去燒美元,而是在照章納稅之后,拿出數百億美元捐款慈善事業,他已經在自己的遺囑上寫明,要把99%的財富捐贈給慈善事業。都說仇富,為什么不仇比爾·蓋茨?這句話問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