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美國家在人均ＧＤＰ１０００美元前后的發展問題及啟示

作者簡介：張軍果（1968- ），男，河南嵩縣人，國防大學馬克思主義教研部副教授、經濟學博士，研究方向為國防經濟與國民經濟；謝克敏（1972- ），女，河北雄縣人，保定職業技術學院講師；張均良（1974- ），男，河南嵩縣人，武警指揮學院碩士研究生。

摘要：拉美國家在人均GDP達到1000美元后，社會經濟出現了一系列的矛盾和問題。審視他們經過的歷程，找出可資借鑒的經驗教訓，將有助于當代中國的發展。

關鍵詞：拉美國家發展；債務危機；啟示

中圖分類號：F112.1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4-1605（2006）06-0022-04

2003年，我國人均GDP首次突破1000美元大關，這是具有里程碑意義的成就，它標志著我國的發展已進入一個非常關鍵的時期。國際經驗顯示，當一個國家人均GDP超過1000美元之后，可能會出現兩種前途：一種，類似歷史上的“亞洲四小龍”，由此進入“黃金發展期”，從而順利實現工業化和現代化；另一種，類似拉美國家，出現所謂的“拉美化現象”，走向貧富懸殊、失業激增、社會矛盾激化，最終導致經濟發展徘徊不前，甚至引發社會動蕩和倒退，陷入以經濟危機、政權更迭和社會失范為特征的整體性危機。我國在人均GDP1000美元之后，如何才能步入良性發展軌道，而避免重蹈“拉美化”覆轍？這是當代中國人必須面對和解決的一個重大而現實的問題。為此，有必要認真審視拉美國家在人均GDP1000美元前后的發展歷程，從中找出可資借鑒的發展思路。

一、拉美國家發展模式的轉變

人均GDP1000美元之后，拉美國家由于1982年的債務危機爆發和經歷“失去的十年”，其發展模式由“進口替代工業化”轉向了“完全自由市場化”發展模式。

（一）1982年的債務危機與拉美國家“失去的十年”

人均GDP達到1000美元后，拉美國家又經歷了經濟快速增長的短暫時期，一些國家在20世紀80年代初人均GDP就躍升到2000美元，實現了翻番。然而，20世紀30年代后的約半個世紀內，拉美國家所實行的進口替代工業化發展模式，雖在初期曾取得過較為明顯的成效，但隨著人們收入水平的提高，消費結構轉向對資本技術密集型的耐用消費品，其缺陷越來越明顯。主要是，由于出口換匯能力非常弱（因拉美國家在實行進口替代工業化過程中，并沒有高度重視發揮自身優勢，擴大初級產品的出口，以換取進口所需之外匯），進口替代工業品生產所需要的資金技術，不得不依賴進口和舉借外債，這就導致拉美各國對外債的過度依賴，債務風險指標迅速惡化。表現為，債務國的債務率迅速攀升。到1982年，整個拉美國家達到350％，阿根廷高達400％。于是，1982年8月12日世界第二大債務國墨西哥宣布無力償還1982-1983年到期外債的本息195億美元，同年9月巴西，12月阿根廷也宣布不能按期償還外債，要求重新安排債務，至此債務危機全面爆發。此次債務危機引發拉美地區長達十年的經濟徘徊。整個80年代拉美人均GDP累計為9.6%的負增長，阿根廷甚至達到了24.3%的負增長，巴西、墨西哥、委內瑞拉、烏拉圭等國都出現了程度不同的倒退。因而，80年代被稱為拉美“失去的10年”。

（二）債務危機前后拉美國家面臨的主要矛盾

1982年的債務危機，只是拉美國家在人均GDP達到1000美元后面臨矛盾的一種表現。實際上，拉美國家面臨的矛盾是多方面的。主要表現為：（1）產業結構呈現畸型。在人均GDP跨越1000美元后，拉美地區不少國家忽視了經濟增長的可持續性，以及增長與發展之間的協調性。最突出的是在經濟高速增長時期將資金集中投向某一領域，依靠少數部門的增長拉動GDP的增長。例如，在經濟增長的高速期拉美一些國家將政府和私人投資主要集中于建筑領域，建筑業投資占固定資產投資的比重逐年提高。1982年債務危機爆發的當年，該比重在阿根廷、巴西和烏拉圭國分別達到80%、72%和77%，整個拉美地區的平均水平達到65%，建筑業成為經濟增長引擎。1982年債務危機爆發后，隨著建筑業泡沫的破滅，拉美經濟增長極度乏力。（2）城鄉矛盾日趨突出。伴隨著人均GDP的增長，拉美國家出現了城市化的趨勢，尤其是農業地位的持續下降，農村勞動力大量向城市轉移，使得城市化進程不斷加快。面對迅速到來的城市化浪潮，政府不得不在城市基本建設方面不斷增加投入，改善城市居住和投資環境，結果造成經濟中心進一步向主要城市集中，農業人口進一步向主要城市轉移。例如，阿根廷、智利的首都地區都集中了全國1/3的人口，烏拉圭首都人口則占全國人口的42%。同時，在城市化過程中，大量涌入城市的農村勞動力，集聚在城市發展的邊緣，造成城市貧民區的不斷擴張；而且，隨著農村人口大量向城市遷移，大部分農村地區成為經濟發展的邊緣，城鄉發展差距進一步拉大。（3）收入差距不斷擴大。在拉美國家經濟高速增長期間，多數拉美國家期望經濟的高速增長能夠形成足夠消費能力的社會階層，并通過他們的高消費帶動低收入階層的收入提高，從而達到提高整個社會成員生活水平的目的。然而，事實并非如此。在人均GDP迅速增長的同時，少數高收入階層占有絕大部分財富，貧困人口不斷增加。以阿根廷和巴西為例，1980至1990年的10年間，阿根廷的基尼系數由0.375上升到0.423，巴西則由0.493上升到0.535。1980～1990年，拉美貧困人口總數也由1.3億人增加到2億人。這些問題直接制約了經濟社會的健康發展。（4）對外依賴明顯增強。拉美國家人均GDP達到1000美元時，正是拉美國家實行“進口替代”發展模式的黃金時期。拉美國家實行進口替代模式，目的是力圖通過建立和發展本國的工業，減輕對外依賴。但事實是，在人均GDP相繼達到1000美元的過程中，拉美國家的工業化已逐步由一般消費品進口替代轉向耐用消費品，使國家的工業化越來越具有資本密集型和技術密集型的特點。這就導致拉美國家最終走上舉債增長的道路。整個拉美地區的外債還本付息額占出口的比重，僅在1979年～1982年的3年中就由17.6%提高到41%。由此導致債務危機的爆發。然而，債務危機之后，拉美國家對外部資金的依賴程度又進一步加強，尤其是大量跨國公司攜其大量資金進入拉美，并在重要的新興部門占據壟斷地位，這無疑使拉美經濟受制于人。（5）資源環境漸趨惡化。20世紀50～70年代，拉美國家追求經濟增長，資源環境未被納入其發展計劃，政府大力推進工業化的經濟政策，導致無計劃的礦藏開采、耕地開墾和道路建設，使拉美地區自然資源耗費激增，森林面積減少，環境污染加劇，大大超出了生態環境的承載力，加速并加劇了拉美地區資源環境狀況的惡化。僅1975～1980年間，拉美地區就有1840萬公頃森林被毀，自然資源枯竭，環境污染問題越來越突出。（6）政治動蕩日趨頻繁。人均GDP達到1000美元后，工業化和現代化進程推進經濟結構的變動，也加速了傳統生產關系和社會關系的解體，改變了拉美各國的社會結構和階級結構，出現了長期的社會政治動蕩。最為突出的是，以工農群眾爭取政治經濟權益斗爭為中心的群眾運動此起彼伏，工人罷工、農民奪地和組織饑餓進軍的斗爭持續不斷。隨著拉美各國國內社會矛盾和階級矛盾的日益尖銳，自20世紀70年代后半期至90年代初，由軍人執政的國家，先后出現了軍人“還政于民”的“民主化進程”，軍人政府紛紛倒臺。這種政治上的動蕩，影響了拉美國家現代化進程的順利推進。

（三）“新自由主義”的廣泛傳播與“完全自由市場化經濟”的形成

面對80年代拉美國家經濟危機的爆發和諸多矛盾的顯現，以B·巴拉薩等人為代表的新自由主義者認為：進口替代的內向發展模式和高保護主義政策是拉美國家80年代經濟危機和各種矛盾的根源所在；此外，國家在經濟中發揮的作用過大和私人部門的相對軟弱，也是不容忽視的重要因素。為了擺脫危機解決矛盾，他們提出使對外貿易實現自由化；政府放棄對價格體系的干預；縮小公共部門的規模（尤其是對生產領域中的大多數國有企業進行私有化）；政府要努力消滅財政赤字，減輕稅收負擔；減少政府的調控，如放松對勞動力市場的控制，放開利率，取消對信貸機制的監督和為本國資本及外國資本進入金融市場提供方便。

在新自由主義的影響下，拉美國家從如下幾個方面進行經濟改革：（1）推進貿易自由化。在進口方面主要是降低關稅壁壘和非關稅壁壘，在出口方面，主要包括取消或放松出口管制、取消或降低出口稅、為出口企業提供更多的進口投入、改善出口部門的基礎設施等。（2）放松對外資的限制。自80年代后期起，拉美國家又相繼修改了外資法或制定了新的外資政策，進一步放寬了對外國投資的限制。（3）推行國有企業私有化。為了推行國有企業私有化，一些拉美國家制定了有關法律，甚至修改了憲法，對涉及私有化的有關問題作出了明確規定。拉美國家私有化范圍廣、規模大、外資的作用明顯。（4）減少國家對經濟生活的干預。90年代以來，進一步減少了國家的定價范圍，逐步取消了價格控制，放松對金融部門和外匯制度的管制等。

通過上述改革，拉美國家逐步形成了完全自由化的市場經濟發展模式。這一模式使拉美經濟終于從80年代的持續衰退中走出來，進入一個恢復增長的階段，90年代的前7年出現了超過3%的增長率。但這種經濟增長，是以喪失對本國經濟、資源的控制權為代價的，并由此引發了新的金融危機等嚴重的經濟危機和社會動蕩。對此，拉美國家的改革還在繼續，目前又有新的起色。比如，經濟增長速度有所加快，經濟開始出現全面復蘇的跡象，但拉美經濟發展中長期存在的問題，還沒有得到根本性的解決。一是經濟的結構性問題依然突出，拉美多數國家的出口還主要集中在少數幾種基礎產品或資源型原材料中，比如，阿根廷出口增長的79%來源于農牧業產品，尤其是大豆制品的出口。二是國內需求未有明顯改觀，國內投資率仍處于歷史的低谷。國內消費，尤其是私人消費增長較為緩慢。拉美國家主要生產部門的開工能力不足，設備閑置率較高。三是資金流出大于流入，債務壓力仍然較大。1999年巴西出現金融動蕩之后，拉美國家的公共債務始終處于上升的趨勢。占GDP的比重由1998年的34.9%上升到2003年的51.4%。四是失業增加、實際收入下降、貧困化程度加劇構成的社會壓力沒有得到緩解。2004年拉美失業率仍高達10%，貧困人口數量高達2.24億人，占拉美總人數的43.2%。由此帶來的社會問題成為拉美經濟面臨的嚴峻挑戰。

拉美經委會在2003～2004年拉美經濟的研究報告中，對1960～2002年拉美經濟增長的動力的研究結論，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在人均GDP超過1000美元后面臨的問題。該研究報告以1981年為界，將42年分成債務危機前20年和債務危機后22年。結果發現，1960～1980年除智利外所有國家的GDP年增長率都高于40年的平均水平，其中有五個國家甚至達到了年6%以上的增長率；而在1980～2002年，除智利外所有國家的GDP年增長率都低于前20年和40年的平均水平，其中阿根廷和烏拉圭的年均增長率僅為0.8%，委內瑞拉為1%，巴西為1.8%。上述結果說明，在人均GDP超過1000美元后，拉美在經濟增長與發展方面面臨的挑戰極其嚴峻。

二、拉美國家發展歷程帶來的啟示

通過上述對拉美國家人均GDP1000美元前后發展的分析，可以得出以下三點啟示：

啟示一，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從拉美國家發展模式的幾次大的變遷看，都是在舊的發展模式內在的矛盾累積到危機爆發時方才進行調整。此時的調整，不僅已造成的破壞巨大，而且調整的代價也非常之高，最易出現的問題，就是顧此失彼，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從出口導向到進口替代，再到完全自由開放和市場化，這樣調整的結果也可想而知，至今拉美國家還沒有從困境走出，就是明證。因此，無論采取哪種發展模式，都不可能是百分百完美的，對其潛在的缺陷，必須事先有所預見，并在發展過程不斷予以矯正。否則，長期固守一種發展模式，而不根據情況的變化及時予以調整，其發展的結果只能是矛盾累積至危機的爆發。

啟示二，人均GDP1000美元是一個特殊的時期，在這個時期，各種矛盾會集中凸現。在人均GDP1000美元之前，雖然拉美國家也面臨諸多矛盾，比如在20世紀30年代世界經濟危機時，拉美國家發展中的矛盾也表現出來了，但經過調整，很快就有起色。然而，當拉美國家在1975年前后紛紛達到或超過1000美元之后，各種矛盾累積，并以80年代的債務危機和90年代以來的墨西哥、巴西、阿根廷金融危機形式顯示出來，盡管拉美國家經過多種改革和探索，但迄今仍未在根本上從危機的陰影中走出，掉入通常所說的“拉美化”陷阱。究其根源，與人均GDP1000美元后經濟規模的擴大和居民消費結構變化所帶來的人與人、人與自然之間矛盾凸現有關。首先，人均GDP1000美元后經濟規模的擴大，會導致資源環境的自我修復與承載能力下降，此時資源短缺、環境污染問題會日益突出，這是人與自然之間矛盾的體現。更為重要的是，為了獲得短缺的資源，也易于導致國際矛盾的突發。近年來中日關系的惡化，“中國威脅論”的甚囂塵上，雖然有歷史等多方面原因，但從經濟根源上看，與資源的爭奪有著密切的關系。因此，在該時期人與自然的矛盾，還會誘發出人與人、國與國之間的矛盾。其次，人均GDP1000美元后居民消費結構的升級，還將導致市場供求的結構性矛盾凸顯。表現為，產品的短缺與產品過剩并存。短缺行業因此會獲取暴利，而過剩行業會因此陷入困境，由此不同行業、不同群體的收入差距會迅速擴大。如果處理不好，不僅經濟運轉出現畸型，社會矛盾也會累積爆發。

啟示三，無論采取哪種發展模式，都必須慎重處理好八大關系。拉美國家在實現人均GDP1000美元前后，無論是初級產品出口導向，還是進口替代工業化，以及目前完全自由的市場經濟模式，都沒有處理好如下關系：一是工農關系。要么只重視農業和資源型產業的發展（如初級產品出口導向），從而延誤工業化進程；要么只重視工業發展而忽視農業（如進口替代工業化），從而農業的基礎地位被削弱，工業發展失去了農業的基礎性支撐。工農關系只有實現了以農支工、以工促農的良性循環，經濟發展才能持續。二是，城鄉關系。工業化過程往往伴隨著城市化，但城市化過程，必須建立在以農村繁榮支撐城市化進程，以城市化帶動農村發展。只有形成了城鄉互動的關系，城市化才能順利推進。三是，不同群體的關系。在經濟發展過程中，由于歷史的、地理的、不同人自身條件上的差異等原因，出現一定程度的收入差距是正常的。但這種差距不能過大，否則不僅會誘發社會矛盾，而且經濟發展也將因需求不足等原因而陷于停頓。拉美國家目前出現的需求不足、社會失穩，與不同群體的收入差距過大，密切相關。四是，經濟與社會的關系。在經濟發展過程，還要特別注重社會事業的發展，特別是醫療、衛生、教育、文化等領域的建設，特別要建立和健全社會保障體系，使得不同群體在經濟社會變革中具有較強的承受能力。這是推進經濟社會進步的前提條件。五是，人與自然的關系。人類的生存與發展過程，正是人與自然矛盾運動的過程。在該過程中，既要學會改造和利用自然，更要注意保護自然。否則，當人們的活動超越了自然環境的自我修復與承受能力之時，資源短缺與環境污染問題將難以避免，人們的活動將受到大自然的懲罰。經濟發展過程，既是人與人矛盾運動的過程，又是人與自然的矛盾運動過程。正確處理人與自然的關系，有助于經濟運行的健康推進。六是，對內保護與對外開放的關系。經濟全球化是大勢所趨，任何一個國家不可能獨立于世界而封閉發展。但在融入世界經濟體系的過程中，必須正確處理對內的適度保護與對外的適度開放問題。拉美國家在發展過程中出現了要么對內過度保護（比如進口替代工業化時期過度保護所帶來的民族工業效率的低下），要么對外過度開放（比如90年代以來在新自由主義影響下對外的完全自由開放所導致的對外部資金、市場的過度依賴）。這種走向極端、對內對外失衡的發展模式，使拉美國家深受其害。七是，政府與市場的關系。發展市場經濟的一個關鍵問題，就是如何發揮政府這只“有形的手”與市場這只“無形的手”的作用。因為這兩只手各有優缺，必須恰當配合。然而，拉美國家在發展過程中出現了要么過度政府化、要么過度市場化。這種左右搖擺，使得拉美國家迄今尚未理順應有的經濟體制。八是，借鑒別人和自主創新的關系。在發展思想上，合理借鑒別人是有益的，但不能被別人的思想所左右。因為，任何一種發展思想的提出，都有其特殊的經濟、政治、社會背景，不可能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因此，在借鑒和吸收別國發展經驗思想時，必須結合自身國情形成合乎自身發展實際的發展思想和發展模式。否則，簡單采用別人開的藥方，最終必將自食機械照搬的苦果。

2003年，我國經濟發展首次超過人均GDP1000美元的大關，2005年又達到1700美元。由此可見，我國目前經濟的總體發展勢頭是好的，但是，一些潛在的矛盾也不容忽視。工農、城鄉、不同區域的發展關系問題，不同群體的收入差距問題，經濟發展與社會發展之間不夠協調問題，資源短缺、環境污染問題，對內的適度保護與對外的進一步開放問題，以及在體制改革過程中如何進一步理順政府與市場的關系問題等，都是需要高度關注的。在這特殊的發展時期，新一屆中央領導集體在繼承前人的基礎上提出了堅持以人為本，全面、協調、可持續的科學發展觀，這是符合我國實際的在發展思想上的偉大創新。我們只有以科學發展觀統領我國新世紀新階段各項事業發展的全局，才能妥善處理上述各種復雜關系，以更好地抓機遇、應對挑戰，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

責任編輯：浩宇